第102章登门道歉
次日清晨，夏如霜早早便起床梳洗打扮。心情也一改前两日的阴霾哼起歌来。进了暖房看到吃鸡蛋羹的小满，还上手轻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小满笑呵呵的看着姐姐，拉着她的手往脸上蹭，好像还想要姐姐捏捏他。
李氏看着眉梢带喜的女儿，心中猜了个大概“你这是和王爷和好了？”
夏如霜没想到母亲一眼便看出她的心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母亲，又有些懊悔自己会不会太没良心了，前天母亲才给沈怀远下跪求他放过她，她转身便又原谅了沈怀远。
她有些内疚的盯着母亲看，李氏给小满喂着鸡蛋羹，抬眼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轻柔细语的说道“娘不让你跟他在一起是怕他以后有负与你，但是你一向有主见，若是真的喜欢那便试一试，若是他还会伤你那娘还会为你那般做，只是这一次他说不给娘一个说法，别说他是王爷就算是皇上娘也不怕。”
“夫…夫人前天那人领着一个男子来了，那人还自称是皇…皇上。”门房的小厮跑进来通报，正月的天愣是吓出了汗。
李氏吓得当即站了起来，还是夏如霜眼疾手快抱住了弟弟，要不然小满人生第一摔就要发生喽。李氏在暖房里着急忙慌的踱步，双手也有些颤抖，夏如霜扶着母亲坐了下来，简单告诉她等会看她眼色行事。
于是便跟着门房出了门，“民女…”刚想参拜便被皇上制止住。“夏姑娘今日就当朕是普通人。”沈修远笑呵呵的看着她说道，自己好不容易不用上朝想睡个好觉，结果被他的好弟弟拽来当家长。要不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说什么他都不会来。
夏如霜邀他们进了门，一旁的小厮担着两个箱子一同进了门。夏如霜叫一旁练武的当归和文笙两人带小厮去喝茶，自己则带着两人进了暖房。
李氏原本是坐着，看着进来的人她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行礼。沈修远看着别扭的妇人开口说道“伯母，今日我是以阿远长兄的身份前来的。您不必拘谨，坐着说话便是。”
李氏又坐回座位上，夏如霜，沈修远，沈怀远三人也坐了下来，粗使婆子战战兢兢的端上茶水便出了门。“这便是小满贤弟吧，长的可真是虎头虎脑，以后定会成为后起之秀。这个金锁送给你，以后说不定还是朕的贤臣。”沈修远先一步打破宁静的氛围，掏出袖口的锦盒打开拿出纯金打造的金锁给小满带着。
李氏惶恐的想要拒绝，夏如霜示意她不要担心，“伯母，此次前来我是想登门道歉的，之前是我做的不对，还请伯母海涵。”沈怀远说完起身冲李氏行上一礼，李氏看着尊贵的王爷如普通人那般对自己一个农妇恭敬行礼，她便知他喜欢自己女儿也是真心的。
“之前的事我便不想多说，我女儿之前吃的苦太多了，眼见这日子一天一天好了起来，她若是嫁了人再吃婚姻的苦那我宁可她没有嫁人。罢了，你们之间的事你们最清楚，我丑话说道前边王爷若是负了我家霜儿那请您把她还给我。”李氏坐直身子，给自己添了几分气场说道。
“伯母，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老沈家都是出了名的情种，所以我们也子嗣稀薄。你别看我那后宫一群莺莺燕燕，那都是大臣们强塞给我的，她们若是想另嫁我随时放人出宫，若是不愿出宫那我也是吃喝上边从未短缺过她们。”沈修远赶忙解释道，生怕别人误会自己是个花心的帝王，这要是传到皇后的耳朵那他估计今晚又得睡御书房。
夏如霜和李氏疑惑地看了看皇上，然后彼此对视一眼。她们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位皇上究竟是来替自家弟弟说情求和的呢，还是来为自己辩解的？按常理来说，古代皇室极具威严，可眼前的皇帝和王爷却如此放低姿态，宛如寻常百姓家的晚辈前来拜访一般。
夏如霜觉得自己不便在暖房中久留，于是抱起昏昏欲睡的小满，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帽子，然后走出房间。离开前，她还特意嘱咐粗使婆子等一会儿再进去添茶。
待小满睡着后，夏如霜让当归帮忙照看一下小满，自己则前往厨房开始忙碌起来。文笙近来一直在当中刻苦学习，全力以赴准备下个月的院试。只要通过这次考试，他就能成为秀才，并领取县衙发放的廪膳俸禄了。
夏如霜也不奢求他能领什么俸禄贴补家用，只想着他能如愿得到他想要的。想到这她便更加用心地做了一桌吃食，连那不可多得的核桃她也做了一盘琥珀核桃。
她和粗使婆子小心翼翼地将饭菜端到桌上后，李氏看着沈怀远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之前的敬畏转变为了满意之色，甚至还略带几分丈母娘看待女婿般的慈爱。
沈怀远见状，向她投来一个眼色示意，夏如霜心领神会，但还是忍不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前往厨房继续端菜。今日家中的菜式与往日有所不同，并无那些大鱼大肉，取而代之的是几道素菜。
桌上摆放着白灼油菜、芹菜炒肉、凉拌莴笋、拔丝番薯、糖醋小排以及一道清蒸鱼。这两道肉菜还是害怕不清楚沈修远的喜好添加的，就怕他喜欢吃肉，桌上都是素菜会责怪她们苛待他。
那盘琥珀核桃却被夏如霜舍不得端出，而是用小陶罐装好留给文笙当作零嘴吃。
主食则是杂菜团子，这是将家中各种蔬菜与面粉、鸡蛋混合搅拌均匀，再捏成一个个圆润团子放入锅中蒸熟即可。食用时可以蘸上夏如霜调制的料汁，味道更胜一筹。每个人面前还摆放着一碗番薯包谷粥，散发着阵阵香气。
往日里家里没其他人，粗使婆子和门房小厮都是坐在一起吃饭的，今日这两位身份尊贵他们说什么也不敢上桌吃饭，两人端着碗坐在厨房吃着夏如霜分给他们的饭菜。
庆文笙踏入暖房后，毕恭毕敬地向着皇上施礼，待到沈修远回应之后，他才缓缓起身站立。“这位是我的弟弟庆文笙，他家不幸遭受土匪洗劫，阖家尽丧，唯有他因不在家中而幸免于难。大过年的，咱们不说这些扫兴之事，大家快来尝尝我亲自下厨做的菜肴吧！”夏如霜担忧庆文笙会因此感到悲伤难过，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抚之意。
然而，庆文笙仅仅是一瞬间的走神，随即用眼神向阿姐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此时，当归怀抱着刚刚睡醒的小满走进房间，小满一见到满桌子丰盛的饭菜，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当归原本打算向沈修远行礼问安，却被对方抬手制止住了。此刻，他的目光早已被桌上那一道道绿油油的菜肴吸引过去，馋涎欲滴。虽然御膳房中也备有绿叶蔬菜，但那些都是秋季时存入地窖储存起来的，口感和新鲜度都大打折扣。因此，他现在只盼望着无人前来打扰，好让自己能够尽情享受这顿美餐。
“文笙，本王瞧着有些面熟！”沈怀远盯着庆文笙，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便又问道“文笙，是哪里人士？”
夏如霜看着沈怀远询问庆文笙哪里人当下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生怕他一个说错话让文笙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
庆文笙恭敬的回道“回王爷，在下岭南人士。王爷可能记差了，文笙从未见过王爷！”
“岭南人士…岭南…你可有一个妹妹？”沈怀远有些印象，自己当初前往战场时，途经过岭南，那里土匪横行，他在那除了几天匪患。其中还救治了许多受伤的百姓。
“王爷是从何得知？”庆文笙当即站了起来，眼睛猩红的盯着沈怀远。
“之前在岭南我和下属除匪患时，我的师妹在此救治了很多百姓。我当时也有为他们医治，有一次我师妹向我抱来一个小女娃娃，指着门口的你说‘这是你唯一的亲人，让我想想办法。’我当时看她失血过多便用针灸封住了她的穴位，她出现了一瞬间的假死。
我师妹当时以为你妹妹没了呼吸，便跑出去同你说。后来你妹妹被我救了过来，只是不见了你的踪迹。我也没有办法带着一岁多的小奶娃去战场，所以我把她送去师门了。”
庆文笙听着双手不由得颤抖，眼泪也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在沈怀远面前，他的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不知道小妹还活着，我以为她……文笙在此叩谢王爷大恩。”
沈怀远双手扶起庆文笙，示意他坐下说话。“你妹妹现在已经恢复好了，听师门的人说她现在可是师门的团宠，师傅他老人还亲自教她辨识草药呢。”
沈怀远没有说他小妹妹凭一己之力毁药炉拔草药的事，这么多年圣子山一直清心寡欲，死气沉沉，也是时候让他们感受些人气了。想到师傅最终意的胡须被编成辫子他便不由勾了勾唇角。
“家妹一向顽劣，也不知她会不会在师门闯下祸端，若是得罪什么得罪不起的人那该如何是好？不如我这两天前去小妹领回来带在身边照看。”庆文笙想起小妹顽劣的性子不由有些担忧，都是被爹娘宠坏了，不然他们家怎么会有如此活泼好动之人。
“无碍，就算你去了圣子山也不一定能找到入口，既然他们没有把你妹妹送下山，那就表示有人愿意收她为徒。”沈怀远看了看庆文笙袖间的墨水又说道。
“再说这下个月便就要到院试考核了，你把她带回来，你还有心学习？不如等三年后你高中三元到时候有了能力，她也学些医理你再想接她回来，我便带你去圣子山。”
说完沈怀远也没有再看庆文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品尝。他许久没有尝过他们家霜霜的手艺了，若是不赶紧吃他皇兄可就吃完了。
庆文远收回思绪端着碗把饭匆匆喝完便跑去房间，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夏如霜知道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也没有多问，她看着抢菜吃的兄弟俩，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皇上爱吃便好，也不枉费她今日这一桌美味。
果然等众人酒足饭饱，沈修远有些意犹未尽的询问夏如霜“夏姑娘，你这新鲜的蔬菜哪来的？”
“回皇上的话，这些都是民女家自己种的。”夏如霜又开始捣鼓她那些瓶瓶罐罐，漫不经心的回道，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和皇上第一次见面他便威胁自己来着。
“诶，弟妹，以后叫的别那么生分，这大家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同阿远一样叫我皇兄便是。”沈修远一听这菜居然是夏如霜家自己种的，心里连连称奇，面上却变得客套起来。
“皇上这可不敢当，我跟沈怀远现在顶多算个男女朋友，这一没说亲二没下聘的现在就改口，以后若是成不了一家人那我这以后可该如何嫁人。”
夏如霜说话带着其他意思，沈修远也听出来原来这是跟自己记仇呢。沈怀远以为自己哄好未来岳母就万事大吉，没想到正主气还没消呢。李氏听着自己闺女敢拂皇上的面子不由用手小心拽了拽她的衣袖。
夏如霜拍了拍母亲的手没有说话，她拿起一瓶灵泉水加到调好的药霜里，然后拿出一个小砂锅放到暖房的炉子上，把药霜倒到砂锅里煎熬。
沈怀远用鼻子嗅了嗅凑到跟前不解的问道“你熬药做什么？是生病了吗？”
“我在尝试制作一款药妆面膏，若是成功了，那以后冬季时女子便不会因为皮肤干燥而发愁了。”夏如霜一边搅拌药油一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