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枯野 - 牛奶盒小姐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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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上热闹过后

饭后的party倒是来了很多人,陆陆续续很多不太熟的人都来了。徐杰把厨师和服务生们送走,邀请了附近有名的DJ,特别骚气地站在中间打了个响指:“Showtime!”众人拿着酒配合地吹口哨或者尖叫,许多人已经开始跳起了舞。贺浔坐在旁边看着不亚于夜店的混乱场面,有一点无聊但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吃果盘。徐杰是寿星又刚脱单,自然被灌酒最多。裕汤作为他死党也被拉着挡枪。有一些喝多的男男女女借着醉意乱蹭,不乏一些跳起了贴面舞。贺浔看着其中一对平时看着很安静的情侣突然扭起贴臀舞目瞪口呆。男生在后面用跨顶女生的屁股,女生一边撩着长发一边随着音乐蹭着男生的下体,贺浔看得面红耳赤。尽管裕汤一直拉着他坐旁边,但是由于人太多,贺浔还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避免别人注意到他们俩的亲密,导致裕汤一不留神就被别人挤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导致每个人说话靠吼,裕汤头昏脑胀的也有点看不清楚了,不过还是记得推开身边靠过来的躯体。等到后半段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累了,瘫在地上,椅子上或者是沙发上。有人递了一只烟到裕汤嘴里,他吸了一口,呛了一声。贺浔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像是呕吐物,他一直盯着裕汤,马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个箭步跨过去拍掉那个人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对方耸耸肩,独自吞云吐雾。

徐杰还没有醉得很彻底,江尘言在旁边照顾他:“什么味道。谁抽大麻了?”

“嘘――大惊小怪的。”好几个人听见了,反而凑过去一起抽了起来,几个人轮流共享一根。

江尘言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一群是谁带来的朋友,他们平时的聚会讲得很清楚,绝对不允许带这些东西参加。

“浔浔?”裕汤觉得自己有点飘,脑袋里像塞了棉花打满了星星马赛克,“我好晕啊浔浔。”裕汤抱着贺浔不肯撒手。

“贺浔,你带他先上楼。”这栋房子很大,专门用来办party的,楼上有很多间酒店式的房间。贺浔拿着钥匙扶着裕汤要上楼,但是裕汤太重了,贺浔驮着他走不快。旁边上来一个人帮他,刚刚递给裕汤大麻的那个人,贺浔正要皱眉让他走开,那个人就开口了:“放心啦就一口不会怎么样,他就是喝多了。我叫猴子,裕汤认识我的。我帮你。”

贺浔想了想会来的人应该都是认识的,于是也没有太摆黑脸。等他们走到楼上走廊的时候,裕汤突然吐了贺浔一身。

“哎呀你这吐的,你赶紧先去收拾收拾,我慢慢扶着他去房间。”

“不用,我带他去就好。”贺浔不肯。坚持要自己送裕汤。

猴子啧了一声:“我还能拐了他不成?你这脏的等等蹭了他一身。”

贺浔虽然不放心,但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和他说:“我在303,你等会儿送他到我房间。”在猴子不耐烦的应声下,贺浔放手先上了楼找到303,动作迅速地把脏衣服脱了,又把身上沾到的地方随便洗了洗,换了衣服就要下楼去。结果在走廊没有看到有人的身影了。挂裕汤电话是预料之中的没人接。

贺浔站在楼梯口,往下看了看,一楼东倒西歪的人里只有一个他认识的陈墨,贺浔下去摇了摇他:“看见裕汤没有?”陈墨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什么?不喝了……”

贺浔放开他,走回二楼,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无所适从。刚刚还沸腾的人声全消停下来,只剩下一片狼藉。贺浔尝试着一个个去敲二楼的房间,结果没有一个开门,有一间甚至嫌吵扔东西砸了门。贺浔安静下来,回到房间,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贺浔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但眼睛又因为太疲劳而酸胀。他只好闭着眼。

闭上眼思绪飞走,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想徐杰和江尘言今天拥抱的场景,又想到裕汤印在他唇角的吻,接着场景混乱地回到傍晚在徐惠家……

贺浔猛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喘了一口气。又想起那一天了。贺浔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确认一下有没有任何动静。

后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惊醒睁开眼,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迅速坐起来,用最快速度收拾好自己。下楼之后贺浔一眼看见那个叫猴子的坐在沙发上,他两步跨下楼梯冲过去问他:“裕汤呢?”他语气有点冲,那个猴子顿时有点不爽:“我怎么知道?”

贺浔把胸口那股郁气沉了下来:“昨天你扶他上楼的,我让你带他到我房间,你怎么回事?”

猴子旁边坐的是Jilly,她出声打了圆场:“贺浔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填肚子。裕汤应该还在睡。”

贺浔这才把目光转向她,扫了一圈醒着的人,其他都是他不认识的,于是贺浔在桌边坐下来翻着手机。

Jilly看了他一眼,转头问猴子:“不过裕汤人呢?”

刚刚还臭着脸的猴子对着Jilly眉开眼笑,他心里的小算盘转了转,然后开口道:“昨天我送他到二楼。刚好小希那个房间门开了,裕汤抱着人家就不撒手,我有什么办法,他俩就进去了呗。”猴子一脸无辜,其实当时的情况是裕汤推开小希冲进厕所里吐,反正他添油加醋也无伤大雅,谁不知道Jilly喜欢裕汤啊?

贺浔坐在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听到这里心里一紧,猛地抬头盯住猴子。Jilly见到他表情觉得要糟,赶紧打断猴子:“好了你别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毫无察觉的猴子反倒是越说越来劲,“至于他们俩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咳咳,孤男寡女的……”旁边已经有人跟着他的话哄笑了,贺浔的手指动了动,告诉自己要冷静。

“裕汤那样子看着应该挺持久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喝这么多还会不会……我操!”那个“硬”字还没说出来,猴子就被一双手拖着衣领甩到地下,他抬头正要骂就被一拳打懵了。

旁边的人全部噤声,目瞪口呆。Jilly发出一声惊呼马上反应过来想去拉贺浔,然而贺浔不管不顾,揪着猴子就要打第二拳。暴戾在他眼中翻滚。打他……打他……

下该忘记的事

“打他!打他!让他打小报告!”

刚升上初二的贺浔正从厕所隔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男生围着中间的人拳打脚踢。他瞥了一眼,被逼到角落的是他们班和他一样毫无存在感的李辛。不过刚升初中的贺浔性格还没那么沉闷,顶多对人有一些防备,和大家保持泛泛之交而已。李辛不一样,他是乡下考进来的,个头很矮,留了个老土的西瓜头,为人老实巴交,老师最喜欢找他问话,他事无巨细把班上的事都上报。学生时代这种人最遭人厌恶。于是长达一年多的校园凌辱开始了,冷漠忽视,甚至像现在这样堵厕所里。

贺浔没有什么泛滥的同情心,走到洗手池洗手。他抬头看了眼镜子,李辛越过人群向他投来哀求的目光。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自己也曾有这样无助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帮他。说不出来是种什么冲动,大概是少年血气作祟,贺浔用还湿着的手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别打了。”

对方转过头看到是他,不屑地笑了笑,呸了一声:“别多管闲事。”

“垃圾。”

“你说什么?”

贺浔看着他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垃圾。”

“我草――”几个人被他惹怒,对视一眼摩拳擦掌要上来围攻他。贺浔懒得和他们浪费时间,几个招式就把他们几个撂倒在地,没有伤害到对方但是这架势就让几个人蒙了,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和他练了几年跆拳道的人比。贺浔没有恋战,低头看了一眼吓软腿的李辛,不说话转身就走了。李辛赶紧一瘸一拐地跟上他,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贺浔并不想交什么朋友,但是李辛就像是粘上了他。时不时买一点零食放他课桌里示好。贺浔不吃那些零食,倒是也没有对他摆什么脸色。然而即使他不想拉帮结派,也有人自动划分阵营,从此贺浔的透明人生涯结束了。那几个男生把对李辛的怨气转移到贺浔身上,在他椅子上涂胶水,把他的书乱撕,这些贺浔都忍了。反正再坚持一年多就可以不用再看到这群人。背后的那些小动作他都能发现,一次都没有中过招,这其中也有李辛的功劳,被涂了胶水的椅子他会换掉,撕了的书他会把自己完整的课本和贺浔的换。李辛笑说看来以前被欺负也有好处,对他们的套路都很熟悉了,感谢贺浔让他再也没有挨打。久而久之贺浔习惯了这么个人的存在,把李辛划在朋友的范畴里,连他哥都知道贺浔有一个西瓜头小跟班,还挺兴奋地告诉爸妈贺浔交了新朋友。初二下学期的时候他们班去秋游,拍合照的时候李辛因为不习惯面对镜头而抬手扯着贺浔的手臂,他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但还是忍着在拍完照后才甩开。

升上初三的时候,那伙人消停了很多。大家都把时间用来好好学习。如果不是那天老师一时兴起没有占用他们的游泳课……

那节游泳课结束后,贺浔准备回更衣室换衣服,打开自己的柜子门,他的衣服掉了出来,全湿透了,还被弄上了乌黑的污渍和鞋印。贺浔全身还在滴着水,浴巾也脏了。这时候旁边来了人,身上还带着洗澡后的热气:“哟,这谁弄的啊!太过分了吧,必须找出来!你们来看看!”几个男生围了过来:“哇,这凶手一定要揪出来,谁啊究竟是?!”

贺浔手里还拿着那堆衣服,水汽蒸发后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他的钥匙向来和李辛放在一起,因为李辛怕水,游泳课从来都不下水,他在岸上保管钥匙。李辛被他们拖到他面前:“找到了,是他弄的。道歉啊李辛!”被逼着这样对待他一直以来的好朋友,李辛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但是他需要这个机会,他需要这次的竞赛机会,贺浔家境好,他不会理解这种感觉的。只要他这么做了,对方就答应他自动放弃竞赛资格,他只有这样才可以和这群公子哥竞争,三年了,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老实的孩子了。那群人压着李辛的脑袋,李辛咬着牙,说:“他该的。”说完他不敢看贺浔的眼睛。

贺浔觉得相当荒谬。当时他的脑子都不会转了,这两年多来所有压抑着的愤怒都在他体内翻滚,他需要发泄,他必须发泄。于是他扯过那群人的领头,疯了一样揍他,往死里揍,揍红了眼,旁边都是尖叫声,也有其他人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他都不管,只抓着一个人揍。

贺浔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眼前的人狠狠地摁在地上揍。

“贺浔!!”

有人在喊他,谁?贺浔还来不及从重叠的回忆里抽身,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护着了猴子奋起反击的拳头。

裕汤闷哼了一声,猴子一拳打在裕汤背上也有点吓着,他抹了把刚刚被揍的嘴角:“我操,这傻逼发什么疯……”

裕汤没理他,在贺浔背上哄小孩似的拍了拍:“没事了,乖。”感受到怀中的身体渐渐停止了剧烈的颤抖,他在贺浔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看着他眼睛和他说,“你先去楼上待一会儿,等会儿我来找你。”

贺浔定定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拂开他的手上楼了。到了他房间后他靠在门后,有一点后悔自己又失控,但是有太多情绪在上涌。

当时好几个老师把他拉开他还是没有停住使劲踢的脚,直到最后他哥赶过来抱住他才让他冷静下来。被带回家之后他发起了高烧,连续好多天都没有说话。后续怎么处理的他不知道,只是父母再也没让他回过学校,休学了半年在家,最后参加了中考就转学去了贺岩的城市。他开始经常性失眠,联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糟糕的人际关系,贺浔开始否定自己的价值。他开始焦虑,容易控制不住情绪对家人发火,经常性地觉得心慌心悸。他妈妈那时候放下手里的工作全职陪他,小青姐也是那时候开始帮助他治疗的。从一开始的消极到后来逐渐愿意主动配合,贺浔花了1年的时间。小青姐给他制定了详细的日程表,并让他把每一天里值得开心的事情都纪录下来,一开始贺浔的日历上全都是x,后来渐渐地会出现一两句备注:“今天路上遇见一条流浪狗,一直跟着我,可是我没有吃的。”“今天考了第一,老师表扬了我。”“今天学会了做芒果千层蛋糕,妈妈说好吃。”

到了高三下学期,贺浔的状态已经好转很多了,这也是父母放心让他出国的原因。

很久以前的记忆重新被翻出来,他甩甩脑袋,告诉自己裕汤不可能背叛他。

楼下鸦雀无声,裕汤一转身就把猴子踹倒在地,对方刚想说话就被他一句话堵住:“昨天大麻你带来的?”猴子自知理亏:“抽一点又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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