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河东旧事
河东军营。
二虎从帐外大大咧咧掀帘进来,一边将奏折本子甩在案上,一边拿眼觑他,取笑道,“就这样区区小伤,也劳得你巴巴上折子去讨赏?”
二虎摇头,笑骂他没有男儿铁血,“真是出息!”
苏卷冰此时笔中正写自己伤势惨重,闻他言,似被抓住现行,有些尴尬,也有些恼羞,“你懂什么!”一个没有心上人的糙汉,哪里懂得他笔尖所承的情义?他这样一想,顿时十分同情二虎,也不与他计较了。他顺势搁下笔,伸手去拿二虎之前甩在案上的折子,满怀期望的摊在手中来看。
二虎负手凑上前去看,“折子里写了些什么?”
他匆匆看罢,没有他想要的。他叹气,将折子随手一放,“还不就是那些破事。”
看来不懂风情的不止二虎,还有京中那位黎大人。
二虎“哦”一声便抛开了,又跟他另说起一事,“我娘昨日来了信,问少爷您好。”
苏卷冰又拿起笔在折子上添油加醋描述自己的惨状,一边回道:“我很好。大娘在白水旧宅也还好?”
好歹还是政敌呢!他就不信把自己写残废了,京中那位黎大人依然不关心他的情报!
“好着呢。”二虎先回他,再继续道,“只是――我娘还在信中问,少爷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娶妻呀?”
苏卷冰“唔”一声,漫不经心道:“这个不急。”
他咬着笔头绞尽脑汁,该怎么形容呢?这样写会不会太血腥,吓着她?可那样写看着又不太严重,怎得她一顾?
二虎看他心不在焉听着,直接问出来:“该不是因为京中那位黎大人吧?”
苏卷冰一吓,二虎追问道:“听说你与那位黎大人定了个誓约,你一日不娶妻,他也一日不能成亲?”
苏卷冰只道:“怎么你也来问!”前段日子,军中有位相熟的人也曾来问过他,当时他在轼剑,闻言但笑不语,给了那位相熟一个了然于心的答案。可是如今二虎来问他,他却没办法这样回答,二虎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形同兄弟,这些事情他并不想向他隐瞒。只是她的身世隐晦,教他怎敢言。
他默默转过身,侧对二虎,继续啃笔头较劲。
二虎惯知苏卷冰脾气,见他这副模样,知道另有隐情,却实在猜不透个中原委。他不免为京中那位黎大人叹息:“多少京中姑娘的梦中人啊,竟被你害得不能娶妻生子。”说着,二虎小声问他,“你该不是真打算这样耗下去,一辈子不娶?”
苏卷冰回答得理所当然:“嗯!”
他最后一笔落成,长吁一口气,将折子递给二虎,“送入京吧。”
二虎一边接过,甩甩晾干,一边摇头咕哝出去:“冤孽,当真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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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卷冰守在外的心腹见二虎出得帐来,忙行礼问安。二虎在营帐外略站了站,将奏折卷好,递给心腹,嘱咐道:“将这个送进京去。”
心腹收下,打量了眼帐内,低声问道:“大人,少爷这次还是伤得很重吗?”
二虎想到账内苏卷冰生龙活虎的样子,心里满是鄙夷,也不知道他装伤势惨重图个什么!但鄙夷归鄙夷,几十年情谊,二虎嘴上仍帮他圆谎,“嗯,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