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
现在不是观战的时候,樊衍眼睛盯着前方一触即发的战场,慢慢一步一步往后挪,忽然“咔擦”一声,樊衍浑身顿住,不敢动作。
他踩到了一块几乎腐化的旧木头,这声音让大个头的犬猫爹动了动耳朵尖。
四周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樊衍屏住呼吸,看三只变异兽还在对峙,便又开始缓慢地向后挪。
第二步抬起还没落地,犬猫爹忽然张嘴露出獠牙,嘶叫一声扑向紫电豹,两只变异畜生撕咬起来,空气中紫色电光噼里啪啦作响。
樊衍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前段时间的训练在这时候显现出效果来,樊衍体能明显上升,这一跑,几乎跑出了两公里。
陷落地每日都是弱肉强食的屠杀,樊衍奔跑带出的这点动静,早就淹没在更多的残杀之下,唯有一群黑蜂在蚕食尸骨时被他撞开,此刻正紧追不舍地跟着他。
黑蜂每个都有半拳头那么大,看上去十分渗人。没办法,樊衍只能继续跑,同时从包里翻出最耐用的电网炮对着身后开炮,顿时,一张由闪电纠集而成的扭曲大网从炮口散出,落在了黑蜂群的边缘,一阵焦糊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樊衍眼看有效,边跑边把拇指伸入充能口进行充能,殊不知他释放出的能量,便是这禁地中最招敌人的东西。
樊衍低头瞟一眼,电网炮上出现红字的倒计时――一分钟。
别看这一分钟短,雷霆出手时杀人只需一秒,这一分钟,关键时刻是会要了人命的。
“用之鸡肋弃之可惜,什么破装备!”樊衍在心里骂了一声,可是为了活命,他不能停下脚步。
黑蜂毕竟是能力进化的变异生物,飞起来速度比一般的蜜蜂快得多,就在它们即将追上樊衍之时,樊衍不小心脚下一绊倒在了地上,眼看黑蜂群就要冲上来将他吞没。
下一秒,电网炮上红字变绿,显示“充能完毕”,樊衍不敢耽误,对准了黑蜂群的正中就是一炮。这一下黑蜂群离得太近,简直倒了大霉,几乎全部被网住,烤得焦糊。漏网的十几只,被樊衍一路跑一路抽出小腿上的匕首一一劈翅割身,给尽数消灭了。
此时樊衍累得瘫倒在地,心里大骂这什么破地方,人都没见着一个,反倒是给一群畜生折腾得够呛。
俨然已经完全忘记了,半小时前是他自己屁颠屁颠要亲自来这个破地方体验的。
樊衍靠墙坐下休息,大气都不敢喘,深感此地十分危险。
他边处理刚才摔倒时手上划开的口子边想:这样漫无目的地乱找,简直是给系统里的牛鬼蛇神们送人头。
比起这里的活物,似乎这荒凉的环境要更安全一些,他决定先从环境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信息。
稍作休息之后,樊衍起身往前面的建筑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刚才摔倒的地方,一个人头蛇身,披头散发的怪物俯下|身去,那一蓬乱发之下,竟是一张美艳但沾满污垢的面庞。她用舌头轻轻舔舐砂砾之中残留的樊衍的血,舌头上沾上了沙土。
但她毫不在意,似是享受地闭了闭眼,痴迷地笑了。
“呵……”
樊衍记得彼岸和他提起过这片禁区,滇藏川,甚至整个东南亚地区都已经陷落,充满了变异生物,不知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疯子还真是全真实验啊,连个提示都不给。”樊衍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踩着凹凸不平的地板进入了一幢鬼屋一样的建筑中。
一进门,就有一个倒塌的大牌子,上边写着巨大的黑色“安”字。文字不是汉字,而是三层的通用文字,系统给翻译了。
“我该夸疯子贴心吗?”樊衍翻了个白眼,继续向前,见到了右手边有一个前台一样的地方,是石质的,上边刻着――逝者灵归。
这是一个灵堂?还是停尸房?
樊衍忍不住心里抖了抖,绕到石台后边,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纸张。他蹲下捡起一张,可是经过两百年,纸张老化得太厉害了,他才拿起,那这张脆化散落,成了干硬的纸屑。樊衍干脆低头去看。
这是一些赡养解约协议的存档,对于这停尸房来说大概是客户资料,记录了一堆当时亡者的死因和解约日期、程序办理等,这其中,居然有贝多芬、爱新觉罗・J琰(嘉庆帝)、沈复这些名人的名字。
樊衍粗略一算,这些人大概都是两百年前一层的名人,看来每层都有同名不同命的基因同体啊,樊衍一张张看去,在一张像是最后协议签名的纸上,发现协议公证处有一个几乎看不清的印章――渝城逝者解约办事处。
这里是在渝城,也就是一层的重庆。
樊衍心里有些复杂,他终于到了彼岸口中所说的那个人间地狱――渝城了。
樊衍蹲得脚酸,见再看下去也没什么价值,于是起身上楼查看。
楼上,摆着一个一个的金属圆筒,通体漆黑,有些已经倒地,里边有森森白骨掉落出来,显然这些金属圆筒就是三层亡者的归宿了。这房间采光极差,越走越黑,樊衍心里发毛不敢再前进,于是退了出来。
其实一眼看去,除了淹没进黑暗的地方看不清,其他地方全都是这种金属圆筒和白骨,这楼上是存放尸骨的地方无疑了。
樊衍拍拍身上的灰尘下楼,忽然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光裸着肉嘟嘟的身体,正仰头一脸好奇地看着楼梯上的他。
樊衍停住了脚步。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小孩,你是谁?”
小男孩歪头,嘴里吐出奇怪的话,樊衍居然听懂了。
“你在死人的地方干什么?”
“你是三层的人?你爸妈呢?”
小孩子眼中有无邪的童真:“我妈妈说要给我找吃的。”
真是正常人?禁区怎么会有人居住,还有这么小的孩子?
孩子的眼神很纯洁,樊衍渐渐放下戒心走下来,走近了,樊衍才觉得这孩子大概比四五岁大一点,但也大不了多少。
“你叫什么名字?”
“1197。”
“什么东西?”
小孩声音嫩嫩的:“我的名字啊,1197。”
樊衍心里嘀咕:“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