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课

B市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自从转学到南大附中,顾盼兮一直忙得像个陀螺，训练还要兼顾学校。

这天,轮到顾盼兮做值日生，她搬了张板凳踩上去擦黑板，沈桐拿着厚厚一叠册子从门口进来。

许维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讲台边，轻声问：“是运动会的安排表下来了吗？”

“嗯。”沈桐拿出其中两本递给许维叶，“一本是你的，一本给周亦。”

他说完又补充：“向老师让周亦统计报名人数,每个项目男女各两人,每人最多两个项目，集体项目不包括在内。”

周亦是班上的体委。

许维叶点点头,看着沈桐问：“还是我们俩负责开幕式的队列编排吗？”

顾盼兮踩在凳子上撇了撇嘴，手里的黑板擦挪动的频率明显加快。

阳光从窗框里透进来，粉笔灰在阳光里飞扬。

粉笔灰迎面扑来,顾盼兮赶紧捂着口鼻咳了两声。

沈桐转头看了顾盼兮一眼,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黑板擦：“这周放了学有时间吗？”

“？”顾盼兮站在凳子上,比沈桐高出半个脑袋，她询问地看着沈桐的睫毛：“有什么事吗？”

“向老师问你，有没有空帮着班上排一下运动会方阵？”沈桐伸手,轻而易举地擦干净黑板最顶端的粉笔字迹，然后抬眼与顾盼兮对视。

被一双墨黑的眼睛盯着，顾盼兮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我问一下教练。”

说完屈起腿往下跳，落地时沈桐又伸手托了一下。

不远处的许维叶静静地看向这头,咬着唇眼神复杂。

顾盼兮拍掉身上的粉笔灰回到座位，林景荣在抄作业，身边的温锦的座位还是空着的。顾盼兮走到位置上坐下，转身敲了敲林景荣的桌面：“阿锦今天还是没来吗？”

“嗯。”林景荣看着身边的空座位，问：“你打电话了吗？还是不接？”

顾盼兮点点头。

温锦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向晴也只是说她家里有事请假了，顾盼兮打了好几次电话也都是无人接听。

“你知道阿锦家住在哪里吗？我总觉得不太对啊。”顾盼兮皱了皱鼻子。

“瞎操心，都说了人家就是家里有事，过两天就来了。”

顾盼兮看着温锦的位置，有点心神不宁。

下午训练的时候，顾盼兮把运动会的事情跟伍铭凯商量了一下，伍铭凯没多想就同意了。

他手里带过很多选手，也知道体育竞技的残酷。

特别是花样滑冰这种吃青春饭的项目，把最好的年龄全都交付了进去。

顾盼兮现在还是青年组，平时还能边上学边训练，但朋友也大多数是圈内选手。别人的十五六岁是花一样的缤纷，但他们的十五六岁，更多是日复一日地面对空荡荡的冰场，一次又一次地高高跳起，重重摔下。

――大多时候身上的旧伤好了添新伤。

不要看他们现在多么风光无限，甚至有了一批支持他们的粉丝。其实在没有出成绩之前，没有人会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

顾盼兮不出意外明年就要升上成年组，俱乐部那边的意思是学校的课暂时放下，只在体育班上挂个名，升组以后就要开始全天候的训练了。

伍铭凯也希望顾盼兮趁现在多参加一点集体活动，多交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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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举办在下周四、五。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是学校批准的排练时间。

顾盼兮头一次在学校上晚自习，坐在座位上居然还有点无聊。

她转了转头，班上的同学都在很认真地写东西。

顾盼兮实在太无聊，只好倚着凳子看着沈桐发呆。

身边，沈桐从容地握着笔，笔尖与草稿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上面是一串串顾盼兮看不懂的符号。顾盼兮盯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紧。

终于，沈桐忍无可忍放下笔，掀起眼看着顾盼兮：“你看什么？”

“啊？”顾盼兮还在钻研沈桐草稿纸上的化学题呢，脑子还有点懵比，“这是为什么啊？熄灭酒精灯时用灯帽盖灭？为什么不用嘴吹？多方便啊。”

顾盼兮指着沈桐手边实验报告上的一条，问。

说完她还鼓起腮帮子做了个吹气的动作：“呼――”

沈桐绷着唇角，说：“不可以，会烧起来。”

“怎么会呢？班长你没有吃过生日蛋糕吗？生日蜡烛就是一口气吹灭的啊！”顾盼兮一脸自信，“搞科学就老是喜欢一些看起来高端的骚操作。”

“……”

沈桐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好让顾盼兮能听懂：“你家里炒菜锅里着火了，你用嘴吹？”

顾盼兮：“这个我知道，放青菜，盖锅盖！”

顾盼兮：“我天天都要刷中国消防的微博呢！”

沈桐：中国消防还有微博呢？可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