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课

“今天就先回去吧。”

走出体检室时,伍铭凯朝着顾盼兮说道。

“嗯。”顾盼兮情绪似乎有点低落，答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伍铭凯看着顾盼兮的背影,叹了口气，一旁的唐羽飞拿出手机，说：“刚刚说要给你看个东西,现在你看吧。”

唐羽飞说着，点开一个视频，递到伍铭凯眼前。

手里传出欢快的丝竹声，伍铭凯接过来看了一眼,视频中,一个高挑的少女踩着冰刃，在冰面上不断完成一个又一个的动作,伍铭凯认出了视频中的人，疑惑道：“这不是之前参加世青赛那个杜佳佳吗？”

“对。”唐羽飞说道，“你知道这个视频我从哪里看到的吗？”

“哪里？”

“花样滑冰的贴吧。”唐羽飞说道,“杜佳佳今年也采用了中国风融入花滑节目中,你知道,花样滑冰的贴吧是冰迷分布很广的一个平台，现在很多人对兮小妹的实力不服气的同时，这个中国风花滑的视频恰好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你自己看看评论。”

伍铭凯闻言,手指往下一滑。

[之前说只有顾盼兮能跳出国风的，打脸了不？]

[……但是这视频里的妹子，跳跃、滑行、旋转质量跟顾盼兮都不在一个水平好吗？]

[哇这个妹子可以啊。]

[这个小姐姐叫杜佳佳，今年也参加了世青赛的喔。]

[所以是准备跟顾盼兮磕么,吃瓜。]

[这个小姐姐滑的不错啊，你们吹顾盼兮干嘛踩人家。]

[没踩的意思，但是兮妹实力摆在这里的啊……]

[哇，好棒的国风，一些古典舞的动作很标准啊。]

[别整天吹顾盼兮了，中国女单只剩顾盼兮这根独苗了吗？]

“你的意思是？”伍铭凯看了几条评论之后，就把手机还给唐羽飞。

“之前我就一直觉得网上对兮小妹的舆论风向不太对，我有点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控的。”唐羽飞说，“说难听点是捧杀，但我觉得最主要的目的，是为自己做铺垫。”

“你怀疑杜佳佳？”伍铭凯皱起眉。

“嗯，你想，他们这个赛季的风格都一样，现在杜佳佳的视频一放上来，知名度增加了多少？”

“……但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呢？以她的难度储备，只能参加b级赛。”

“杜佳佳的难度储备并不低，四种三周全，2A也比较稳定，唯一没出的就是勾手三周。”唐羽飞道，“放在以前，她绝对没有实力跟兮小妹和季明月竞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GP的选拔赛就在一个月后，兮小妹真的能在一个月之内捡回所有的三周跳吗？”

“时间的确有点紧。”

“虽然说为了发育关，少参加一站大奖赛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在兮小妹被捧得太高，大家对她这一次的大奖赛的期待程度也太高了。”唐羽飞担忧到，“我就是在担心这一点。”

伍铭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个事情先不要告诉顾盼兮，她现在心态已经有一点崩了，我们先观望一下吧，要是真的是杜佳佳，她们肯定不会只放这么一个视频的。”

唐羽飞点头，又说：“还有奥卡汀那边你记得联系一下，看兮小妹发育关能不能去外训，如果他愿意带兮小妹过发育关当然好，不愿意的话就趁早取消了吧。”

-

顾盼兮走到家门口，看见家里暖黄的灯光，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酸，泪花就开始打转。

虽然在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极力忍耐，但是突如其来的打击依旧让顾盼兮有点承受不住。

仿佛一夜之间，从亿万富翁变得一文不名。

她吸了吸鼻子，推开门走进玄关，一声不响地低头换鞋，视线里出现一双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球鞋，顾盼兮换好拖鞋，只是瞥了一眼，也没在意。

顾盼兮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正端着水杯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故作轻松地边走边喊：“爸，你真是越来越潮了，还买了双AJ球――”

顾盼兮走到客厅的时候，剩下的话立刻堵在了喉咙眼。

客厅的沙发上，沈桐正安静的坐着，手里还拿着电视机的遥控器。

沈桐朝顾盼兮这边望过来，目光跟顾盼兮交汇的时候，微微翘起了唇角。

顾盼兮就这么看着沈桐，眼睛突然就红了，之前憋回去的泪花此时一个劲儿地往外涌。

她就这么端着水杯站在原地，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班长……”

沈桐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快步走到顾盼兮身边：“你怎么了？”

顾盼兮抽噎了两下，抬起头看着沈桐墨黑的眼睛，半晌终于忍不住，抽抽搭搭了几下，大声哭了出来。

沈桐也不知道顾盼兮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似乎有点无措，连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

“为什么啊？”顾盼兮胡乱抹了把脸，打了一个哭嗝，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明明之前还好好地，我就只是生了场小病，为什么啊？”

“你别哭。”沈桐用袖子给顾盼兮擦了擦眼泪，耐心道，“顾盼兮，你慢慢说。”

顾盼兮拉着沈桐的衣袖不放，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不想说，我什么都不想说。”

“好好好，不说。”沈桐看着面前一抽一抽的少女，此时他的袖口已经被顾盼兮的眼泪打湿了好大一块，他拍了拍顾盼兮的背。

“班长，我能抱抱你吗？”顾盼兮吐字不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