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课

当叶根弗尼娅短节目最终分数出炉的时候,观众席一片哗然。

85.33分，破成年组女单短节目的记录。

顾盼兮仰头看着屏幕上叶根弗尼娅突破九十分的短节目分数时,不远处的恩雅和萨德耶娃也不是那么云淡风轻了。

此时的叶根弗尼娅正被自己的教练揽着肩膀，站在等分台对着镜头开心地挥手。

“师父，我要上四周跳。”

伍铭凯正盯着叶根弗尼娅的分数皱眉,一个平静的声音钻进大脑，瞬间让他回过神来。

顾盼兮就站在他身边，语调中带着背水一战的决绝。

“你想好了吗？世锦赛不是儿戏。”伍铭凯问道。

“我想好了。”顾盼兮捏紧了指尖，表情凝重。

“想好了就去做吧。”伍铭凯拍了拍顾盼兮的肩膀。

冰场清理完毕,报幕中喊到顾盼兮的名字,顾盼兮深呼吸了一口气，摘下刀套滑行进场。

看台上的观众暂时从叶根弗尼娅带来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目光落到冰场上这个同样被誉为天才女单的中国女孩身上，并且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哥，我们能稳住的吧？”

观众席中,谢礼有点紧张的抓着手里柔软的布偶,如果仔细的人就会发现,这个布偶身上的衣服与台上顾盼兮穿着的黑天鹅考斯腾一模一样，甚至连头饰和脚下的冰鞋都还原得栩栩如生，完全是顾盼兮的Q版形象。

“我们要相信兮妹。”

谢让紧张地看着冰场上做赛前热身的顾盼兮,说道。

赛前的短时间热身很快结束，顾盼兮蹬冰滑到冰场中央站好，双手举起单脚踏出，摆出一个标准的芭蕾动作。

灯光的照耀下,顾盼兮表演服上的烫金一下一下地闪耀，沈桐坐在现场透过高清屏幕，几乎能够看清她一呼一吸间身体的微微起伏。

加油。

沈桐掌心捏紧，看着顾盼兮无声地念到。

终于，《天鹅湖》的乐声在场馆中响起，顾盼兮微微仰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手臂柔软地随着音乐声垂下，脚下的冰刀灵巧地画了一个圈，浮腿摆动顺时针转三，带着身体朝外滑去。

天鹅湖的音乐节奏不快不慢，顾盼兮配合着上肢动作做了几个连续转体，朝着裁判席的方向滑去。

身体移动带起的风吹着顾盼兮身上的羽毛舞动起来，此时顾盼兮面色冷淡，仿佛真的像一只冷傲的黑天鹅，在水中游曳。

脚下的冰刃带着身体流畅地倒滑，顾盼兮一组逆时针莫霍克之后，巧妙移动到了裁判的眼前。

顾盼兮稍微降低了点速度，右后外刃滑行，左刀齿瞬间点冰――

起跳！

顾盼兮抱臂飞速旋转，风声掠过耳边，清晰无比。

再次点冰，旋转起跳！

落冰之时，雷电轰鸣般的掌声代替风声在顾盼兮耳朵里炸响。

“啊――！”台上的谢礼看到顾盼兮落冰的时候，立刻土拨鼠一样的尖叫起来，她语无伦次地拉着谢让的手，“哥！你看到没！啊啊啊啊我的天！后外点冰四周跳再接三周啊啊啊！”

谢让激动地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看到了！我就知道！！”

兄妹两人激动到几乎想要原地蹦个迪，大声地喊着顾盼兮的名字，手里的国旗疯狂摇动得都出现了幻影。

成功了。

顾盼兮脑海中的喜悦只一闪而过，她很快回神，脚下做着既定的编排步法，仔细思考起接下来的内容。

当她配合肢体舞蹈做着乔克塔步法变刃从伍铭凯眼前滑过的时候，伍铭凯因为顾盼兮成功完成4T而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皱起。

下一个跳跃计划中是一个后内结环三周，以顾盼的跳跃水平，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降低速度。

――除非顾盼兮还想跳四周。

这样的猜想在伍铭凯脑海中出现的瞬间，他就看到顾盼兮朝前倾身，展臂，做好了起跳动作。

几乎是下一秒，顾盼兮就在他的眼前再次起跳，身体甩出一个流畅的抛物线后，在飞扬的冰雾中落冰。

后内结环四周跳。

伍铭凯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全场爆发出史无前例的掌声，欢呼呐喊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出，但顾盼兮已经自动隔离外界干扰，依旧凝眉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顾盼兮！顾盼兮！！”

谢礼和谢让此时已经完全不顾形象，跟着场馆内的中国冰迷们一起，不断喊着顾盼兮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接下来的节目中，顾盼兮又完成了一个阿克谢尔两周单跳，并且保持着超好的状态一路滑了下去。

直到最后，顾盼兮用几个刀齿步做出芭蕾小跳，手臂交叠朝侧方摆出，音乐跟着定格在结束pose时，顾盼兮胸口剧烈起伏着，保持了几秒结束动作之后，神经和身体同时一下子松掉，顾盼兮双足跪在冰面上，掩面忍不住红了眼眶。

clean了，我clean了。

顾盼兮忍不住眼眶中的眼泪，但唇角却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看台上的，沈桐看着跪在冰面上的顾盼兮，握紧的拳头松开，此时此刻只想把她按在怀里，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啊啊啊啊兮妹！顾盼兮！！太棒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