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震惊 - 多喜一家人 - 一夏天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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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震惊

“小叔,小叔,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珍珠在车站人潮中费力追踪胜利身影,她脚伤未愈,不能长时间做高强度运动,尾随赶路便有些吃力,跟着他乘地铁来到人民广场,出了地铁站人更多,稍微拉长距离就会被比肩继踵的人流冲散。她怕这种情形发生,急忙赶上去拉住胜利袖子。

“叫你别跟着我,烦不烦啊!”

胜利照旧甩手,无奈这回她拽得太紧,连甩两次甩不掉,再一吼,终于惹火这位大小姐。

“一遇到麻烦就逃避,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没逃避,只想一个人静静!”

“你想静静就不该跑到市中心来,家里可比这儿清静多了!”

“我闹中取静行了吧,你烦死了,别当跟屁虫!”

争吵未果,他又企图推开她,珍珠艴然大怒,掐着他的手臂威胁:“你再推一个试试!我让你今晚上派出所待着去!”

胆大妄为也是她的常态,当胜利不信邪再次甩手时,她敞开得天独厚的尖嗓子叫嚷:“来人啊!人贩子抢人啦!快来救命啊!”

不仅喊,还蹲下身做挣扎状,立刻引得不少路人驻足,他呆若木鸡,嘴巴大开大合,始终骂不出声。

此地是城市要冲,遍布特警、变衣,珍珠多叫唤几声,已有警察过来盘问,他跺脚苦笑,指着她说:“警察叔叔,这是我侄女,正跟我赌气发疯呢,您别理她。”

警察不肯轻信,盯住他打量:“看你不过十七八岁,侄女就这么大啦?”

他哭笑不得:“我是家里的老小,她是我大哥的女儿,只比我小一岁。”

“是吗?”

“真的,我在友谊中学读书,家住长乐镇,刚才急着出门,没带身份证。您瞧我这样也是老实巴交的学生啊,世上哪有十七八岁的人贩子。”

马上有围观的热心市民出言提醒:“那不一定,现在小孩子也被人贩子教唆协助拐卖儿童,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就是乘火车时叫一个带孩子的老太婆抢走的。她在火车上假装跟我朋友套近乎,探到一些情况后,下了火车就在车站里当众抢孩子,硬说那是她外孙女,她身边的小男孩不过七八岁,也嚷着叫妹妹。周围谁能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会撒谎,还以为我朋友是人贩子,最后愣让真正的坏蛋得手了。我朋友气得精神失常,这会儿还住在医院呢。”

此类案件近年频发,公安部门时有通报,警察见珍珠鲜眉亮眼,白皙俊俏,受害可能性极高,务必认真对待,便招呼二人跟他到附近派出所走一趟。胜利猫抓糍粑脱不了爪,抓狂地命令珍珠中止胡闹。

珍珠蹲在地上气呼呼地扬起下巴:“你还让不让我跟着你?”

胜利猛抠后脑勺,彻底泄气:“让,让,让,你跟我去死,我也不拦你!”

珍珠微微一笑,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尘,向警察恭敬鞠躬:“警察叔叔对不起,这人真是我小叔,他赌气出走,还拼命甩开我,我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求您原谅我们。”

换做其他人,少不了挨顿臭骂,小丫头长相美,嘴巴甜,撒撒娇卖卖萌,人民卫士立马心软,只依法进行了一番教育,未再追究责任。

叔侄俩一前一后离开广场,叔叔垂头丧气,侄女蹦蹦跳跳,珍珠又问胜利打算去哪里,威胁他不说实话就再演一次刚才的闹剧。胜利知道她敢说敢做,气得要命,却又恨不起来,只好坦白交代:“我要去一医院找黄瓜男算账。”

珍珠瞪眼:“啊?是宋引弟的姘头么?你为什么叫他黄瓜男?”

“因为黄瓜比香蕉略硬,其余的你自己脑补吧。我待会儿可能会骂很多脏话,女孩子最好回避一下。”

“切,就凭你的水平能收藏多少脏话,我这儿倒有好几车,要不借你用用?”

“姑奶奶,我没跟你开玩笑,拜托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才渡过短短十七年人生就遭遇这么丢脸的事件,我的处境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裸奔,前胸写着一个‘傻逼’,后背刻着一个“蠢货”,尊严名誉已经丧失殆尽。就这样你还忍心加入看热闹的队伍,举起望眼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观?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有时关注的目光就像盐,别用来涂抹他人伤口。”

他以近似哀求的语气谈判,收效甚佳,珍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寻思片刻说:“你身材又不见得好,裸奔也没什么看点,医院那边我就不去了。跑了那么久,我得补充点热量,先去吃点好吃的,吃完以后再去医院找你,到时你也该结束战斗了,这样总行了吧?”

胜利目送珍珠走进一家餐厅,确定她不会偷偷跟来,便朝人民医院行进。冲动好似放烟花,刚升空时势不可挡,火、药燃尽后一切便消弭于无形。被珍珠沿路搅扰,他的三板斧也已耍尽,狂躁大闹的念头淡褪不少,走到医院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终究是麻薯般柔软的心肠,还有礼有仪叫了那个奸夫好多声舅舅,要他陡然翻脸很有难度。

要不先放他们一马,等秋后算账?

什么时候算秋后,他不知道,但此刻闯入惹一身骚,似乎不太明智,徐德润重病将死,辱骂危重病号,有理也变没理了。

他叹气吐郁,准备鸣金收兵,两辆车突然争先恐后停到跟前,一辆是他大哥的破捷达,一辆是姐夫的奔驰,车里总共钻出六个人:秀明、佳音、景怡、千金、美帆,还他一个顶仨的母亲。

“胜利,你不能进去呀,你徐叔叔病成那样经不起折腾,你放过他吧!”

宋引弟仿佛出洞狗熊吃力爬出相对狭窄的车门,惶恐地拉住他,手心粘糊糊的,想来是眼泪汗水鼻涕的混合物。胜利恶心得直跳,喝令她撒手。

她反而握得更紧,痛哭求饶:“儿子,都是妈不好,妈不该骗你。你有气全冲俺来,千万别找你徐叔叔,妈求你!”

常言道屎不揭不臭,胜利的怒气生生被她挑得死灰复燃,吼叫:“中午还是舅舅,晚上就变徐叔叔啦,你当我是傻帽二百五,教一句学一句?正经的老公儿子你不要,捧着个野男人当心肝,骂你贱还可惜了那个贝字旁!”

宋引弟拽住他的手臂任他骂,又动手抽自己耳光,她落得这下场纯属自找,佳音也不同情她,可眼下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瞧了去,自家人也陪着丢脸,便上去劝胜利。

“胜利冷静点,这儿不是吵架的地方,我们先回家去吧,你明早还得上学呢。”

胜利眼看家里人都到场,十几只眼睛盯着他,再夹起尾巴退缩真成了窝囊废。反正丢掉的脸皮捡不回来,不蒸馒头,气总要争一口吧!

他重新点燃一筒烟火,乘着爆发力推开宋引弟,化身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以迎击暴风雨的勇猛姿态冲向脑外科住院部,一口气窜上楼梯闯进病房。

踢门的巨响惊动病床上的人们,还险些害护士大姐扎歪针头,他硬着头皮扛下她和病人们的训斥责骂,不敢道歉,怕因此减损气势,黑沉着脸径直走到徐德润床前。

徐德润刚吃过药,意识有些晕沉,床边只有黑子,饺子不知去哪儿了。黑子看到胜利,轻轻拍打被褥唤醒父亲,徐德润微微睁眼,瞧见那愤怒逼视的脸后,立刻清醒。

“胜利,你来啦。”

他挣扎起身,没能成功,黑子正准备帮他摇起床位,胜利忽然用力抓住他细小的胳膊。见面以来,宋引弟老借故阻止他同两个小孩子交流,理由是山里孩子胆小,易受惊吓。现在看来分明是怕童言无忌说漏嘴,暴露她与父子三人的真实关系。胜利此刻暴躁得很,找徐德润逼供太麻烦,不如审问他的儿子省事。

“黑子,哥哥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说实话。”

小黑子就像只听话的小狗,比英勇还老实,见他声色骇人,脚趾头紧紧扣住鞋底,下巴微微打颤。

胜利捏他捏得更紧:“你以前管宋引弟叫什么?姑姑还是妈妈?”

他这一问,徐德润登时汗出沾背,合紧牙槽拼命爬起,黑子转头看他,小脑袋立刻被胜利扶正。

“快说黑子,宋引弟是不是你妈?再不老实交代哥哥就叫警察来,把你当做小盲流关进收容所!”

以恐吓手段对付小孩子太过卑劣,可他管不了那么多,谁教这对狗男女多行不义,这就叫活眼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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