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孽障篇 - 梦现
<原著向改编><主忘羡>
连结冥府的鬼门被关上之后,并不代表世间就此天下太平,阴和阳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存在,就如日间及黑夜,缺一不可。因此四大家族连同仙门百家的这一次大型征战,看似毫不得着,又伤亡无数,却在世人不明就里之间,化解了一场将会让未来灭绝的危机。
「左边,景仪,它过来了。」
蓝景仪跑向目标点,拔出了佩剑,双指在剑身上凭空画了一道无型的符篆,迎向了正面冲过来的凶兽,那头凶兽看到了他的剑,立即转向别的方向。
蓝景仪追着凶兽的背后说U「思追,它到你那边去了。」
蓝思追早已把剑符给握在手中,蓝景仪一叫,他便跑到某个点上站好,让凶兽改变它的方向。如此的行动来来回回好几次,把这头乱冲乱撞的凶兽给引导到大型的法阵去。
但这头凶兽可能被驱赶太多次了,它似是认出了法阵的咒纹,竟然懂得绕过咒纹而走,蓝景仪心叫不好,突然一个人影站了在凶兽的正前方。
蓝景仪大叫道U「含光君,这凶兽蛮力很大...」
这句话基本去到后面几个字是完全无音的,因为他看到蓝忘机就只是原地站着,单单举起左手,便把冲过去的凶兽的头颅握在手中,把整只凶兽离地提起,逃走不能,力气之大简直叫他们膛目结舌。
蓝忘机把凶兽提到法阵之中,让它的行动完全被固定住,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用避尘把凶兽的肚子剖开,取出了凶兽巨大的肚腹,因为据报告所言,这头凶兽把附近一条村的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给生吞了,所以他们要在不伤害孩子的情况之下消灭凶兽。
然而,从肚腹之中救出的婴孩没有了呼吸,蓝忘机婉惜的把他抱在怀中,帮他清理身上的凶兽黏膜,极度轻柔的传了一点灵力过去,婴孩随即回复了呼吸,「哇哇」的哭喊起来,蓝忘机脸上虽然没表露出来,但柔和的目光却看得出他很高兴。
自失去了魏无羡后,已过了一年又多月,蓝忘机一次也没有回过云深不知处,他腰间随了系着避尘外,还带着通体漆黑的陈情,及一个袋满了骨灰的香囊,他一直四方夜猎,什么妖兽凶尸,龙潭虎穴也会去闯,没有一刻停留,蓝曦臣非常的担心,所以当有蓝忘机的消息时,便会派人过去帮忙。
而蓝思追发现,蓝忘机对于年约一岁的婴孩尤其的关爱,有婴孩的地方,他才会多逗留数天,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在寻找着什么,他是在寻找着魏无羡,等待着他转世回来。
把婴孩平安的交回给父母,蓝忘机没有收下任何的报酬及感谢,默默的又再踏上他无止尽的旅程。
蓝思追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问:「含光君,你何以能知谁是魏前辈的转世?」
蓝思追刚把话说出口,便觉得自己错了,他不应该提起魏无羡,但蓝忘机却平静的回答说:「我能知道。」
来到了分岔路,蓝景仪说U「含光君,咱们收到金宗主的请柬,会到金鳞台去,你也一起来吗?」
蓝忘机摇头说U「不,你们去吧!」
蓝思追问U「含光君打算到那去了?好让我跟泽芜君有个交代。」
蓝忘机想了一想才说U「或者到云梦去。」
这一年间,除了四处飘泊的蓝忘机,江澄也开始派人收集各地初生婴儿的资讯,他跟蓝忘机似乎有着固定的联络,所以一段时间后,蓝忘机总会到云梦去一趟。而另一边,金凌也在这一年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会主动的发请柬,邀请其他仙门的子弟一同分享他所得到的收获,有时是大餐一顿,有时是歌舞一番,更会一起夜猎累积经验,大家都对金凌的成长大为赞赏。
蓝忘机跟蓝思追他们分开而行之后,便开始往西而行,身边缺少了一个喜欢游历的魏无羡,不会再有人跟他说想去那里,也不会有人跟他说想吃什么,蓝忘机整个旅程变得毫无方向感,今天往东走,明天往西走,想到那便去那,但刚才提到云梦,现在应是莲荷盛开之时,只要一想到莲花,总少不了爱偷摘莲蓬嗜甜的他,于是身体一动,便往云梦而去。
可是今年花季,莲花的生长因受水寒影响,没有如以往般盛开满塘,就像人生的缺失,总是不如人意,蓝忘机站在莲塘旁,看着疏疏落落的莲花满不是味儿,顿时大感失落,准备离去。
突然一艘小船撑到岸边,船家提着好几棵早熟的莲蓬对蓝忘机说U「公子想要莲蓬?」
蓝忘机实感好奇U「何以老先生会认为我想要莲蓬?」
船家把莲蓬送到蓝忘机面前说U「因为有人跟我说,你想要有茎的莲蓬,所以我拿过来了。」
蓝忘机问U「请问此人是谁?」
船家说U「一位普通的姑娘,她也是说有人让她去请我摘莲蓬过来,怎样?你是要还是不要?」
蓝忘机接过莲蓬说U「我要......」
付了钱船家便把船驶走,蓝忘机拿着几棵新鲜摘下来的莲蓬,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低下头从莲蓬中剥了一粒藏在其中的莲子,圆圆的,味道清甜无比,但何奈蓝忘机尝出的却是苦涩的味道。
离开莲塘之后不久,蓝忘机来到附近的一条小镇,这个小镇位于云梦及夷陵之间,也是魏无羡经往来的地方,曾经听他说过,这儿的麦米酒很是不错,在乱葬岗时,没有天子笑时,有小麦香的米酒就是他的所爱,但现在人事全非,再好的酒也没有品嗜之人去欣赏。
在酒馆前没有顿足停下,蓝忘机继续迈步前行,但却被一个小孩子给拉着了衣袖,孩子很小,大既五岁左右,穿着普通的绵衣,似是附近来的孩子。
蓝忘机低头看他,只见这个孩子拿着了一个酒坛,然后伸出白的手掌,一副想要蓝忘机给他银两的表情,引来了不少人的旁观,蓝忘机不能把孩子赶走,只好把钱放到孩子的手上,而他其实是没打算把酒拿走,但那孩子却很是有原则,收了钱后非要蓝忘机把酒接过,才肯离去,还真是让他一脸无奈。
蓝忘机现在左手莲蓬右手麦米酒,都是魏无羡所喜欢之物,蓝忘机确实觉得有人在故意作弄他,偏偏要给他这些,让他看着难过,却又舍不得扔开,极为矛盾。他不能一直把东西拿在手中,更不能把这玩笑拿过去莲花坞,而附近唯一属于魏无羡的,就只余下半天的路程会到达的乱葬岗。
乱葬岗山下的小镇一如以往,小镇的人都几乎认得蓝忘机,知道他跟夷陵老祖的事情,然而看他手中有酒有莲蓬,似是要去扫墓的姿态,但谁也知道,蓝忘机没有为魏无羡设墓,连一个灵牌也没有留下来,只因蓝忘机深信魏无羡会再次回来,而不知固中原因的人,还道蓝忘机铁石心肠,却不知那份情已超越了他们的思维。
乱葬岗的鬼门关上后,怨气仍然充斥着整个山谷,但却没有危险的攻击性,而伏魔洞内的血池已蒸发干涸,没有了血腥的味道,所以当蓝忘机一来到,麦米酒的酒香便取而代之,充满了内洞。
把手上的东西搁下,蓝忘机离开伏魔洞,这个地方充满了回忆,却不是愉快的回忆,不宜久留。
他的脚步还没有踏出,耳边却听到了调子低沉的笛声,是熟悉的乐曲<忘羡>,蓝忘机的目光瞬间充满了生气,寻找着笛声的来源,而奇怪的事也在这个时候发生。
在蓝忘机的身边,四大家族的亡魂犹如幻影般的出现,是十多年前第一次围剿乱葬岗时所牺牲的修士,他们正在摇旗呐喊,杀气腾腾,把蓝忘机迫着跟他们所走的方向走,一路走近那个石崖之上。
蓝忘机透个幻影般的亡魂,看到一个拿着剑的黑衣身影,他散落的长发披在身后,穿着血迹斑斑的长袍,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到耳中U「你有见到蓝湛吗?有见到他吗?」
蓝忘机睁大了眼,看着眼前手执灵剑“随便”的,正是十六年前的魏无羡,蓝忘机的脚步不自觉的走上前,魏无羡突然舒心的一笑,松开手指让“随便”跌到地上,然后缓缓后退到石崖边U「如果让你回到从前,你最想做什么?」
魏无羡毫无征兆的往后倒下去,蓝忘机抢前,尽可能的把手伸出,可是他连他的衣角也没有碰到,只能往石崖下看去,凶尸密密麻麻的,他这个角度看不到下方坠落的魏无羡,却看到崖下一袭白衣奔前,蓝色的剑光四起,然后把坠落的魏无羡给接住。
「魏婴,我来接你了。」
这是邪念入侵云深不知处时的,蓝忘机为了让被邪念锁在梦中的魏无羡醒来,而进入的那个梦,蓝忘机看着石崖下的自己被凶尸包围,然后被一只C弱的手拉进了突然出现的门之中。
四周传来的笛声徒然止住,所有的影像也消失无纵。
那扇梦的门扉在蓝忘机的面前再次出现,门缓缓的打开,一个身影从中跑出,直扑蓝忘机的怀中,蓝忘机呆愣着,他像是一块木头似的被这个重量给压着,被温暖又柔软的身体给紧抱,从怀中之人身上所散出的淡淡的气息,确定不是一个幻影,不是一个梦,蓝忘机才把他扣紧,抱着不放。
蓝忘机搂紧他的腰U「魏婴...」
耳边传来怀念的声音U「我在...」
蓝忘机把放在腰间的手收紧U「魏婴...」
魏无羡也把手搂得更紧U「蓝湛,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