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望月高楼，清红倌人！
江浔对此也不惊异。
无论在什么地方，唯有权、钱、势以及实力才会令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敬畏，只不过青楼在这方面的表现更为明显罢了。
而这，也是他为何来青楼打探消息，还要特地更换一身华服的原因。
“哟，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应当是头回来咱望月楼吧？”
“您可是好眼光，别处老妈子我不敢多说，但在这云梦府，咱望月楼那是一等一的存在，姑娘们也是个顶个水灵，那肌肤嫩的轻轻一掐，啧，都能出水呢。”
“除此外，琴棋书画，丝竹歌舞，姑娘们也均有绝活，无论公子您想玩个么子花样，都可以……”
江浔摇动折扇徐步走来，人还未靠近略显糟乱的门前，那时而如泼妇骂街般呵斥被丢到地上，慌乱拾捡碎银的穷酸书生；时而满脸堆笑讨好前来宾客；时而责令护院赶人的老鸨，见一气质缥缈出尘，衣物折扇皆非寻常货色的江浔靠近，当即便挂起殷切笑容，用手托了托胸前巨物，扭动腰肢迎了上去。
以她眼光，深知能养出此般气质的人，绝非寻常富家公子或王公贵族，既然来了望月楼，自是不能轻怠，需得招待妥当。
并且，她在介绍望月楼时，顺势便攀上江浔臂膀，轻轻挽住了那持扇的右手，不经意用胸前巨物摩挲着，双眸也泛起阵阵涟漪，媚眼如丝，甚至还轻轻在江浔耳畔吹了口气。
“其他姑娘本公子不知怎样，你这老鸨却是很对胃口。”
江浔坦然笑着，完全不似雏儿那般拘谨脸红。老鸨这个称呼听起来不咋样，但只要上点档次的青楼，老鸨都不是那些膀大腰圆，年老色衰的中年妇人，她们年轻时，无不都是冠绝一时的花魁，即使已经成功脱离漩涡成为一楼话事人，容貌也不似当年那般靓丽动人，可岁月留下的痕迹，让正处三十来岁的她们，更添几分少妇特有的成熟韵味。
毕竟越是高端的青楼，接待的客人出身来历也愈加不凡，倘若迎客老鸨是个年老色衰之辈，只会坏人胃口。
“哎呀，公子您说什么呢，我就一老妈子，哪还配服侍公子，连端茶送水这等粗活都怕秽了公子眼。”
老鸨闻言，顿时掩嘴咯咯直笑，江浔臂膀也在她胸前巨物里深陷了下，便被顺势放开了，旋即退后一步伸手作引道：“公子，里面儿请，我这便引您登楼入雅间挑选姑娘。”
能在斗争激烈，满是欺压凌辱的青楼生活中熬出头，且成为一楼话事人，老鸨十分懂得拿捏尺度。何况行内规矩，老鸨是不接客的，而且她们好不容易挣脱暗无天日的漩涡，又岂会再回头接客，用尽一切法子取悦客人？
“雅间就不必了，楼下就好。”
江浔随手甩出一张银票，摇扇举步往里走着。
“好咧。”老鸨接过银票瞬间，便直接塞入袖口快步跟上，不过在那短短一刹，凭多年练出来的眼力，依旧清晰看到面额，脸上笑容愈发动人灿烂了。
只要客人高兴，她不在乎客人会玩出什么花样。再则，身为花魁，又执掌望月楼这些年头来，她也没少见有特殊癖好的客人。
像喜欢携一女与众共欢同乐、喜欢用丝带捆绑滴蜡皮鞭、喜欢被楼中姑娘鞭笞辱骂之类的人实在太多了，相比这，仅仅贪图个热闹、或有意参加打茶围根本算不得啥。
最关键，这位公子出手着实大方。
要知道入门前给老鸨的银钱并非正式花销，纯是打赏罢了，后续座次费、酒水费、瓜果糕点费、点姑娘等一系列开销，都还得继续掏钱……特别是酒水与姑娘方面的费用，才是真正的大头。
“公子，小心脚下。”
在老鸨殷勤引领下，不一会儿，翩翩贵公子模样打扮的江浔，便绕过门前那堵雕刻春花满月的巨大影壁，再横穿弄堂，推门步入了一间空间极大，装潢极为典雅的大堂。
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绕耳不休的丝竹声、谈笑声、攀谈恭维声……但这些与之闲聊欣赏歌舞人，有将近七八成，要么不老实在侍奉姑娘腰胸处狠狠捏上把，或干脆直接搂在怀里上下其手，引得娇喘连连、眼眸中泛起的魅意，几乎都快要把心融化了似的。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那般其乐融融的交谈，会是在这种淫乱环境中进行着的。
“且先上两壶好久酒，上好糕点肉脯来。”
江浔凭金银开路，很轻松便落座那与四个楼梯相连高台下的首座，但姑娘他却没点。老鸨见状也不推销，只笑吟吟在江浔耳畔轻声细语说上几句话后，便又匆匆去往楼外继续招待客人了。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此番又仅点了些落座于此，难道也是想要成那莫娘子的入幕之宾？”
相邻案桌的一位身着锦缎白衣，头戴玉冠的俊秀青年含笑举杯示意，算是主动拉开了话匣子。能让老鸨亲自引路，且气质非凡之辈，来历必定不俗。再加上来这素有销金窟之称的望月楼却只坐大堂，不点姑娘……分明是与自己是同类人，而非那些只知用裤裆里那玩意儿思考的下流之辈。
“只是来瞧瞧热闹罢了。”
江浔举杯笑着回应。青楼分清倌人和红倌人。
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当然，如果能凭才学或武道见闻等事将之折服，也不是不能睡上一睡。打茶围，亦是以清倌人为主展开的，不过无论是写诗题词，都得以金银开路，只是到了这里，肯定不是让客人直接掏钱，而是在笔墨纸砚、酒水上做文章，打茶围最终收益，当晚清倌人也能得到部分抽成。
红倌人，卖身既卖艺。这类姑娘在青楼中是不会有打茶围一说，但点她们的价格却异常昂贵，因为她们不仅精通房中要术，让客人欲仙欲死，还能轻易同客人在譬如歌舞、对酒、诗词、江湖见闻、武道认知方面搭上话，不会出现只卖弄风骚睡完了事的情况……让人感觉物超所值。
能争夺花魁名头的人，也只有这两类姑娘，如寻常花钱就能点的姑娘，根本无缘花魁名头，在青楼，也注定永远处在底层。
而邻桌公子哥所说的‘莫娘子’，便是清倌人一类。
不过，想到入门前那穷酸书生祈求老鸨想要再见见莫娘子的卑微模样，江浔在话音落下时，转口又道：
“不知这莫娘子有何魅力，竟能让人对她痴迷到连尊严都能舍弃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