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春日横流 - 时有幸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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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开学先经历了学校的风纪检查和年级部的风纪检查,把人弄精神了再收交作业。岑冉桌上堆了几大叠数学作业本和试卷,一个人抱不动,还是洛时序帮忙送到了梁老师的办公室。

新学期新气象,校园各个角落布置了新的东西,高三教学楼拉了几条崭新的横幅,拐角处的黑板报是郑老师写的:欢迎小朋友们回校,最后一学期加油。

比起高考前的压力,这种倒计时式的生活里还弥漫着面临分离的悲伤、有对未来的强烈渴望。再想想,人生好像是从这一段日子开始,拥有新事的同时要失去旧物,如倒满的水杯再被倒热水,溢出和灌入都不由商量。

岑冉近期觉得顾寻实在太吵了,起初是爱抒情,说着三年老同桌如此这般瞒着自己,谈了恋爱也不和自己说,因为快要毕业,岑冉自己也挺有感触,听到顾寻这样叹息,还蛮不好意思的。

这样一放纵,顾寻慢慢讲述早恋的种种危害,岑冉这样做简直是让国家被迫浪费人才,该学知识的心思都去风花雪月了。

“喂,我没有。”岑冉抗议。

被洛母发现这事情以后,即便在学校里,岑冉都不太敢和洛时序再做出什么,内心特别有愧疚感。

顾寻道:“高三正是心无旁骛埋头学习的阶段,一谈恋爱怎么办,满脑子自家小男朋友,天啊,到时候万一被人害得大学滑档……”

这话说得仿佛顾寻自己缘分来了能克制住不谈一样,岑冉嘴角抽搐了下,安慰这位发癫的同桌:“我不会滑档的,放心吧。”

顾寻揉了揉眼角,实话实说道:“我在担忧序哥。”

岑冉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别去校园暴力:“我才是你同桌好吧!胳膊肘往哪里撇呢!”

这顾寻纯粹是太过于震惊,作为一个能和钢筋比直度的直男,突然知道自己的好哥们早搅和在一起了,从惊讶过渡到理解,再从理解变成惊讶,到现在天天替他们瞎操心,就差帮忙看看以后要是想领养个小孩,该走哪些程序了。

以前岑冉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自己没找好时机便不开口。顾寻如今成了唯一知情的同学,每回想说些什么,又碍于旁人不知道,只好生生把话憋回去。

虽然岑冉想让自己耳根清净点,但看这要发展为被极力掩饰的小秘密,就把事情大大方方地和几个好朋友说了一下。

整个过程很顺利,诧异也只不过是为了恋爱的本身而诧异,和性别无关。他们没在班里和别人多说,但又私下让岑冉重新给他们塞一遍喜糖。

“都是男方发喜糖,序哥发了你不发,不行啊冉冉,妈妈不允许你倒插门!”关向蓝捏拳道。

然后岑冉果真重新发了一遍糖果,大家不明所以地吃完了,还说:“现在的流行趋势是打着光棍提前发喜糖?”

“没错没错。”杨超对此猛点头,随即他也发了一遍,给岑冉遮掩了过去。

洛时序和岑冉最近有些尴尬,两人对这场风波有种说不上的微妙感,没提过他妈妈相关的话题。在开学后的第五天,岑冉忍不住了。

“对不起。”

说这话是在被窝里讲的,两人缩在一张床上,这还要感谢一下近期被骂得很惨的岱州一中教务处。

本来高三寒假只放五天,已经让很多学生感到崩溃,没想到附近植物园在修路,时不时会停电停水,条件如此艰难,学校发了短信说要讨论一下开学时间。大家兴奋了一晚上,接着被当头一棒:教务处讨论后决定按时开学,所有高三同学务必明早准时到校,届时会有点名。

说是在挖电缆埋水管,开学的四天来没有任何影响,大家迷迷糊糊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只是自己做了个延迟开学的白日梦,没想到今天有一处工程出了事故,他们这片区域晚上停电,至今还在修复中。

天寒地冻搞学习也就算了,睡觉没个空调很要命,黑灯瞎火的只适合小情侣玩浪漫。

于是他们这对小情侣没有浪费机会,岑冉打开寝室的门问洛时序来干嘛的时候,洛时序进门道:“暖被窝。”

“对不起?”洛时序重复了一遍。

岑冉和他肩膀并着肩膀,往他这里又挤了挤,说:“让你被你妈妈发现了,好尴尬啊,我现在回想起来还在紧张。”

“没事。”洛时序揽过他,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我回想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岑冉问:“那你很淡定?”

“不淡定,我在想,那时候你真主动,好辣啊。”洛时序轻声说,被岑冉用手肘撞了撞。

“所以真的尴尬!而且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岑冉抓狂道,接着泄气。

洛时序哈哈大笑,把他揽得更紧了,说:“不要道歉,我好像是真是最淡定的那个,因为在我爸来的那天,他就靠着洛满枝的三言两语识破我了。”

“什么?”岑冉又提心吊胆了,“那他说什么?”

洛时序轻描淡写地说:“他觉得他让我妈妈崩溃了一次,叫我别让我妈崩溃第二次吧,但他错了,同性恋和出柜可不是同一回事。”

岑冉的头埋在他肩头处:“我该怎么面对你妈妈啊,我有种拐带她儿子的罪恶感。”

“她知道她儿子自愿的,没办法收拾。”洛时序道,“现在连床都给暖了,你得负责到底了。”

被后面那句逗得笑了出来,岑冉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柔软干爽的头发擦过洛时序的脸颊,他说:“行,我负责到底。”

洛母的情绪起起伏伏,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懂事,在巍都那段时间没有那样的陪伴和付出,她应该抗不过去。洛时序足够明白带来的后果,她再去和人强调,反而会显得有些不了解他了。

后果不再多说,省略掉千篇一律的苦头婆心,事情变得简单很多,是她该怎么接受岑冉。

这些不是磨破了嘴皮子就能解决的,洛母自身有被伤害的经历,不听那些空口保证,也不信年少爱情全能天荒地老,只有靠时间去让她能够放心,太急了会惹洛母更加反感,所以实际上洛时序在家里没怎么提起来这个。

那晚岑冉在阳台只看到了洛时序和洛母隔了一个花坛,不近不远地坐在冬日的寒风里,其实还有一段对话。

洛母不知道洛父和洛时序见过面了,但她说:“出轨和同性恋哪能相提并论,你别太自责,以为自己和你爸一样让我失望。这根本不一样,这点你妈妈还是知道的,只是我还没办法接纳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你还小,妈妈要你把把关。”

“到底好不好,不是靠说的,我知道。”洛时序说,“本来想慢慢证明给你看的,但还是让你受惊吓了,没想到会是岑冉吧。”

“不,如果不是岑冉,我会更吃惊一点,不止,大概会强行要你们分开。”洛母慢吞吞地说,“是岑冉的话,我想了一晚上,似乎这件事早就有提醒了。”

“什么时候?”

“更早,你十岁那年,我和岑冉妈妈带着你们去爬山。”洛母示意让洛时序坐过来,洛时序坐到了她身边,“下山我们全走不动路了,你搀扶着我问,妈妈你走得动吗?”

“我说走得动啊,然后前面是岑冉和他妈妈,你自己也累了,可是跑到前面去,说宝宝我来背你。”她笑笑,握着洛时序的手。

洛母的掌心布满了老茧与冻疮,这与洛时序的印象有了出入,在他眼里,他的母亲永远是文静的大家闺秀,不擅长烧菜做饭,大冬天要她自己洗衣服,会烧几壶热水混在凉水里,如果是做家务活的话,擦一间小卧室便累得气喘吁吁了。

她是什么时候长了冻疮的呢?

可能是洛时序去她工厂里接她,她说着天气那么冷,怎么站在门口吹风,嘴上训斥着让洛时序别来了他还来,其实笑得脸上的劳累一扫而空,摘下了自己的羊毛手套,给洛时序戴,半开玩笑地说:“妈妈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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