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楚谚望着被自己摁在身下的小艺人，脑子里发狂的野兽正在左突右冲地想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唯独脑海深处那一点点隐隐绰绰的清明提醒着他……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里涌动着可怕的血脉。

它无形无状，隐藏至深。

那些潜移默化的阴郁、躁怒、不耐……都被他死死镇压在近乎庞大可怖的自制力下，或许蔺意知道一些，但也决不能想象平日里他看似温文谦和的外表下有着多么骇人的破坏欲。

然而一旦触碰到某个触发契机，那些他拼命压抑的东西便会“砰”地一下！把他炸成个没人认得出的精神分裂模样。

他是个怪物啊……

楚谚伸出控制不住的手，他的眼睛里隐隐泛着异样血光，轻笑着、戏谑着……想要将这个从头到脚都让他满意得颤抖的小孩儿彻彻底底变成他的东西。

昱白被摸得浑身打颤，恨不得拿把刀把身后的尾巴砍了。

他本来还觉得奇怪。

即便系统一开始就跟他说楚谚会是将来毁灭世界的反派，但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个人明明很温和，虽然嘴上总是说着一些逗人面红心跳的话，但也算得上风趣幽默，会照顾人……又怎么可能在不久以后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不过现在……

“我相信他是反派了……”昱白失神地喃喃。

【主人您撑住啊！】小系统给他加油鼓劲，【黑化值爆发出来是好事呢，这样您一次性就就可以吸收得更多！只要把它控制到临界值以下，他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哒！】

说的容易。

昱白忍着头发尖尖都在打颤的快感，迷迷蒙蒙的眼里漫着泪花。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被欺负得鼻尖都红了的委屈巴巴模样在男人的眼里看起来有多可怜诱人，楚谚心里幽深的黑潭正一点一点地涌上来。

――摧毁他！

这个世界上就不应该存在美好的东西！

他眼中癫狂的墨色越来越重！

那双手落到落到细腻白洁的脖颈上……只要用一点力！很快……这个突如其来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就可以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有人能影响他……

下一刻，他僵住了。

他感受到了落在他背后的暖意。

像是冰天雪地里突然燃起的一堆火，沉溺深水中突然浮起的救命木头，天光破开黑暗的云层亮起的第一缕晨光……

昱白慢慢地伸出手，反抱住了那个手还停留在他身上的男人。

“没事的。”他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但总觉得白天那个会抱着他一起过鬼屋，在千夫所指的时候站出来替他说话的才是真正的楚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