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过去式 - 知爱不少年 - 青小雨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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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过去式

费廉在回单位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把玻璃瓶从包里拿出来,修长手指反复摩挲光滑的瓶身,前面车都走了他也没发现,被后面的车辆狂按了喇叭。

费廉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奔驰从他旁边嗖地挤过去,车头微微别了费廉一下,费廉皱眉,对方在两车擦肩而过的同时降下车窗,一个年轻人冲着费廉的方向喊了声:“好狗不挡路!傻-逼!”

费廉脾气向来比柏学丞好得多,闻言也没动气,只是他刹那就想到了柏学丞。这要开车的是柏学丞,估计今儿就有得折腾了。

想当年他们校篮球队比赛,对手输了不甘心,下场后把他们几个队友堵在了休息室里,柏学丞当时上洗手间去了恰好和对方错过,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场速战速决的斗殴兼骂架已经结束了,柏学丞当时就撒腿追了上去,硬是追到了校门口,当着对方教练的面把最先出手的那个人揍翻在了校车门前。

其实对手当时速战速决,也没打得多厉害,双方人马基本没怎么受伤,也就费廉在前头挡的一下,鼻子被擦到了流了点鼻血。

可这一下就引爆了柏学丞的怒火,硬是把人揍了个鼻青脸肿,几个人都拉不住。

就为这事,柏学丞被禁了赛,赶出了校篮,还在档案上记了过;更别提私底下还被押着去给对方赔礼道歉,在医院走廊上被对方父母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赔了所有的医药费。

简直是一点好处也没捞着。

费廉为柏学丞老是感情用事,太过冲动这一点苦口婆心了无数次,但柏学丞就是本性难移,后来两人争执变多,也大多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感情这事其实是经不住考验的,大风大浪也许能一起扛过来,刻骨铭心能令人产生足够的热情和勇气,但细水长流、平淡无波以及琐碎的鸡毛蒜皮,却能压垮任何“刻骨铭心”的感情。

少年时代的校园感情总带着新鲜和刺激,在寝室里偷摸接吻,互相抚摸,周末去旅馆开个便宜的房间,瞎胡混的时候总觉得对方哪儿都好,哪怕是那些感情用事和冲动,在当时看来也带着闪光点――他那么重视我,他不舍得任何人伤害我,和他在一起什么事都变得很有趣。

但再往后,随着岁月和年纪的增长,那些带着闪光点的冲动直白却变成了一种妨碍。

他为什么做事不过脑子?他丢了我的脸。他不觉得这事一点都不值得吗?他没发现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吗?

慢慢的总会有一个人发现这是有问题的,然后他们的频率就变得不再默契,一点小事也会变成争吵的引线。

归根结底,喜欢还是喜欢的,但却不再合适了。

真奇怪。

费廉将车停在单位门口,松开安全带,想着白日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看见他的第一眼依然会心动,依然会感到心跳加速,他当时就想:这个人果然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同样冲动的少年,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喜欢就想时时刻刻在一起。

三十岁的他,已经能理智地将自己的喜欢和现实分门别类的安放好,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理智毫无波澜地说:“你们已经不合适了,喜欢也仅止于喜欢,都已经过去了。”

就像喜欢猫猫狗狗,喜欢一幅画,喜欢一朵花,喜欢某部电影。

仅止于喜欢而已。

费廉看了会儿副驾上丢着的玻璃瓶,里面的贝壳是他和柏学丞分手后的第二年,他一个人去海边捡回来的。

他一个人去天涯海角照了相,捡了贝壳,买了珍珠项链,喝了几天的椰汁喝得他快吐了。

他不是去寻找什么旧时回忆的,也不是怀着悲壮的心情去的,他只是去告别而已。

非要带着这满满一瓶的贝壳,也不过是一份关于初恋的纪念。

毕竟他们分手的时候互相都还喜欢着,也没有情人变仇人,没有闹到令双方都难堪的地步。

费廉毕竟比柏学丞更理智一些,在事情还有挽回余地之前――他的意思是,没有到互看相厌的地步之前,就及时终止了这一切。他只希望这份感情始终都能是记忆里最美好的样子。

费廉揉了揉眉心,将毫无防备重逢前男友的情绪压进心底。

到此为止了,他对自己说:到此为止了。

如果柏学丞此刻能听到费廉的心声,可能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在他跃跃欲试想挽回的时候,对方其实早就在彼此之间划出了清晰的分界线。

“你有没有想过啊?”中午陈信找柏学丞吃饭,两人在热闹的街边小馆子里点了三菜一汤。陈信夹了一筷子爆香的回锅肉,说,“有时候回忆才是最好的,我觉着还是算了吧?折腾到最后,也许回忆里的那点好都没有了,何必呢?”

陈信也算是个过来人,唉声叹气地劝:“毕业后我谈过一个姑娘,那时候也真是觉得好,哪儿哪儿都好,撒娇任性也觉得好,一听她说话我腿软腰也软。”

柏学丞默不作声吃饭喝汤,闻言抬眼睨了他一眼,那意思――瞧你那点出息。

陈信拍了下桌子:“你这什么眼神?你敢说你当年刚跟费廉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德行。”

柏学丞做了个“你说什么都对,请继续说”的手势。

陈信于是碎碎念道:“但是那阵新鲜过去后就不对了啊,偶尔撒娇任性那算情趣,天天撒娇任性,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谁受得了?问题是你还不能说,说了她就哭,哭得昏天黑地……”陈信叹气,“后来就分手了,结果分了又总觉得舍不得,她来找我几回,每回都可怜巴巴地,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会了,她会改的,以后两个人好好的,有什么不行的就多沟通,互相都让着点。哎,这话当时是说得很好听的,我也是一时没把持住就同意了复合,结果,还不如就那么干脆地断了呢,起码还不到仇人的地步。”

柏学丞甚少打听别人的事,他对八卦不感兴趣,但陈信既然说了,他便问:“怎么的?”

陈信喝了口没什么味道的茶水,说:“说多沟通,多让这点,最后成了我得主动跟她多沟通,我得主动让着点,多说几句,她就会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不爱我了。我就知道当初你答应我是可怜我,那你何苦答应我呢?’这些话说多了,你心里也就麻木了,那点不舍和喜欢真就维持不住了,最后反而变成一对仇人,相看两相厌。”

陈信幽幽地叹气:“可当年我也是真的喜欢过她那点小脾气小性子的,人啊……”

柏学丞皱眉:“我又不是大姑娘,一天天地想那么多……”

陈信摆手,示意他别说这种大话。

“感情里都一样,分什么男女?”陈信倒是看得比他清楚,说,“你是想复合,复合有那么容易吗?对方答应了,你也患得患失,不答应,你又悲伤难过。你只要真的在意,你就不可能不把那些细节放大了一帧帧地去看,到时候以前不算事的都是大事,人家一个眼神一个语气,你都能得出一个‘他不喜欢我’的结论。为什么?因为是你要求复合啊,从复合的那天起,你心里就有了疙瘩,‘他到底是可怜我,还是暂时没有伴儿,所以先将就着?’什么想法你都会有的,小老弟……”

陈信看着柏学丞,问:“你这么些年,没再谈过朋友?”

柏学丞摇了摇头。

陈信叹气:“那就更不行了。”

陈信看着柏学丞,说:“最好的选择,是彻底走出来,去谈一场新的恋爱,去认识新的人,找到一份新的感情。我说真的,别再想着费廉了,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让他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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