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禽兽
连续一周都泡在声乐室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刚开始还嘻嘻哈哈玩闹的蓝木木和姬白,被枯燥的专业训练折磨惨了,蔫得仿佛秋后霜打过的茄子。
这天晚上散伙时,蓝木木喉咙累得都沙哑了,累得手指都不想动弹。
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上了保姆车,瘫在座位上。
等了一会儿,车子没启动,眼皮勉强撑起一条缝,才发现舒钟意坐在司机的位置上。
“舒老师,您怎么来了,小周呢?”
少年悦耳的嗓音懒洋洋的在耳畔响起,比爵士乐还令人心醉,也让积攒一周的思念喷薄而发,舒钟意不愿再隐忍。
“去节目组帮你收拾行李了。”
“啥――?”蓝木木听得一脑子浆糊。
“真人秀决赛的第二天,节目组发了搬宿舍的通知,一周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天。”
蓝木木傻眼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完全忘记了……
“糟了,我要露宿街头了?”
穿来,原主就住在节目组宿舍里,蓝木木除了宿舍里能翻到的东西,不熟悉原主的家庭,朋友,父母……他甚至都不知道银行卡的密码。
没了铲屎官不说,蓝木木还成了一枚穷光蛋,助理不在,他连一晚酒店都住不起。
“你是不是还打算去找个桥底下住一晚?”
“那倒没,这么冷的天,我又没了暖烘烘的皮草,冻死了,至少要找个快餐店打地铺。”
舒钟意都气乐了,“这主意听上去不错,我马上开车送你去最近的快餐店。”
“别别别――”
蓝木木从后面扑上去,悬空半个身子,整个人跟考拉似的,挂在舒老师身上,生怕舒老师真开车送他去喝西北风。
看到宾利车根本没启动,他才松了一口气。
刚想钻回后座。
鼻尖萦绕淡淡清香,嗅起来像猫薄荷一般诱人。
蓝木木鬼迷心窍的用头蹭了蹭舒老师的脖颈。
暖洋洋的,太舒服!
情不自禁蹭了又蹭,抱着舍不得松手。
蹭着蹭着,蓝木木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困得打盹儿,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少年不知何时睡着了,舒钟意等肩头的重量越来越重,他的小少年睡踏实了,轻手轻脚把人安置稳妥,驾车回家。
住了几年的房子,第一次有回家的幸福感。
疾驰的车速彰显着司机的好心情,全然忘了之前的时光多煎熬。
连续七天,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
舒钟意加班加点处理完手头紧急的公务,下飞机后,按徐瑞发来的消息,在这里堵人。
在地下车库等待少年下来的时候,舒钟意很是忐忑不安,感觉时间比上辈子守在父亲急救室外还难熬。
担心少年避而不见。
忧虑少年翻旧账,不理睬人。
……
最紧要的是,如何哄得他家少年乖乖跟他回家。
胡思乱想了许多借口――搬宿舍,经纪公司单人公寓满了,他住的地方出行更便利……又一一否决,觉得全有漏洞,生怕少年的拒绝。
他从未这么害怕过一个人的拒绝,害怕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望眼欲穿的等待里的,舒钟意焦躁得快怀疑重生前的抑郁症又要发病了。
看到少年和姬白勾肩搭背走出电梯,那一瞬间,他嫉妒得肝疼,恨不得出去打一架。
真是出息了,一把年纪了,越活越缩回去了。
从遇上蓝木木,仿佛回到了热血冲动的青春叛逆期,也难怪徐瑞会嘲笑他。
可这种感觉,打破了他死水一般的生活,感觉还不坏。
车停稳,舒钟意抱起蓝木木,在客厅迟疑好一会儿,才抱着人进了次卧。
打开光线柔和的床头灯,弯腰想把人放床上,少年还八爪鱼般缠着,不松手。
累得手臂酸麻,舒钟意才舍得掰开少年的手,蹑手蹑脚的给少年盖好被子,生怕动静大些扰了少年的美梦。
蓝木木安静躺着没几分钟,抱着被子滚了又滚,蜷缩成虾米状,漂亮的小鼻子发出轻鼾声。
关灯前,舒钟意鬼使神差掏出手机,拍下了蓝木木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