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签字
母亲低着头，弯着腰的站着，不肯坐在凳子上，尽管老人对着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示意自己坐下道：“夫人，这是你自己家，何必拘谨！”
母亲依旧不肯坐下去，直到赤松怒道：“妈，你为什么不坐下呢！”
母亲听了，腰一弯，可是屁股依旧没有落在凳子上，说道：“坐不下了，我还得去忙弄几个菜呢！”说完，只见弟弟走到赤松的身边，用手握成拳头砸在赤松的头上！立马忙站了起来，说道：“弟弟，你什么！赤松，弟弟可是无意的！你可还一下就可以了，不可当真！”
赤松迟疑的揉着头，说道：“妈，你说话我可全都听清了，比弟弟好多了，刚刚我就只能听清老人家的话。”说完，看着回头看着哭泣的弟弟，道：“弟弟，你刚刚说了什么，还哭上了呢！”
母亲松了一口气，说道：“弟弟，你去玩一会儿，不要惹哥哥生气了！哥哥叫我来是有事的！”
老人呼吸一口说道：“夫人，赤城的封书下来了！恭喜夫人，夫人有个好孩子，风光无限！”
弟弟忙大声在赤松的耳边说道：“赤松，这封书上面写着你要去了你要断了我们母子兄弟的血脉关系，你永远都不能回来了！你不能去！”
弟弟紧张的看着沉默的赤松，突然觉得自己还能挽救，忙打开封将书，读着：第一条，进了赤城，永远不能回头，只能往王城去！回头者，杀无赦！第二条，自愿断了往日的所有情感，要与自己的母亲兄弟姐妹……
弟弟读到这，就被母亲打断了，母亲正抬头盯着自己，说：“弟弟，妈妈跟你说了，妈妈愧对你们两人，没有让你们过上光鲜亮丽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妈妈不会捆绑你们的，你们长大了，有能力去更好的地方，过上更好的生活了！妈妈也希望看到你们过得好的！你何苦不要哥哥去更好的地方呢，你何苦要捆绑哥哥呢！”
弟弟愕然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下！
母亲低着头，继续说道：“赤松，你以后去了远方，如果可以，每年端午中秋除夕你就回来看看我！我其实也很舍不得你离开我，可是我知道我会放你走的！”说完，泪水滴在桌子上声声作响，一声两声……。
赤松忍不住揉着眼，看着一直低头的母亲，大声说道：“妈，你就不能抬起头吗！”暗自道：我都如你所愿的成功了，你还是低头不快乐！
母亲缓缓抬起头，看着赤松一眼，忙又缓慢低下头。
赤松长长吐气一口，说道：“妈，我会去赤城的，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会在节日里回来看你的！”
赤松说完，看着母亲抬头的动作，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了弟弟的哭泣声：“哥哥，你不能去，你去的第一条是要断了我们的母子兄弟血脉关系，你去了你回不来的，你就是孤家寡人的！”
赤松不悦的说道：“弟弟，你就要拥有名字成人了，你怎么还是跟儿时一样扫兴的很！”
赤松说完，看着弟弟用手指向坐着的老人，不由询问道：“老人家，可是这样吗！”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少年郎，你可知你还没有真正的胜利，你离胜利只剩最后一步了！”
赤松怒道：“狗屁不通，我什么没有胜利呢，为了我妈想看到我成功的样子，我可是连兄弟赵昂都下狠手了！我哪里没有胜利呢！”
老人眼睛一眨，说道：“少年郎，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为何会在还剩下四人的时候不比了呢！”然后卖起了关子，道：“真正的胜利可是需要有大志向的英雄才能获得，少年郎，至于你嘛，你就差一步了！”
赤松大声说道：“差那一步了！”说完，眼里全是打量着低头的母亲！
老人呵呵一笑，道：“接受了封将书就可以成功了！少年郎，行百里者半九十，你可还没有成功！”
赤松见母亲抬起的头，大声说道：“把封将书给我，我可接受了！”说完，只见弟弟从地上站起来，哭泣的说道：“哥哥，你不要讨好妈妈了！你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赤松忍不住的握住拳头，对着弟弟打去，可是惯性的打在了自己的腿上！听着老人说封将书在弟弟手上，忙一把夺过封将书，再看了一眼抬头的母亲，高兴的说道：“老人家，我可接受了封将书了，我成功了吧！”
老人摇头道：“不算，不算，封将书上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赤松不乐的说道：“真是烦躁，就不能一次说完，老人家，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成功呢！”
老人看出了赤松的不耐，道：“只要你要自己的母亲兄弟妻儿甘愿在封将书上签字就成功了！”
赤松高兴的把封将书递给抬头的母亲，道：“妈，你给我签了！”
母亲长长呼吸一口，道：“妈妈我早就没有姓名，儿时认识你父亲后，一直称为赤松娘！”
老人道：“夫人，只要你心甘情愿在上面划上一笔就可以了！”
母亲看着手里的封将书，一个字都看不懂，不由直视赤松的眼睛，道：“赤松，你真的要妈妈签吗！妈妈可愿你们能无忧无虑，你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妈妈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甘愿。妈妈从来没有想过要你们来报答我！妈妈只是觉得自己给你们的不够，要你们受苦了！”
赤松不耐烦的说道：“妈，你签吧！”说完，又保证的说道：“妈，我以后每年的端午中秋除夕我都会回来陪你的!我一定会在外面获得成功的，我可知道妈一直喜欢我跟弟弟成功喜悦的模样！”
母亲此时只见弟弟走到了自己身边，心知弟弟会阻拦，而此时赤松的保证在耳边响起，不要用手用力的在封将书上一划，划上了一道血迹，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赤松，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有你们真幸福！以后妈妈会在门口等待你在节日里的回来！”说完，双手捂着胸口，深深呼吸了一口！耳边响起的却是弟弟的抱怨声：“妈妈，你会害了赤松的！”
母亲忙惊恐的看着弟弟夺走封将书，听着弟弟问老人：“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要带上这东西来我家，你可从来没有跟我妈说过，签了就要断了赤松跟我们的血缘关系的，签了意味的赤松不再是我妈妈的孩子，我的哥哥了！你说，你现在跟我妈妈说清楚。跟赤松说清楚！”
母亲不知所措的盯着老人，老人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封将书写的一清二楚，你们自己看！”
母亲问道：“老人家，弟弟说的是真的吗！”
老人叹息的对着赤松，道：“少年郎，你就只差你弟弟这一步了，你还是输了！”
弟弟暗自恐惧道：我挽回不了了，妈妈签了，赤松一定会逼我签的，我还能怎么做。不由抬头看着赤松，两人眼神对视着！
赤松说道：“弟弟，给我签了！”
弟弟摇头，举起手里的封将书扔到地下，说道：“哥哥，我死也不签，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上面写着我签字了之后，拟于我们断了血缘关系，你再也不能回来了！”
母亲摇头的说道：“弟弟，赤松，你们可是兄弟，不要争吵，妈妈看着你们争吵会伤心的！这世间，只有血缘关系是最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不会有人做出这种强迫人家断了血亲的事情的！没有那么坏的人的！”
弟弟颓废的看着赤松，赤松正对自己伸手表示道：“弟弟，在上面划上血迹，把封将书给我！”无奈的从地下把封将书捡起，走到赤松身边，给他，说：“哥哥，你看看，你仔细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妈妈看不懂字，你看的懂，哥哥，你仔细看看！”
弟弟只见赤松没看一眼，把封将书丢在自己的面前的桌子上，绝望的看着四周，赤松的身边是老者，空了一个位置，赵邦与两个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然后是站着的母亲以及站在凳子后面的六个人：与老者一起来的！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很！
弟弟呢喃道：赤松，你打死我，我也不签！却看着赤松抓住自己的手往封将书上摁去。挣脱无果，大声说道：“赤松，要我自己来！”说完，看着赤松松开了手，不由抱着封将书！
弟弟颤抖的看着不耐烦的赤松，说道：“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赤松嗯了一声，催促道：“你快点，弟弟！”
弟弟举起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看着流血的手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老人说道：“要我签也可以，你给我一份地图，回到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去的地图！”
弟弟看着老人从他身后的人手里拿到一份地图放在桌子上，在看着一眼急躁的赤松，手指不要颤抖的摸了一下眼皮，咚咚乱跳，再抹了一下冷汗直流的额头，只见脸上的汗水滴落在封将书上，汗水里带着自己手指上的血迹！已算是签字了！不由的蜷缩在地上哭泣起来！
赤松见了，哈哈大笑的对着抬头的母亲说道：“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然后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陪我喝酒，我妈就喜欢看我肆意快活的模样！”
老人摇头道：“少年郎，恭喜你成功了！你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今日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明日就要出发！”说完，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