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 - 穿书后成为炮灰女配 - 风摇荔枝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

江遥取了画卷,离开旬氏。

是夜,那长着青白铁手的妖修重新回到旬府,此时万籁俱寂,只有树影婆娑。它脚在地上拖着走,像饮了几大碗酒,不过目的却很明确。

旬韶音的寝殿内火烛还亮着。经过白天的事情,此刻的旬韶音面无粉黛,青青葱葱,是十几岁的少女颜色,薄薄的嘴唇有些苍白,正跪坐在地面上,背对着房门,写东西。

她在纸上写道——“自我懂事起,爹就告诉我,颍川旬氏是中原第一世家,你是旬家的女儿,务必把旬氏传承下去。从此,将旬氏发扬光大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我肩头的责任。很多事是对是错我没细想过,也许是不敢细想,也说不定。谁不想做个好人,谁不想被人赞颂?可是真难啊,可是好累啊。”

她抚着额头,放下毛笔,一小滴墨汁落在纸面。

身后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片刻后,旬韶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冷不丁转头向身后看。

”啊——“

墨汁把她刚刚所写染成了一片难以辨别的漆黑。

听到叫声,旬夫人在床榻上腾地坐起身来。

旬安鼾声正响。她推了推旬安,旬安侧过身,转头继续睡。

旬夫人也不再推他,自己转身下了床,从飞雁烛台上拿了根燃烧的蜡烛,推开门,走向旬韶音的寝殿。

嘶哑的声音。“荀小姐,我们说好的呢?千年神木、活人肉身…都没有!你还害得我被尊、被人发现!“那青白铁手掐着旬韶音的颈部。

“补偿补偿我吧,白天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被打伤,手都软成面团了!“

旬韶音不知道它在说什么!白天,她只看到一排背影而已。

她勉强维持镇定:“你们为什么那么怕江遥?”

“为什么?“那声音像刚吞下一口沙子,“我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他手里…荀小姐,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旬韶音眼珠左右微动,她还是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只是泛着青白的面容顿时变得诡异,五官像在脸上乱窜,声音嘶哑但平静,就像在正常说话:“把你自己给我吧,你养的身娇肉贵,想必滋味鲜美。”

“你、你先松手,都好谈。”

“我把旬府的下人叫出来,任你挑,保你用之不竭。”

青白铁手垂下,下一秒,旬韶音反手抄起身后的四方小桌案,砸向妖修的头颅。

一声巨响。

像砸到了铁块上。

木头桌案四分五列,变为一块块大小长短不一的木板。

旬韶音刚跑到门口,妖修的青白铁手延长,将她拖回屋内。

另一只青白手顺便捡起一块木板,去砸旬韶音的头。

旬韶音被死死按在地面,半点动弹不得。

那一瞬间仿佛很漫长,她只觉得因果报应不爽,她想,真的好累啊,就这么结束吧。

门口一声:”别伤我女儿!“

一只洁白的蜡烛撞到了高高举起的木板上,木板纹丝不动,只有蜡烛落在地面,滚了几圈,烛火熄灭。

以卵击石?旬韶音听到声音,死寂的心被痛苦打开,她想,别这么傻,别这么傻,娘!这蜡烛不是莫峰主手下的玄门法器,伤不了妖修分毫!

眼看长条木板就要砸在旬韶音头顶,咣地一声,妖修被扑倒了,木板也掉落在地。

旬韶音躺在地面,看见自己的母亲压在妖修的身上。

旬夫人这才瞥见,妖修乱窜的五官,诡异狰狞。不是人!

她的脸上没有惊恐,依旧咬紧牙关死死压在它身上,妖修的青白铁手像是随意伸缩的工具,沿着地面,再次拿到长条木板。

木板直直怼在旬夫人的侧腰,怼的那一下,侧腰似乎塌陷进去。

旬夫人黑发披散在地,一字一句道:“只要我靳兰君在,谁也不能动我女儿分毫!“

妖修被她压在身下,仍发出嘶哑的笑声:“好,先送你。“

它一脚将靳兰君掼到门板上,而后起身,手提木板,正要抛出,将她钉在上面。

旬韶音寝殿的门是关着的。

可屋内却凭空冒出一个红衣女子,没有脚。

面容,像在冰山里冻了八百年。

旬韶音躺在冰冷的地面,眼睁睁看重伤的母亲摔落在地,她双唇紧闭,却发出呜咽的声音。

没有活路了。

全是魑魅魍魉。

三声呜咽后,她发现,红衣女没有冲着她,也没有冲着母亲,而是挡在了妖修面前。

“莲、莲主…”

红衣女的声音压低:“你背叛我、欺瞒尊主,竟然去而复返,还好未酿成大错,送你个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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