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来退亲反成盟友(1)
待锦琛问完林来顺，回到家中已是傍晚，衣云深也由书院归家了</p>
用完晚膳后，锦琛拿着那一小包毒粉，与衣云深关在书房里密谈了一个时辰，期间衣向华都进去续了两次茶水，添了一次点心，锦琛才终于从书房中出来，看起来倒没有疲累之色，反而神采飞扬，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p>
此时衣向华正在缝制棉衣，为即将来临的冬日做准备</p>
锦琛来到她身边坐下，凝视着她姣好的侧颜，说道：“衣叔真是深藏不露，难怪我爹一直要我跟他多学点，跟他一席谈话让我茅塞顿开，明白了许多调查的技巧，也确定了要寻找的方向”</p>
衣向华收了最后一针，慢慢擡起头，“你什么时候出发？”</p>
“明日便走”他现在满月复雄心壮志，一定要将这件事办成！“林来顺说，那毒粉是夫子所赠，说可以提神醒脑，他好些同窗都有拿到，而他的夫子已在一个月前因心智出了问题送回老家了，林来顺没了毒粉来源才会越来越萎靡足见时人对那毒粉并不提防，还以为是好东西，我还是越快调查清楚越好”</p>
“那就来不及做药了呀……”衣向华咬了咬下唇，将手上的棉衣给他“幸好棉衣先做好了，你试穿看看，南方虽不若北方天寒，但冷风刺骨，你那么怕冷，冬天穿得不够保暖也是够受的”</p>
既是做给他的新衣服，锦琛喜孜孜地穿上了他刚来衣家的时候还嫌弃这样的衣服寒酸又土气，但穿久了才发现这些所谓乡下人穿的衣服有多么舒适实用</p>
他在京城里不乏全身绫罗绸缎，但那样的衣裳穿起来要好看得做得合身，轻轻一刮就坏了不说，动作也不能太大，否则关节或胯下处容易绷开，那可会将脸丢尽，哪像她做的衣裳结实耐穿、舒适透气，上山下田都还不容易破</p>
穿上后，衣向华让他举手又转了一圈，有些惊讶道：“你居然又壮了？还长高了！我按夏天衣服的尺寸帮你做，袖子和下襦已经有些短了，我替你放长些，你手伸出来……”</p>
衣向华就着他的手长直接拆了线头，放长袖子又开始收边，锦琛坐在她身前，看着她替他缝衣，只觉温馨宁静，眼下的画面应该就是他们的未来，他会有一个贤慧的妻子，处处关心他，照顾他……</p>
而他也会保证，她嫁给他之后，一辈子都能如此和乐安稳</p>
“好了！”衣向华动作俐落，三两下便做好，擡头看到他在发呆，不由噗嗤一笑</p>
“你先将衣服换下，我拿个东西给你”说完她便离开了厅里</p>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到了，整个空间只剩他一人，他才觉得心中有些失落原来不舍的感觉是这样的，心像被剜去了一部分，忽视它就不痛，但意会到它便令人难忍，可能要等到团聚的那一天，缺失的部分才能圆满</p>
衣向华很快就回来了，她拿着一个篮子，锦琛接过一看，里头竟是三个盆栽</p>
“这是丁香、茉莉与香樟，均有清神醒脑的功效，而我种的这三盆香气更足，花期更长原本想替你晒干放在香囊随身携带，对你查案应该有些帮助不过你明日便走，眼下是来不及了，只能你自己处理了”</p>
锦琛幽幽地望着她“我没有香囊”</p>
“香囊我近日也没有多绣，不然你离开时顺路去镇上买一个……”</p>
不等她将话说完，锦琛突然伸出手，将她挂在腰间的香囊扯下“这个我要了”</p>
衣向华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这香囊都旧了！而且它是我学女红时第一个绣的香囊，针脚不好，只是留着做个念想，茉莉花都让我绣成了满月，你戴着会让人笑的”</p>
“是你做的第一个更好，我就喜欢它”锦琛深深地望着她，急着做这些东西，还不是担心他，虽然她没说，他却感受到了满满的关怀，不由心头一暖他突然举起香囊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你相信我，无论此行如何，我一定会回来找你”</p>
衣向华一怔，耳根都热了起来瞧见他有些得意的坏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他回应她午时在林家前模他脸的撩拨呢！</p>
可他的回击可不只这样，他拦住她欲走的脚步，刻意带着些轻佻问道：“你可知女人送香囊给别人是什么意思？”</p>
“什么意思？”衣向华不解</p>
“示爱的意思”他极为暧昧地望着她</p>
衣向华有些羞恼了，这家伙怎么这样坏呢？明明是他自己抢走的，说得好像她巴着他不放似的瞧着他沾沾自喜的模样，她一阵好气，索性拉开门，将院里乘凉吃点心的红杏与衣向淳全唤了过来</p>
“什么事啊姐姐？”衣向淳边问着，手里还拿着块桂花糕</p>
“可是姑娘又新做了什么甜点？”红杏笑得眼儿眯眯，吃得两腮鼓鼓</p>
见到这两个吃货，衣向华简直没了脾气，她一屋子都养了些什么样的人，怎么个个都傻气？尤其是那个明明傻还以为自己很聪明的男人……</p>
衣向华极力平静有些失控的心跳，淡淡看着锦琛，口中问的却是衣向淳及红杏，“我问你们两个，你们收过我做的香囊吧？”</p>
“收过啊！”衣向淳笑嘻嘻地侧身，他现下就挂在腰上呢！</p>
“我也收过，端阳节的时候姑娘给的，还是虎形的呢！”红杏反而是挂在胸前，得意地拉出来献宝</p>
锦琛笑不出来了“为什么我没有？”</p>
“因为去年端阳节那时你锦小爷还在赌气啊……”衣向华有些好笑地觑着他“然后今年端阳节，你顾着和他们抢粽子，弄得弟弟都哭了，我当然要安抚他，作为你的惩罚就是没有香囊！”</p>
锦琛想起来了，去年那时他才刚来衣家没几天，瞥扭得很，什么都要为反抗而反抗，</p>
为了赌气甚至连粽子都没吃，更别说香囊了，至于今年的端阳节，他压根也没想到什么香囊，只记得吃粽子</p>
“示爱？嗯？”这会儿换衣向华扬唇一笑，收拾了绣篮便擡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离开，留下锦琛原地跳脚</p>
他突然转向了厅里的红杏与衣向淳，粗声道：“把你们的香囊给我！”</p>
“为什么？”大小两枚吃货自然是不愿意，尤其他作风像抢匪似的</p>
锦琛挑了挑眉“我明日便回京城，京城里有家老牌的糕饼店，做出来的松子糕、玫瑰酥、莲蓉糕、豌豆黄……连皇帝都说好吃！你们若把香囊给我，待我从京中回来，便带一大盒给你们”</p>
“这个……”两枚吃货犹豫了</p>
“你、你，一人一大盒”他加强了诱因</p>
“好！”吃货们相当干脆的交出了香囊，反正香囊每年端阳都能拿一个，要不缠着衣向华她也会做，但京城里的点心可不是常常有，傻子才不换</p>
锦琛诡计得逞，便让他们两人离开，随后妥善收起了香囊</p>
“明年我就娶了她，以后什么都是我的！”</p>
南方炎热，夏天彷佛很长，秋天又很短暂，蝉声凄厉地叫了好几个月，太阳的热度仍蒸腾着土地，一眨眼人们就开始穿起袄子，才刚看到叶片转红，随即掉落枯黄</p>
今年冬日似乎特别冷，北风呼呼的吹，日光埋在厚厚的云层里，天空也阴暗了许多</p>
衣向华早早便起，天还黑着，做好早膳后摆到了桌上，但看到自己多拿了一副碗筷，又是懊恼地将其收起，“锦琛走了也有三个月，现下到了何处呢？应该已经不在京城，转回赣省调查了吧？他这么怕冷，不知道穿得暖不暖和”</p>
看着总是少一人的餐桌，衣向华不由觉得气闷，索性走到外头替植物除霜冬日早晨冰冻寒冷，植物表面会结上一层霜，若任之不管，叶片可是会腐烂凋零的，要在太阳出来之前替植物花叶淋上井水，因为井水冬暖夏凉，可降低寒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