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是成还是败，皆在此一举！

茶杯里的红色药水，的确是如青松所说，喝下去以后，可以使人失去记忆。

但失去的，不是关于张家的记忆，而是失去那些一切和张家没有关系的记忆。

比如，他的来历，他的过往，他的朋友，他视为一切最重要的东西。

一杯药水下肚之后，那些东西皆会从他的脑海中一一消散，此生再也不可能会记起。

“起灵，你不是想要离开张家吗？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又是在犹豫什么呢？

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没关系，你现在就可以转身离开。”

青松抬头看了一眼逐渐升空的暖阳，继续说道。

“这个时辰，寒烟应该在厨房里忙碌吧，你回去，正好可以吃到热腾腾的早饭。”

寒烟......

张起灵想起，寒烟参加这一次放野的目的，她想提前离开张家，她想去看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

这一年的放野行程中，虽然他们在外面吃了一些苦头，可他知道，在张家之外的张寒烟，明显的，比在张家时，开心......

不得不说，青松和他们两相处这么多年，轻而易举的就已经拿捏了张起灵摇摆不定的心。

他重新转头看向茶杯里的药水，缓缓伸手，从溪柳的手里接过，手指慢慢捏紧薄薄的杯壁。

当他低头凝望这杯药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浮现出一种很强烈，很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几乎充斥了他的心，让他顷刻间变得心浮气躁。

张起灵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在众位长老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抬手，将茶杯靠近唇边。

随着他的动作，众位长老不由得屏气凝神，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件事，是成还是败，皆在此一举！

就在茶杯里的红色药水逐渐晕染上张起灵的薄唇那一刻，一只飞射而来的长剑猛地击中茶杯。

茶杯落地的瞬间，青瓷茶盏碎裂，红色的药水洒落一地，殷红的颜色落在白雪上，犹如一朵红梅刹那绽放。

“小哥！”

张寒烟几个起落就从门口跃到张起灵的身边，以身体作墙，挡在他的面前。

众位长老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特别是青松，疤痕遍布的脸怒气冲冲，看着仿佛厉鬼一样可怖。

“张寒烟！你简直是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打落的药水究竟有多么珍贵！稀有！你可知罪！”

青松放开乌鸦般的嗓门高喊着，此刻的他，气得脸色都从红色变成了乌紫色。

张起灵担忧的看向她，“寒烟，他们生气了，你快走！”

张寒烟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对着他绽放一个阳光般明媚的笑意。

“没事，是他们算计你在先，我不找他们的麻烦就不错了，他们这群老东西还有资格生气！”

她转头看向快要气得跳脚的众位长老，明亮漆黑的眼眸中，再也没有看着张起灵时暖暖的笑意，有的，只有阵阵的寒光，彻骨的寒意。

“你们这些老东西！骗他喝这种可以让他失忆的药水，想等他忘记一切以后，便可以像操纵提线木偶一样的操纵他！

现在，你们的算盘打空了，接下来，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双眼仿佛弥漫着一层冰晶，一双眼不经意的扫过去，傲气凌人，眉眼之中，一点儿温度都找不到。

青松成功被她激怒，他右脚用力的在地上一踏，直冲张寒烟而来。

看着由远及近的青松，张寒烟丝毫不惧，她缓缓抬手，钉在木门里的长剑立即重新回到她的手里。

银剑乱舞，张寒烟牢牢的护在张起灵的面前，在和青松的打斗中，不曾移动过半分脚步。

众人只能听见打斗声，却看不见他们的招式，两人的极快的速度，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两刻钟过去，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青松几乎听见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等他喘息分毫，张寒烟又是一剑刺过去，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锋利的长剑就已经没入他的胸膛。

前胸进，后背出。

“老二！”

“二哥！”

众位长老惊呼出声，直到他们两个停下的那一刻，他们才真正的看清楚，青松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他一身整洁的银袍已经被划成一道一道的布条，衣衫褴褛，看着就不成样子。

银袍被道道殷红的血迹染红，他骨节分明的手捂在不停渗血的胸口，血液逐渐从指缝流出，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白雪之上。

张寒烟与重伤的青松不同，她看上去只是稍微有一些脸红气喘，身上却不见任何伤口。

在和青松的打斗中，她将他伤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而青松却没能伤及她分毫。

哼，你活了几百年又能怎么样？我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剑仙，收拾你，那不就跟玩似的！

“二长老？呵......原来你就是张家已经十年没有出现过的二长老？

听说你一直在闭关修习武艺，如今看来，修习的也不怎么样嘛......真弱！”

被众位长老搀扶的青松怒容满面的看向嘲讽他的张寒烟，此刻，他真的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