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和何青霞约在一个家庭式作坊的小饭馆，饭馆环境温馨，有助于缓和我的头痛，何青霞已经一早呆那儿了，下班时间人挺多，看来这间饭馆的生意挺不错的，反正都是何青霞订的。

这儿呢，何青霞向我挥了挥手。

你就是为了混我一顿饭吃吧?还借着由头说我昨晚喝多了发酒疯。

我说亲爱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娟子她们走后也不会再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结果后面何青霞所说的，让我立即宣誓，下次再喝酒就让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啊。

何青霞说我的酒品相当不好，那喝醉了之后闹腾的，我不屑一顾，觉得她在撒谎，按说以前我喝一点头晕自己就去睡了而已，怎么会酒品不好。

可何青霞说我差点把水城的城管给招来。

何青霞说出了那个酒吧，我就开始发疯，喊了罗大良54次，喊了苏牧32次，还喊了何青霞3次，以至于何青霞怀疑我是不是对她的那副皮囊很有好感，然后又特别八卦地问我罗大良是谁?

何青霞还说我吐了苏牧一身，她说昨天晚上她终于见识了我是这个世界上能吐第一人，正因为如此，我们三站在大街上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计程车愿意拉我们，我说你不是有车吗?何青霞说我是二愣子，知道要喝酒她当然不会开车。

何青霞还说我喝醉之后只肯靠在苏牧身上，还说苏牧身上的味道好闻。

我说神经病，别以为我和你们混熟了我就真混成拉拉了。

何青霞很不屑一顾地说任何一个女人在没遇上自己的那个女人之前，都以为自己喜欢男人，我白了她一眼，觉得她是苏牧附体。

镜头切换到昨晚计程车上。

何青霞说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计程车，苏牧要坐前面，我生拖死拽地把她拖到后座上去了，还一个劲地说苏牧身上的味道好闻，何青霞说那出租车师傅为了看我们差点打错转弯灯，也就是在那辆计程车上，我喊了罗大良54次，喊了苏牧32次，还喊了何青霞3次。

想到当时的情形，我拉着苏牧，躺在苏牧的肩上，还喊她的名字，我可以去shi了么?和这桌上的菜一起让何青霞把我一起吃了吧。

故事远远还没有完，我在计程车上完全发挥了我话唠的本性啊。

我问苏牧，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梁娟呢?我还问苏牧，女人和女人之间怎么能达到高。潮呢?据何青霞说，司机大哥一听，那车直接就开电线杆上去了，还好紧急刹车，我就说我头怎么那么疼，敢情还有一个包。

那你们俩就任由我闹啊?

你都不知道你喝醉之后力气有多大，我和苏牧拉都拉不住，你知道你昨晚最牛的是神马吗?

你真的不要告诉我，我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你从后座上去抱人家司机大哥的头啊，你说像你们家罗大良啊，亲娘啊，当时车上除了你还有三条人命啊，人家司机大哥的冷汗都出来了，你还是抱着不撒手，问人家为什么不和你结婚?

苏牧怕你那个样子回到家里把她的事全都招出来，才让我把你带回我家的。

对，西太后还在家里。我听着这个故事，恍然不觉得里面那个主角就是我，可是何青霞一边说一边吃菜，吃得我冷汗都出来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会是这样一幅窘态。

就这样，完了吧?

no，no。何青霞拿着筷子直摇头。

你知道人家司机大哥后来把我两送到小区门口，好不容易把你的手掰开，人家说，这姑娘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啊?

我当然喜欢男人!我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才发现不自觉地声音太大了，一屋子的人都看着我，何青霞还特别配合地向那些人挥手致意。

你拉着人家司机大哥不肯下车，还要了人家电话号码，唉，做女人做成你这个样子也真够丢人的。何青霞说起昨晚的事直摇头。

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头就快低到那碗汤里了，为什么每次我干这么丢人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有旁观者，三年前罗大良结婚那次也是，后来林依给我陈述那些事实，我坚决否认，那不是我，可是今天再听何青霞说起，我想也许那喝醉之后闹事的人真的是那个分裂的我。

罗大良是谁?何青霞八卦地问到。

谁?罗什么?是谁啊?我头越来越低。

亲爱的，你撒谎的段数真的不高，也只有娟子和路人甲她们才会相信你和苏牧会有一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罗大良应该是你的前男友，而且是很深爱的前男友。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现而今这个社会，谁没有个前男友前女友的都不好意思开口，罗大良，我们的故事和所有的男男女女一样，每一个爱情故事开始的时候各有各的不同，结束的时候却都是一样的。

罗大良是我的发小，发小的意思就是从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男女有别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开始的故事没有什么可说的，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高中的时候偷尝禁果，所以罗大良就顺理成章地坐上了我第一个男人的宝座，然后一起考上水城的大学，用特别装13的说法就是，我最美的年华都是和那个男人度过的，然后毕业，一起找工作，我也以为然后就是我们两结婚，这辈子的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罗大良是结婚了，据说是和一个富家女结的婚，然后我们就从此山水不相逢了，水城这么小，可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碰到过罗大良。

就这样?何青霞觉得这个故事太索然无味了，那你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

我一杯一杯地喝水，何青霞阻止我说，这是水，不是酒，不会醉的。

那这样的话，你说你喊了罗大良54次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苏牧你也喊了那么多次?这个问题太费解了。

估计平时她太欺压我了，又或者成天呆在一起，总是会这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啊，估计那个老寒冰的体质已经侵蚀到我的肌肤里了吧。

这就好比你做梦的时候会梦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事和莫名其妙的人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理论可以解释的，如果说我真的没有放下过罗大良，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哪一次在梦里梦到过他呢?

这个事情也就这样过了，至此之后，我发誓以后都不要再喝酒啊，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真的会死得很惨啦。

五一前的几天，生活也就那样过着啊，林依依然和高帅腻在一起没有时间搭理我，我一早就已经习惯了，反正她有男人的时候我都会自动地切换到隐形人的频道。许愿开始每天频繁地给我发短信，我一概不回，他说我过河拆桥，让他找男人的时候多殷勤的，他还好意思提陈程，那个男人不和我们商量，就自动改剧情，还吃苏牧的豆腐，要不是苏牧最近沉浸在梁娟要结婚的事实里没功夫理这茬子事。

西太后依然还呆在水城，勾勒着她心中的蓝图。

生活啊，就这样平淡地滑到了五一的那一天，那一天的遭遇让我觉得前几天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就是那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夕啊。

那天，是梁娟的婚礼。

中国人一到假期，人总是特别多，那天结婚的人也特别多，那天苏牧很早就起来了，天还没亮，她就来踢沙发，是的，自从西太后来了之后，我就沦为睡沙发的命运，我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从梦中惊醒，我的美梦啊，我正梦着天上下钱啊，我使劲捡都捡不完，恨不能长成八爪鱼，就被踢醒了。

我说你梦游啊?

苏牧说你觉得这套衣服怎么样?

我揉了揉眼，才发现她穿了一袭白色的纱裙啊，姐啊，那真的很像婚纱，你又不是新娘，穿白色纱裙干嘛啊?

然后我就很悲催地被苏牧拖起来，等着她一套一套地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