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夜荒唐,施衡在外面守了一夜,禁卫快醒来时,他从树上跳下去,将锁打开。
屋里萎靡的气息宣告着,这一夜发生什么,地上散乱的衣裳,床榻上赤身的两人,看的人脸红心跳。
折腾到太晚,太阳升起来时,两人还在睡梦中。深知对方在自己身边,他们睡得安稳又深沉,忘却现实中的事。
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将门打开,看见那一幕,赶紧将门关上,吩咐别人不能乱说。
他去了趟内务府,让内务府加紧缝制几身衣裳出来,以商怀谏的尺寸缝制,不需要太华丽,最好简单雅致一点。
内务府保留有商怀谏的尺寸,样式不用繁杂,做起来比较简单,商讨之后,敲定三天的时间。
小太监先在内务府拿了一身蓝紫色衣袍,腰身会大一些,长度稍微短一点。不过商怀谏在燕译景的寝宫,又不给旁人看,小太监觉得无事,便拿上了。
他拿着衣裳在外面侯着,日上三竿,商怀谏先一步醒来。他脑子还有些迷糊,晃晃脑袋,看见身旁的人,记起昨夜发生的事,面上无常,耳尖悄悄红透了,红得能滴血。
燕译景很久没睡过安稳觉,身边有商怀谏在,他安心许多,睡得也深沉。
商怀谏下床,他的衣裳沾上些污秽,散发的味道并不好闻,穿还是能穿的,只是味道大,穿起来很难受。
燕译景的衣裳,对他来说小了些,紧绷身子,没有一点美感,穿起来很滑稽。
这里没有他的衣裳,他拿着自己仅有的衣裳犯难,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走动的时候,脚磕上歪歪扭扭的凳子,撞到脚踝,很痛。凳子刺啦的声音很刺耳,商怀谏往燕译景的方向看去,燕译景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他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他并不只是谁醒了,将衣裳放在窗台上,道:“奴婢为太师大人准备了身衣裳,衣裳可能有些短,不知太师大人穿的合不合适。”
他退了下去,商怀谏打开窗子时,外面没有人,窗台上搁着一身衣裳。
衣裳的长度在脚踝上一点点,是短了些,看着没什么差别。一夜缠绵,商怀谏脸色红润不少,睡了五六个时辰,精神气提上来,穿着亮眼的颜色也不觉得突兀。
他坐在铜镜前,失神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在想什么。燕译景醒来时,已经是未时。
今日太阳好,商怀谏打开窗透气,阳光洒进房里,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亮丽的色彩在阳光下,像是在发光一般。
商怀谏坐在窗台旁,手上拿着茶盅,他没有喝,就这样拿着,看着窗外的枯枝。
这是燕译景的日常生活,他想感受一番。枯枝并不好看,看久了觉得无聊,他有燕译景在身侧,看着他心情能重新愉悦起来。
他不知,燕译景独自一人的生活,是怎样度过的。
他望着窗外,燕译景静静看着他,并没有出声。
在阳光下的商怀谏,让他有一刻晃神,似乎看到了七年前的商怀谏,那样的意气风发,觉得什么事都可以踩在脚下。
这一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过于美好,美好到,他觉得太不真实。
燕译景不忍打破这份宁静,虽然此刻的他,浑身都觉得疲累,可心里仿若置身于桃花源中。
商怀谏看外面的风景看得累了,转头对上燕译景的目光,两人皆是一愣。燕译景没有穿衣服,他后知后觉发现,赶紧用被褥盖住自己,脸红的发烫。
两人尴尬挪开自己的目光,燕译景看他身上的衣裳,轻轻笑着。
“这衣裳不错。”燕译景随口夸啊一句,又问:“不过,我好似没有这件衣裳。”
商怀谏垂眸看着身上的衣裳,“一个太监找来的。”
他并不认得那人是谁,声音陌生,不是姜公公。似乎也没见到姜公公,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想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倒是有心。”燕译景咳一声,红着脸提醒他,“我该穿衣裳了,你转过头去。”
扯着被褥的手有些累,满地散乱的衣裳,他的衣裳和商怀谏的混在一起,这样看着,更叫人脸红。
商怀谏没有收拾,他赤脚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偏殿里面去。
燕译景心里犯嘀咕,是练武的人,素质都比较好,他浑身酸痛不已,尤其是那个地方,要撕裂一般。
这种事,虽说以前有嬷嬷教导过,可他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想到竟是这种感觉。陌生又幸福的感觉,燕译景随意披上一件衣裳,亲自将地上的衣裳收拾起来。
床上有一滩污秽,燕译景让宫女近来收拾,羞得不敢擡头,一直偏头看向别的地方。
年纪大些的嬷嬷知道这是什么,看向燕译景时一直在笑。有些年纪小的宫女不知这是什么,以为燕译景不小心将茶水泼在被褥上。
“让内务府多送一床被褥过来。”燕译景脸上的潮红褪去,他平静下来,吩咐跟着自己的小太监。
小太监尽心尽职,还很有眼力见,不过几日便取代姜公公的位置,燕译景知道是他送来的衣裳,“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婢方云章。”
“方云章,”燕译景念了两句,“名字不错,朕记住了。日后太师的起居由你负责,去领赏赐吧。”
商怀谏是燕译景心尖尖上的人,谁都知道,方云章磕了好几个响头,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太师。
在偏殿的商怀谏,此时脚冻得发红,偏殿没有暖炉,位置偏,冷嗖嗖的。他的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很快失去知觉,很难往前挪一步。
燕译景提了双鞋过来,这鞋商怀谏刚好能穿下,不大不小。
他让商怀谏坐下,蹲下身亲自为他穿着,一夜荒唐,两人之间的气氛变了,再没有昨日的尴尬。
“你不穿鞋,若是染上风寒,太医都不见得会管你。”燕译景的手凉,相比商怀谏的脚,显得温暖许多。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很痒,从脚底痒到心里。他身子往后倾,脸上悄悄爬上一抹红。
“太医不会管我,陛下会管我的。”商怀谏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忽然凑近,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燕译景挪开自己的目光,他给商怀谏穿好鞋后,擦干净自己的手,打量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