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遇月
70遇月
舒月在地下停车场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舒言逸的车子,拉开车门一眼就看到了车子的副驾驶位子上果然放着个精致的浅粉色的甜品包装纸袋,是她一贯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包装。
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竟然还能忘记带上去,舒月默默腹诽二哥真是不光人健忘还眼神不好。
还在为刚才二哥最后说的话感到有些尴尬,她也不想很快上去,就这么站在车边没忍住先拆开袋子偷尝了一口。
吃完之后,舒月才满足地拎起整个袋子,重又锁了车不紧不慢地上楼。
等舒月再上来又回到病房,推门进来的那一瞬,她隐约感觉到病房里的两人之间互不相熟的尴尬氛围似乎好了不少。
甚至在知道她进来之后,舒言逸还当着她的面特好心的给沈遇和递了一杯水,对他的态度也温和许多。
只是这画面诡异的叫舒月忍不住多想。
“拿到了?”
给沈遇和递完水之后,舒言逸才回过头,慢慢悠悠地看了舒月一眼。
见舒月点了点头,舒言逸收了手故作轻松地撑了撑手臂,又擡腕看了眼手表时间,然后摸了摸鼻头轻咳了声,对她解释道,“二哥一会儿还要赶去见个当事人,时间不多了,就准备先走了。”
“好啊,走呗。”
舒月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儿停顿或是犹豫,拎着手里的包装袋脚步未停地径直越过他往沈遇和的床边走过去。
她看上去对舒言逸刚才的话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头也没擡地说了句,“那二哥,拜拜。”
舒言逸回头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紧接着又听到她对沈遇和献宝似的声音又继续,“这个水蜜桃味儿的太甜了你肯定不喜欢,但是这个绿茶味儿的我觉得还好,没有那么甜,你想不想尝尝看?”
这段前后的走心与不走心对比强烈,舒言逸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表情微妙到已经没法用平和的语言能形容的程度。
昨天晚上的事情,舒言逸哪怕不完全清楚掌握前因后果,也能轻易看出背后的名堂来。沈家如何内斗舒言逸并不关心,但既然伤害到了小月亮,舒家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舒言逸今天过来,本来就是表明态度的。
甚至在这小祖宗回来的前一秒,舒言逸还在跟沈遇和放狠话,说要是这次的事情没能有个叫他满意的解决办法,就不止是他了,整个舒家都不会同意将小月亮再留在沈家这块是非之地了。
但事到如今了,他真的还能将小月亮带回去吗?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舒言逸心知肚明。
舒言逸失落地意识到,他们的小月亮,好像心里已经有了比哥哥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听她这干脆不留恋的语气,丝毫不迟疑叫他走人的架势,感觉起来更像是嫌他在这儿待着碍事,半点儿也没有舍不得他走的意思。
眼前一幕叫舒言逸不由自主想到妹妹小时候。
有次她贪玩,跟着家里负责花园花艺栽种的刘叔在后院玩儿,她趁着刘叔修剪花枝顾不上的时候,自己偷偷打开了刘叔平日里用来浇种的抽水机玩水。
结果谁曾想那台抽水机线路老化,小丫头又弄的到处都是水,她人站在水圈里玩水,因为抽水机漏电导致她触电,好在只是轻微触电,线路短路自动切断电保护。
她自己也只是感觉到好像刚才被什么东西给击了一下,整个人麻麻的,还傻乎乎地问刚才是不是有隐形人打了她一下。
闯祸被发现后,季萱毓后怕不已,严肃地跟她讲了触电问题的严重性。
小月亮到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些异样是因为触电。她也没哭,但整个人木木地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很久,半天没有什么反应,很明显是后知后觉的恐惧感才袭来。
舒言逸记得很清楚,后来一整天,小月亮都一直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松手,坚持到晚上睡觉都不肯让他走。
她只是不哭不闹,嘴上不说,但心理的恐惧不减,只有抓着哥哥的手才能安心。
昨天晚上,她经历了这么一场严重的车祸,严重到连舒言逸听了都后怕的程度。
想到妹妹从前经历,所以舒言逸就算相信了她没受伤也还是不放心地赶过来看她,担心她会害怕,只是像小时候一样不说出口而已。
然而现在看起来,小月亮好像身边已经有了同样能让她安心的人了。
她已经不再需要做哥哥的陪伴了。
伤感只是一瞬,妹妹总归要长大,舒言逸很快回神,捏了捏眉心摇头失笑,“算了,这几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解决不了的,就给我打电话。”
舒月根本不知道二哥在刚才短短的半分钟里都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在他走之前,她还得再提醒他一句。
“放心吧,我活蹦乱跳的很。”
她又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没心没肺地嘻嘻笑着看向他,“那就谢谢二哥啦,还有,一定要替我保密哦,尤其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不然她得连夜从悉尼飞回来。”
舒言逸抿唇嗯了声,往前走没再回头,只是背着身擡臂跟她摆了摆手,“走了。”
沈遇和目送舒言逸人离开,收回视线又看着站在一旁低头认真拆甜品包装袋挑挑拣拣的小姑娘。
她一脸的天真烂漫模样,美好到让沈遇和不忍心破坏她心里的这片美好,舒言逸主张昨晚的事情不必告诉她,背后彻底解决了就行。
沈遇和其实也同样是这样想。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姑娘解释昨晚的车祸并非是意外,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报复。
舒月已经拆了又拆了一个包装袋,俯身凑过来,两手捧着递到沈遇和的
“小月亮替我尝尝,”沈遇和擡手托住她的手肘,偏了偏头错开脸,勾唇看着她温声跟她解释,“我现在还不能吃。”
“对不起。”舒月懊恼地意识到了自己竟然忘记了沈遇和现在的情况且不说才刚允许进食,更何况还有各种忌口的要求在,哪里能吃这样甜腻的东西。
沈遇和经过一晚上的恢复之后,已经没有半点儿虚弱病人的状态了,叫她当真以为他是铁人了。
她刚才只是下意识想跟沈遇和分享,一下竟然忘记了当下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是个刚动完手术的病人。
舒月心里有些内疚,收回手有些无措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