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遇月
38遇月
等舒月反应过来四哥又一次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再开口想要解释误会的话,落在哥哥们耳朵里就完全成了为替沈遇和遮掩的补救了。
舒言琛人倒是被舒言逸给按住了,可回过头来又听着舒月再替沈遇和说好话,只觉得是妹妹偏袒那个没人性又没节制的狗东西。
“好了好了,小月亮,我们都不提他了,”对上舒月一张窘迫到泛红的小脸,舒言琛完全是牙齿打碎了往肚子咽的屈从,“都是四哥的错,我们小月亮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开心还来不及,说这些干什么。”
院子里,舒明远和舒明砚两人是从一早儿就借着象棋对弈的名头翘首以盼小月亮他们小夫妻回来的。心不在焉大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舒月和沈遇和的车子驶入了院子停下来,两人又故作姿态地慢半拍推了棋局,然后才起身迎过来。
怎奈小月亮还同从前在家时候一般别无二致的脾性,半点儿没个拘束,下了车也只是敷衍地叫了声爸爸和二叔算完事儿,跟一阵儿风似的往屋里跑去寻妈妈她们去了。
偌大的院子里,一时间就只剩下舒明远、舒明砚两兄弟连同他们俩并没有很熟络的新上门的女婿沈遇和了。
原本还想着小月亮能从旁作个润滑剂,没曾想这三人一秒就全被抛下,舒明远和舒明砚两人面面相觑,一听到沈遇和一脸谦恭地叫了声,“爸,二叔。”
两人显然都还有些不太能适应这个称呼,点头应承的同时,各自的一双手不是摸头就是摸嘴巴、摸鼻子的,好像忙的很,却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还是一旁的福广从旁解围,解了这凝滞半天的僵局,“瞧这满满一后备箱的节礼,这一堆都考虑全乎的,一看就是姑爷备的,咱家小月亮到现在还跟个孩子似的,哪能想这么周到。”
沈遇和陪着笑了声,“应该的,其实这些也都是先听了她的指挥才敢置办的。”
几人不冷不热的一阵尴尬寒暄后,正又要僵住之时,还好紧接.着舒言靳也从屋里出来,他人走到车边顺手帮忙一起搬节礼,期间也同沈遇和不咸不淡地问候了几句各自工作。
三两句话的功夫,车里的东西搬完,舒明远和舒明砚两人先一步进屋,沈遇和紧随其后,被舒言靳引着也跟着进了门。
客厅里,舒月正被一群人圈在沙发中央,左右两边一面坐着妈妈季萱毓,一面坐着婶母曼卿仪,一派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不过沈遇和走近时候,舒月跟妈妈、婶母撒娇聊天的百忙之中,还抽空望向他的那一眼,沈遇和当下就捕捉到了她眼里那一丝隐晦的心虚意思。
开始他还觉得有些莫名,当时的情境里,沈遇和一时间也想不到是发生了什么,后来直到结束回去,他才终于隐晦地明白了过来。
明明早在今日进门前,沈遇和就做好了自己仍旧不会受舒言霆他们几人待见的心理准备,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舒言琛今儿一中午对上他都是一副格外夹枪带棒的架势。
舒明远问起沈老爷子最近的身体状况,沈遇和表示一些项目检查的指标都还算正常,不过毕竟老爷子的年纪摆在那儿,各方面肯定还是得多关注着,何况老爷子一贯是脾气大,火气还容易伤身。
舒言琛从旁幽幽地补了句,“所以有时间有精力就该多去陪陪沈爷爷,可得小心着点,别回头做了不肖子孙!”
舒明砚又问他最近的工作忙不忙,沈遇和便又笼统地说了说瓴钥资本的一些规划安排,下半年主导的几项工作进展。舒明砚点头认可的同时,又提醒他工作是要紧,可也不能忽略了家庭。
“二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平衡好工作和家庭,不会让工作的事情影响了我和小月亮的生活。”
沈遇和的话音刚落,舒言琛便就又冷不丁跟了句,“可别,好好赚钱才是王道,我们家小月亮可从小就是个小貔貅、吞金兽,养她就得舍得砸钱,不好好工作还怎么养的好她?”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沈遇和在舒月边上的位置坐着,顺势帮舒月夹了块清蒸鲈鱼肉,确认好没有刺儿之后才给她的,见舒月撇撇嘴,便压低了声音小声同她说了句,“多补充点儿蛋白质好。”
可他这一筷子刚落下,就听边上舒言琛又是一声冷笑。
“嚯,你也知道小月亮的身子弱得精细点养着啊,别以为光靠两块鱼肉就能把她的精气神儿给补回来,根上的问题没解决,别的都是白瞎。”
他多数时候声音也不大,旁边人或许注意力不在这儿,也就入不了耳,但一定叫沈遇和听的清清楚楚。
沈遇和都要怀疑是否是他最近在哪个场合中无意又得罪过舒言琛,才导致这会儿说多错多,做什么都要他不爽。
一直到结束后沈遇和带着舒月要离开,舒言琛还在他车子即将开走之时,敲开他那边的车窗,凉凉又丢下一句,“要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就多干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别叫我家小月亮受累,懂?”
舒言琛最后这话直白的很,沈遇和自然听得懂,余光里瞥到一旁的舒月心虚地避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沈遇和就大概能猜到,这些话大概就是他刚进屋时候,她抽空望过来的那心虚一眼的原因了。
车子开到半路,几次三番被他这么颇有深意的视线掠过,舒月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作势咳嗽了好几声,然后才蹩脚地解释说,“别听四哥胡讲,他就是随口一说,不能当真的,你千万别生四哥的气,也别放在心上。”
“嗯。”沈遇和轻飘飘地应了声,听着也并不十分介意,可这话里的意味儿却不同,“我怎么会对你四哥有意见。”
“无非是他担心我欺负了你,要你受累了,希望要我多干点儿有意义的事儿,”
“欺负”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一下加了色彩,一股子情/色的味道。
沈遇和也不逼她开口,笑的意味深长,“四哥提醒的也没错,所以我以后一定会注意,既不会要你受累,也一定会多干点儿有意义的事儿。”
至于他和舒言琛对“有意义的事”的定义,那就没法儿细说了。
舒月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并不想搭理他。
两人再回沈家老宅,为的便是除夕夜的这顿全家人一起的晚餐。
自然老宅所有人都得坐在一张桌上,舒月也是到今晚,才终于又机会能将沈家所有人名和脸都对上号。
沈朝宗坐在主位上,原本两边分别坐着的是沈立山和沈立川两人,可沈朝宗偏叫了舒月坐到自己边上来,亲切和蔼地亲自一一给她介绍家里的成员。
当着沈朝宗的面,又提到大房这边孙媳冯雅乐和小曾孙都没回来。
其实原因众人皆是心知肚明,沈汀山也是想硬着头皮粉饰太平,将这事儿揭过去就算了,“也是没办法,雅乐带着奔奔在澳洲的课程还没结束,来不及赶回来了。”
闻言沈朝宗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并未准备多说什么,不过显然有人却并不准备将这事儿就此轻松揭过。
“好久都没见着雅乐和奔奔了,说来我也还怪想他们娘俩儿的,”二太太曾欣表演不到家的一声长叹,“也不知道雅乐这是赶不回来呢,还是不敢回来啊?”
话都说出口了才又怪自己嘴笨讲错话。
“嗐,瞧我这张嘴,怎么还能胡讲成这样,这明明是回自己的家,雅乐能有什么不敢回来的?”
“哎呀,是不是雅乐最近心情不太好啊?毕竟冯家才出了那样的事情,哪能有什么好心情呐?”
曾欣动作夸张地擡手捂了捂嘴,转头看向大太太秦筝,“大嫂,听我的,这事儿虽是糟心,但到底是身体要紧,你也别跟着太难过了,啊?”
这一局冯兴军的落败,大房牵连又那么深,本来就损失惨重,二房这么些年一直被大房压着一头,这下终于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了。
原先也不想就这么撕破脸面,秦筝脸上还勉强挂着笑,可曾欣最后的这话一出来,秦筝到底还是忍不住了,“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冯家的事自有冯家人操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我又说错话了。”曾欣作势跟秦筝赔礼道歉的样子,“原也跟咱们不相干,冯家的事也是人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