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扬州往事

“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的烟花之地万花楼，真的好热闹。”许同醉眼望前方，目中无神，他神思悠远:“那里充斥着繁华，欲望，歌声，笑声和淫乱声。我娘江凤，是万花楼里的头牌，每天接待十几个达官贵人，一刻不歇。我在柴房里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稍不称意就要遭受最狠毒的毒打。几次差点性命不保。夜深人静时，娘也会来关心我，给我上药。久而久之，她也麻痹了，经常十天半月不来看我一次。任由我自生自灭。也许是她的恩客实在太多，抽不开身吧。”

云瑛挣开他的怀抱，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同情，问道:“你娘是妓女？你在妓院长大？”

许同醉点点头:“是青楼，不是妓院，青楼比妓院高贵些，接待的都是富贵之人，但都是那么回事，倚门卖笑，皮肉生涯。”

“你娘为什么要做妓女？你们没有家吗？”

“有家，家人被强盗杀光了，我和娘被掳走，卖到青楼，那年我只有七岁。其实我还有一个妹妹尚在人间，她比我小两岁，她成了千金大小姐，现在过得非常好。”

云瑛听得张口结舌:“你娘是妓女，你妹是千金小姐，这怎么可能，你在编故事骗人对吧？”

“我没必要骗你，你想知道那位千金小姐是谁吗？”

“谁呀？”

许同醉死死盯着她，只说了一个字:“你。”

“我？”云瑛用食指指了指自己，脑袋嗡的一声，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苦笑道:“你可真会说笑。”僵硬的转身走开。

许同醉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道:“我没有说谎，你也知道你不是秦氏亲生的对吧？你是云天从外面抱回来的，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我怎么会是妓女的孩子？”

“就算真相再难堪，你也要接受，这就是事实。”

“事实？”云瑛几近崩溃吼道:“你凭什么说这就是事实？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有很多啊，你的样子和我娘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你的笑是自然的，开心的。她的笑是牵强的，苦涩的。娘说过妹妹的手臂上有一个桃花型的胎记。记得第一次相见吗？我故意拽掉了你的衣袖，果然看到了那个胎记，因此上我断定你就是我妹妹，否则我也不会一再的对你忍让和迁就。”

“忍让？迁就？”云瑛冷笑道:“刚才是谁差点掐死我？”

“我只是看到你和邓如日眉目传情，像极了卖弄风情的娘，我才一时冲动，真的对不起。”许同醉又笑笑道:“瑛儿，你承认我是你哥哥了？”

“你说得有理有据，我能不承认吗，我幻想过无数次我的亲生父母是做什么的，为何丢下我，就是没想过我是妓女的孩子。那娘现在还好吗？她还在扬州青楼吗？我要把她接出来享清福。”

“娘，她死了，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什么？”云瑛看着一脸淡定的许同醉，她无法相信，如遭雷击，双手抱头，痛苦的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