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零复活

“退出”两个字竟然能从壹的口中说出来，雅蒂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壹，出身于sdp分部“魔窟”，天生的杀人机器，gateofhell身价第二的杀手。壹是雅蒂丝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杀手，她处事冷静，身手不凡，并且从不被感情所左右。她具有一个杀手该有的愤怒和激情。

雅蒂丝总认为，谁都可能退出，唯独壹不会。

但是，自从逃出研究所，壹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整日发呆出神，好像对寻找下一个猎物没有兴趣。对于一个天生的猎人来说，太反常了。

壹也不确信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一时冲动。她只是莫名地有一种巨大的空虚感。

壹没有童年，在短短的二十年生命中，她几乎每天都在与同一个敌人抗争。那个敌人叫做“复仇”。为了打败这个敌人，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姐姐，零。

现在，壹孑然一人。她常常想起泰斯死在自己面前，死于莎林毒气中的惨状。可她的情绪一片空白，甚至有些恐惧。因为她不知道，既然泰斯已经死了，她活着还要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amanda出现了。这个孩子为壹沉闷冰冷的生活带来了一丝烟火气，这让壹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事是壹没有体会过的。回首过往，她的二十年生命，竟然没有一天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过的。尽管，她如今拥有大多数人几辈子都挣求不到的财富。

这场仗让壹感到心力交瘁，她不想继续打下去了。

虽然雅蒂丝坚决反对壹的决定，但最终还是拗不过这个倔丫头。一气之下，她竟然摔门而去。

其实，杀手搭档之间是自由的契约关系。虽然雅蒂丝的年龄更大一些，但是按照杀手的规矩，壹是雅蒂丝的老板。如果想要辞退雅蒂丝，壹完全不需要跟雅蒂丝客气。

雅蒂丝摔门而去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面子，这样总比被壹赶走要好看一些。

壹心想，算了，这样也好。

第二天，壹就搬出了医院的疗养病房。面对繁华的都市，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仓促间就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要转换二十年间形成的角色，并不是那么容易。

要开始新的生活，就必须重新置办一些东西。对壹来说，这倒不是什么难题。靠着gateofhell，如今的壹已经算得上一个富翁了。她手上的钱，足以支撑她一辈子都过得非常奢侈。

她随心所欲地走进一家服装店，为自己挑选衣服。其实算不上什么“挑选”，壹不懂时尚，只是看见能穿上去的就捡走。她无心听导购人员唠叨，就当做他们不存在，只顾一个人在店里逛来逛去。

壹没有注意到，这是一家奢侈品服装店。此刻，店长和四名导购人员都围在这个奇怪的客人周围团团转。他们急得额头上直冒汗，但还是一直勉强赔笑。

这位客人进门时衣着寒酸，表情冷漠，导购人员本以为是什么流浪者闯了进来，只是出于礼节而上前问好。可没想到，她几圈转下来，竟然出手阔绰。购物从不问价格，看一眼就“包好”。这可惊动了店长。可不管他们如何谄媚，这位客人都爱答不理，只顾自己在店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而且，这客人的衣品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根本没什么“衣品”。导购几次三番地提醒壹：“小姐您拿的是男装。”可是壹疑惑地回了一句：“我不能穿吗？”

导购哑口无言。

好吧，谁让您有钱呢，谁让您是上帝呢。

最后，壹挑选的衣服几乎堆成了小山，店长承诺，他们可以提供免费的送货服务。壹本来打算就近购置一辆车来把衣服都带回去，既然店长如此贴心，那么壹就省了不少事。

走出服装店，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知道往后的生活应该怎么办。

正出神，一个穿驼色大衣的女人匆忙地从身边经过，不小心撞到了壹的肩膀。可是她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依旧横冲直撞地往前走，好像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出于杀手固有的机敏而形成的潜意识，壹回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说道：“喂，你撞到我了，不打算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