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神经网络

雅蒂丝这一惊一乍的尖叫让壹和莎娜着实都被吓到了。她这惊慌的语气可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二人也跟着紧张起来，赶紧问道：“怎么了？”

没想到，雅蒂丝竟回答，她看到了丧尸。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和不解，但她们还是赶紧跑到了雅蒂丝身边，想要一看究竟。

雅蒂丝所身处的这个实验室，在研究所内所有的实验室中并不算最大的，勉强可算作中等规模。但这间实验室却比较空旷，中心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有实验室的四周布满了一人多高的玻璃容器。

这些一人多高的玻璃容器呈圆筒状，一个人根本抱不过来。其中是略显浑浊的液体，在液体中浸泡的是看上去像一些人体标本。它们的形态从胚胎到二三岁的孩子不等。

另外，这些标本已经在液体中被泡得浮肿，上面插着无数条金属细管。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它们呈现出的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灰白色。

壹看到这场景，对躲在角落里不敢睁开眼睛的雅蒂丝说道：“这不是丧尸，只是一些人体标本。这些东西在医院和研究所很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医院经常会将主动捐献出的死者的尸体肢解，或者囫囵地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制作成标本，以供科研和教育使用。第一次见这东西的人确实会感到不适和惊恐，但说到底它们只是一些冷冰冰的医学道具，没什么好惊讶的。

然而莎娜却感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凑近这些玻璃容器，利用手电的光挨个查看。这时候，经过壹的解释，雅蒂丝也渐渐从惊吓中缓了过来，遂没好气地吐槽道：“这些穿白大褂的都是变态！竟然在这里摆了这么多死人，吓得老娘还真以为碰上了丧尸呢。”

仔细查看之后，莎娜说道：“不对，这不是人体标本。”

“啊？不是标本？！难不成真是丧尸？那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过会儿它们再醒过来就不好了。”

刚被壹安抚好的雅蒂丝听莎娜这么一说，精神又马上紧张起来。

莎娜解释说：“别怕，这些虽然不是标本，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丧尸，更不可能突然醒过来。这些容器里的婴儿和孩子，已经死了至少有两周了。”

听莎娜讲到这些东西不是标本，壹好奇地问道：“我曾经见过医用的标本，确实都是这样泡在液体中，与这些十分类似。你是凭什么判断这些东西不是标本呢？”

“制作标本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容器。而且，这种浸泡式的标本一般是使用福尔马林溶液，这种溶液带有极强的气味，即使密封性做得再好，也不可能一点气味都没有。可是这间实验室内确实没有味道。还有，如果这些东西是标本，那么，也实在是制作得太拙劣了。”

听莎娜这么一说，壹才注意到这些所谓“标本”的不同寻常之处——明明是一人多高的巨大容器，其中却只放了一个看起来极小的胚胎。那胚胎甚至还看不出婴儿的脸和四肢。胚胎上插了一些细小的金属管，不知道是作何用途。

“如果不是标本，那这些又是什么呢？”壹继续问。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你们人类的促生技术诞生的地方。这些容器都是人造子宫，是用来培育克隆人的。里面的溶液是促生药物，可以加速胚胎生长。不过很遗憾，这些婴儿都是失败的瑕疵品，没有了营养补给，他们很快就死去了。

或许是费尔南德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销毁这些试验品。也或许是自信一般人一定会把它们当做人体标本处理掉，警察根本不会查出什么东西。”

壹看着这些已经作废的容器，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克隆人就是在这些玻璃容器中诞生的。他们天生没有父母，从出生到死亡都已经被编排好。就好像是按照特点步骤运行的电脑程序，没有思想，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其实，想一想，这实在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情。

环顾四周，壹突然觉得周围的景象竟然有几分熟悉。隐隐约约地，她回忆起曾经做过的那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变回了一个小婴儿，浸泡在温暖的液体中，眼前是忽明忽暗的光，有无数条细小的管子插在自己身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在模糊的视线里走来走去，他们发出的声音悠远而神秘。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娘胎里，温暖舒适中带着压抑。

“这些容器中的婴儿……我好想在梦里见过。不，不对……应该说，在梦里，我变成了这些在容器里的婴儿。”壹喃喃道。

虽然壹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莎娜还是注意到了壹所说的话。她问道：“你梦到过这个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