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长老会议

刀光剑影，一来二去，本来埃斯伽索已经有效地遏制住了玲珑的攻击，但是随着玲珑的又一次劈砍，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那是金属断裂的声音。埃斯伽索右手的刀竟然直接断成了两截。他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躲开玲珑的攻击。但是玲珑却丝毫不会给埃斯伽索留下喘息的机会，她立刻就冲上前来以更快的攻势劈砍下去。

埃斯伽索抓住机会，用那柄断刀一个斜刺冲了过去。这把刀的长度减半，此时在埃斯伽索的手中反倒变得更加灵活了，锋利的刀刃竟然直接划伤了玲珑的手腕。埃斯伽索的动作来得猝不及防，玲珑根本来不及躲闪，她只感到自己的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就好像被水母狠狠地蛰了一下似的。一时间没忍住，她的刀就脱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埃斯伽索的左手刀已经刺了过来，玲珑急忙躲闪，情急之之下虽然躲过了致命伤，但是却无法完全躲开埃斯伽索的刀刃。一个几十公分长的血口子直接在玲珑的侧身迸裂开来，从那一刻开始，玲珑就知道自己是输了。她感到自己好像直接坠身于冰窖当中，瞬间感觉从前心凉到了后背。一阵头晕目眩之后，玲珑就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昏迷了。

剩下的一众守卫都吓傻了眼，两个人的刀都太快，还没等他们找到合适的机会插手，二人就已经结束了战斗。然后埃斯伽索就直接捡起了玲珑掉落在地上的两柄黑刀。即使剩下的守卫们各个都气急败坏，但又哪里是埃斯伽索的对手。再加上有了那两柄黑刀的辅助，埃斯伽索更是感到如虎添翼。剩下的守卫们很快就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两柄黑刀到了埃斯伽索的手中就好像获得了生命一般，它们像两条黑色的游龙在埃斯伽索的手中盘旋飞舞，所过之处皮开肉绽、尸横遍野，刀刃划过空气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长鸣。空气此时就像被有形化了，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地将空气割裂开来，后来割得越来越碎、越来越细。

最终，埃斯伽索踩着守卫们的尸体直奔海洋兽种的长老会议的会场。

*

长老会议的会场位于岛的最中央，一个不规则的水池中荡漾着浅蓝色的海水。那海水的蓝是因为水中矿物盐改变了水的折射率，同时也是因为水池底部蓝色的矿石。海水中各色鱼儿正在悠然畅游。

长老们分散着坐在这水池的四周，波塞冬则坐在水池一头的座位上，这就让这水池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会议桌。鲲兽在他们头顶上喷云吐雾，它们扭动着硕大的身躯，是不是发出一两声响彻云霄的长鸣。水池四周是五颜六色的矿石，个个都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长老们是海洋兽种各部落首领，他们都从属于波塞冬的麾下。

海洋兽种中的智慧型是整个海洋兽种的统治阶层，他们掌管着所有海洋兽种内部的律法和规则，其他的兽种只有听命于他们的余地。形态上，他们既保留了海洋鱼类的某些体貌特征，又进化出了类似于人的灵长类智慧生物的特征。

长久以来，智慧型海洋兽种神出鬼没，因为其数量稀少，再人类的视野中就更为罕见。人类中的种种“人鱼”传说，几乎无不肇始他们。因此，智慧型海洋兽种在人类眼中就变成了一个极为神秘的存在。

当然，体貌上的进化并不是意义最大的改变，意义最大的是他们进化出了肺器官。尽管他们的肺器官相比于其他陆地兽种还不十分完善，但在海洋兽种中，这却算得上一个极为重要的进步。肺器官能够确保他们可以在陆地上进行短暂和轻微的活动。

但同样受限于他们不完善的肺，他们无法在陆地上长期生存，即使在短期生存中，他们的体能也会大幅度削弱。

一个短暂的陆上会议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要说在陆地上与陆地兽种展开战斗，却是完全不能实现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海洋兽种具有数倍于陆地兽种的数量和实力，却无法统一陆地兽种的原因。

当埃斯伽索提着两把黑刀直接闯入会场的时候，所有的长老包括波塞冬在内都感到十分震惊。其实，当波塞冬第一眼看到埃斯伽索的时候，他就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个超智慧兽种的实力——毕竟超智慧兽种从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其实力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

他本以为自己的女儿玲珑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麻烦，却没想到玲珑的黑刀此时却已经到了埃斯伽索的手上，看来玲珑已经败下阵来，一同前往的守卫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他本想瞒着诸位长老将埃斯伽索除掉，这样一来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就再也没人知道。这些长老的怀疑会被时间慢慢冲淡，直到最后，他对海洋兽种的统治仍然像大海一样永不干枯，他的伟岸的形象仍然像是海底的山脉一样屹立不倒。

可是这一切的计划都由于他的大意和轻敌而破碎了，波塞冬满满的自信不复存在，他立即盛怒着拍案而起，大叫道：“埃斯伽索！我命令你去诛杀海洋兽种的叛徒西蒙斯，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你一个陆地兽种，没有资格出现在我们的长老会议上！”

长老们不认识眼前这个一身毛发的陆地兽种，于是，会场内立即响起纷乱的议论声，长老们都在议论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陆地兽种究竟是何方神圣。

埃斯伽索不急不躁地走上前来，对波塞冬说道：“多亏你这个命令，与西蒙斯的接触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你。我曾经认为，尔虞我诈只存在于陆地兽种，可如今看来，阴谋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即使是与世隔绝的海底也不例外。波塞冬，你与拉斐尔达不过是一丘之貉——不，你是比拉斐尔达更加可怕的存在。”

然后，埃斯伽索转而对在座的诸位长老说道：“你们，就不想看到你们眼前这个人的真面目吗？这个你们一直敬重，一直尊崇的王，他真的如你们想的那样干净吗？”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埃斯伽索向各位长老陈述了西蒙斯所说的另外一种真相。说实话，埃斯伽索明白这是一种冒险的做法。

在海洋兽种中，他完全是一个外人，他并不确定在这些海洋兽种的长老眼中，他的话究竟有多少可信度。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资格左右他们的决定，但埃斯伽索最终还是决定一试。是因为他相信，长老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一种自己相信的事实。海洋兽种的命运，最终还是要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但是，没等诸位长老做出反应，波塞冬就已经怒气冲天了。他一下子跳到了埃斯伽索的面前，口中的獠牙几乎贴到了他的脸。

“一决高下吧，陆地兽皇。赢了我，你就是海洋兽种新的王。”波塞冬恶狠狠地说道。

波塞冬说出这样的话，就表明他做好了最后的觉悟。他很清楚埃斯伽索今天在会议上所说的这些话将对他的统治权威造成怎样的颠覆性影响，于是去处理沸腾的民怨和难缠的长老，倒不如直接与埃斯伽索来一场王者与王者之间的决斗。一切的最终，都要看谁的手腕硬。

埃斯伽索心领神会，他盯着波塞冬冷冰冰的眼神，说道：“好。我接受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