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总首领

马不停蹄地一直逃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或许是赖安的偷袭伤到了弗瑞德的内脏，他的身体是越来越虚弱了。尽管已经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但是这远远不够。

斯帕克的派来的追兵到底还是追上了他们，两伙人在一处山谷之中火拼了起来。但是弗瑞德手下还剩的追随者已经寥寥无几，他们这边由于寡不敌众，很快就显现出了败势。他们艰难地抵抗着渐渐围过来的杀红了眼的追兵。他们个个都急不可耐地想要摘下弗瑞德的脑袋。

滨海的气候就是这样反常，这天说不出是晴是阴，灰暗的云好像就压在触手可及的头顶。一场大雨像是一个未打出来的喷嚏，随时都会在一瞬间爆发。

弗瑞德被围在核心，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弟兄一个个倒下，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无力回天了。他对身边一直搀扶和保护着自己的简说道：“简，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简自然是乖乖地走到了弗瑞德的身边。弗瑞德从腰间的皮带上抽出一把匕首。这匕首造型精美，刃上没有一点豁口。能看的出它的主人十分爱惜这柄匕首，并不经常使用它。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把刀，现在送给你防身用。万一今天我有什么不测，也算是留个纪念吧。”

简有些不明白弗瑞德的举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为什么要送自己一把匕首呢？但是她还是伸出手去接住了。

本来横着的匕首被弗瑞德一下子竖了过来，刀柄朝向简，而刀尖朝向自己。就在简刚刚接过刀柄的时候，弗瑞德一把握住了简的小手。这只手冰凉冰凉的，在弗瑞德的大手之中显得瘦弱和单薄。弗瑞德顺势将刀尖整个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一系列动作只发生在两秒钟之内。简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在弗瑞德魁梧的身躯面前，简就显得太娇小了。弗瑞德这猛地一拉，简直接撞进了弗瑞德的胸口。简那握刀柄的手瞬间就感觉一股粘稠滚热的液体从刺入的伤口处流了出来。那正是弗瑞德的鲜血。

简吃惊到了极点，她完全未曾预料弗瑞德的这番举动。但是匕首刺入弗瑞德的身体的一瞬间，这个聪明的姑娘立刻就明白了弗瑞德此举的良苦用心。她很想推开弗瑞德，但是他的另一只手臂早已经将自己狠狠搂住，简根本就挣脱不开。

“弗瑞德……弗瑞德……不，不可以……”

简伏在弗瑞德的肩膀上，感受着手中的鲜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淌。她除了张大嘴巴一声声叫着弗瑞德名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弗瑞德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但是他却漏出了欣慰的一笑。

“今后，你就是北方游击六队的首领。要小心斯帕克。坚强地，活下去吧。”

弗瑞德在简的耳边说完最后的遗言以后，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

“啊——”

巨大的悲痛使简发出了内心深处的怒吼，少女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山谷之中回荡，久久没有消散。这个曾经在她无家可归之时收养她的男人，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四周的弗瑞德的弟兄终于倒在了斯帕克的追兵的枪口下。追兵们渐渐围拢过来，围拢在已经没有呼吸的弗瑞德和这个目光呆滞的少女周围。弗瑞德那只紧紧搂着简的手，终于像是一个钟摆一样放了下来。

天上的阴云再也承受不住大雨的重量，豆大的雨点接连砸了下来，砸向这座山谷中的众人。

几天以后，联盟军西部军总部内。斯帕克首领站在总部的高层大楼上俯视着楼下排着整齐的队列经过的士兵。这男人留着一头泡面一样的卷发，两腮是青灰色的胡茬，两行牙齿白得吓人。他仰起头，喝干了随身酒壶里的最后一点酒。

副官走进来，说道：“首领，是弗瑞德的养女杀了弗瑞德。北部游击队真的要交给这个小丫头？”

斯帕克把酒壶一扔，回过头来说：“交给她。”

“首领，她才十二岁。”

副官不敢相信首领会作出这个决定，于是又提醒了一遍简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