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颤然
心脏颤然
情况没那么严重的白怀璟在两大碗醋下肚后,一张皎如玉树的面容灰白。眼看男人实在难受得不行,周安芝没一点犹豫立刻起身带白怀璟去诊所看病。诊所在小村庄的最边缘,两个人一来一回折腾了个把小时。夏条绿已密,朱萼缀明鲜。午后金色的阳光洒在尘土路上,周安芝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又开始有点不受控制,她偷偷瞥了眼身侧的白怀璟,男人面庞俊美沉静,神情是一贯的虚怀静谧。她暗暗平了平气息,实际上,这是她们俩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没有小孩子在身旁分散注意力,也没有饭菜需要去吃。只有两个人慢慢走着。她刚刚收回目光,收敛心神,不想放大这种感觉。此时,白怀璟乌黑的瞳仁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转动了一下,目光轻轻浅浅地落在她的脸上。她在想什么?会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无聊吗?她和许柏远待在一起是怎么样的?白怀璟不可抑制地想很多,他觉得无论出于礼貌还是其他原因,自己都该开口说话了。“安芝,谢谢你。”周安芝正想着回家再吃点东西,刚才被白怀璟这么一折腾,饭都没好好吃。猛地听到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女人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即转过头看向他。一缕未被树叶遮挡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男人脸上,微风轻轻拂过,撩动他肩上的长发,白怀璟整个人在阳光下显得毛茸茸的。周安芝话音里夹杂着一丝尴尬的笑意:“干嘛这么客气,要不是我给你夹鱼,你也不会卡到喉咙。”她的目光完全聚焦在白怀璟的脸上,男人覆盖在下眼睑的睫毛修长浓密,好像一面精致的小扇子。她脱口而出:“怀璟,你的——”睫毛。眼珠一转,周安芝急忙圆场,“你是从小在加州长大的吗?中文这么好。”白怀璟擡眼,看了周安芝一眼。“不是,我十四岁才跟父母移居加州,之前在明沪生活。”怪不得她之前能在明沪大学遇见白怀璟。周安芝动了动嘴唇,打算借着这个话题再多说几句,起码两人没那么局促。——“阿妈,你昨天答应我的,说让我干一天、在家学习一天,我昨天已经跟着你上山采药了,今天说什么俺都…
情况没那么严重的白怀璟在两大碗醋下肚后,一张皎如玉树的面容灰白。
眼看男人实在难受得不行,周安芝没一点犹豫立刻起身带白怀璟去诊所看病。
诊所在小村庄的最边缘,两个人一来一回折腾了个把小时。
夏条绿已密,朱萼缀明鲜。
午后金色的阳光洒在尘土路上,周安芝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又开始有点不受控制,她偷偷瞥了眼身侧的白怀璟,男人面庞俊美沉静,神情是一贯的虚怀静谧。
她暗暗平了平气息,实际上,这是她们俩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没有小孩子在身旁分散注意力,也没有饭菜需要去吃。
只有两个人慢慢走着。
她刚刚收回目光,收敛心神,不想放大这种感觉。此时,白怀璟乌黑的瞳仁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转动了一下,目光轻轻浅浅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在想什么?
会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无聊吗?
她和许柏远待在一起是怎么样的?
白怀璟不可抑制地想很多,他觉得无论出于礼貌还是其他原因,自己都该开口说话了。
“安芝,谢谢你。”
周安芝正想着回家再吃点东西,刚才被白怀璟这么一折腾,饭都没好好吃。猛地听到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女人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即转过头看向他。
一缕未被树叶遮挡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男人脸上,微风轻轻拂过,撩动他肩上的长发,白怀璟整个人在阳光下显得毛茸茸的。
周安芝话音里夹杂着一丝尴尬的笑意:“干嘛这么客气,要不是我给你夹鱼,你也不会卡到喉咙。”
她的目光完全聚焦在白怀璟的脸上,男人覆盖在下眼睑的睫毛修长浓密,好像一面精致的小扇子。
她脱口而出:“怀璟,你的——”睫毛。眼珠一转,周安芝急忙圆场,“你是从小在加州长大的吗?中文这么好。”
白怀璟擡眼,看了周安芝一眼。
“不是,我十四岁才跟父母移居加州,之前在明沪生活。”
怪不得她之前能在明沪大学遇见白怀璟。周安芝动了动嘴唇,打算借着这个话题再多说几句,起码两人没那么局促。
——“阿妈,你昨天答应我的,说让我干一天、在家学习一天,我昨天已经跟着你上山采药了,今天说什么俺都不会去。”
女人的骂声随之而起。
从声音判断,似乎是女人将少女从屋里强行拽了出去。紧接着,二人在院子里激烈争吵起来。
周安芝与白怀璟同时对视一眼,她从白怀璟眼中看到了极度的诧异,似乎没想到碰到这种事,更没想到一位母亲会这么评价自己的孩子。
她承认,这位阿妈骂得确实难听。周安芝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院墙,仿佛透过石砖砌就的墙壁,已经看到里面的情形。
周安芝心想:那个孩子恐怕要挨打了。
竹条划破空气,留下一串如哨音般尖利的“咻——”声。
伴随着少女的尖叫和女人愤怒的叫骂声一同传出来,竹条抽在身上的感觉,周安芝身临其境。
白怀璟面色凝重,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声声竹条抽打的声音在耳边不绝回响,少女的哭声越来越凄惨,然而女人的叫骂声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他震惊地侧过脑袋望向周安芝,却看到女人面色平静,仿佛压根没听见少女凄惨的叫声,更像是听见了全然不在意。
白怀璟不解又不忍地开口:“她……在哭,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为什么?”
周安芝眉头紧紧皱起,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真的不明白怀璟为什么想进去。
以前她被打得绕着院子跑,周围的人只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种事情本来就该避之不及,而且根本无法解决。难道她们今天进去了,就能保证这个女孩以后的每一天都不再遭受责骂挨打吗?
不,不会的。
女人冷漠疏离的目光撞入白怀璟眼底,白怀璟陡然发觉自己压根不了解周安芝。他原以为,女人千里迢迢专门为了一个孩子的耳聋打电话过来,灵魂的底色是明媚且善良的。
可现在,她的眼神真的太淡薄,也太冰冷。
“难道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白怀璟双眸黯淡了下来,“明知道她一直在挨打,却要直接离开吗?”
周安芝仔细端详着白怀璟,面露困惑。
白怀璟没再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准备走进去,语气不辨喜怒。“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
周安芝猛地拽住白怀璟,“不是,你真打算进去管这件事?”
白怀璟没说话,一双乌黑的眼与她四目相对。
周安芝深吸一口气,试图跟他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怀璟,你不了解,这种事情我们不能随便插手的,否则会惹上麻烦。
待会我们俩要是直接进去了,万一女孩的家人跟我们大吵一架,反咬一口,说我们多管闲事,我们有理也说不清。
而且、就算我们这次阻止了,他们以后肯定还会继续打骂孩子。我们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也没办法改变他们的生活状况。所以多这一次,少这一次都……都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