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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四季更叠了一整个轮回。路边的积雪逐渐融化,柏油马路上洇出一片一片湿漉漉的痕迹。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还残留着雪水冻融后留下的水洼,一双棕色直筒靴突然踩过水洼,溅起细微的水花。女人身穿一件米白色羊毛大衣,大衣上镶缀着两排金色珍珠,宽大的腰带随意一系,勒出娉婷袅娜的腰身,手持一款经典hermèskelly纯白包。二十五岁的周安芝将头发剪成了齐肩短发,发尾带着卷翘的弧度,恰似被晚风轻拂的海浪,每一缕卷发都蕴含着恰到好处的慵懒。曾经略显娇憨犹怜的轮廓,如今已被自信勾勒得愈发清晰,青涩悄然积淀为从容的优雅。眼波流转之间,女人霞姿月韵、优雅娴丽。周安芝到的时候合唱团的人还没来齐,她擡手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于是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谢言朗坐在钢琴前,信手弹奏乐曲。女人刚到,他便留意到了,只是没去打招呼,随后他换了首曲调温柔的曲子,修长的双手在黑白键上灵动而流畅地弹奏着。似乎是刹那间没了弹奏的兴致,谢言朗仅弹奏了前奏便起身,朝周安芝走去,他眸光隐约透着微微紧张,又好似盈着一份期待。女人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手中握着一份今天新出的报纸,看得认真。剧场排练厅内柔和的灯光倾洒在周安芝周身,她纤长的影子斜斜投在柚木地板上。她比前几年更美了,美得让人目不转睛、移不开眼。芳姿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凤目半弯藏琥珀,朱唇一伙点樱桃。谢言朗语调尽可能平静:“安芝,来这么早啊?”周安芝仰脸,轻轻点了下头,笑眼弯弯,语调温柔。“嗯,你也来很早啊!”说了这么一句话,周安芝便收回目光,继续翻阅报纸,似乎报纸上有一些重要信息。谢言朗望了她片刻,不动声色深吸口气坐在她旁边。他笨拙勾起话题:“你在看什么呢?”被人打扰到的周安芝已经没有几年前那样张扬不屑,她嘴角含笑解释道:“我想看的还没找到,所以正在看。”心境并未随着女人的冷漠而浇灭,谢言朗心中的…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四季更叠了一整个轮回。
路边的积雪逐渐融化,柏油马路上洇出一片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还残留着雪水冻融后留下的水洼,一双棕色直筒靴突然踩过水洼,溅起细微的水花。
女人身穿一件米白色羊毛大衣,大衣上镶缀着两排金色珍珠,宽大的腰带随意一系,勒出娉婷袅娜的腰身,手持一款经典hermèskelly纯白包。
二十五岁的周安芝将头发剪成了齐肩短发,发尾带着卷翘的弧度,恰似被晚风轻拂的海浪,每一缕卷发都蕴含着恰到好处的慵懒。
曾经略显娇憨犹怜的轮廓,如今已被自信勾勒得愈发清晰,青涩悄然积淀为从容的优雅。眼波流转之间,女人霞姿月韵、优雅娴丽。
周安芝到的时候合唱团的人还没来齐,她擡手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于是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谢言朗坐在钢琴前,信手弹奏乐曲。女人刚到,他便留意到了,只是没去打招呼,随后他换了首曲调温柔的曲子,修长的双手在黑白键上灵动而流畅地弹奏着。
似乎是刹那间没了弹奏的兴致,谢言朗仅弹奏了前奏便起身,朝周安芝走去,他眸光隐约透着微微紧张,又好似盈着一份期待。
女人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手中握着一份今天新出的报纸,看得认真。剧场排练厅内柔和的灯光倾洒在周安芝周身,她纤长的影子斜斜投在柚木地板上。
她比前几年更美了,美得让人目不转睛、移不开眼。
芳姿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
凤目半弯藏琥珀,朱唇一伙点樱桃。
谢言朗语调尽可能平静:“安芝,来这么早啊?”
周安芝仰脸,轻轻点了下头,笑眼弯弯,语调温柔。
“嗯,你也来很早啊!”
说了这么一句话,周安芝便收回目光,继续翻阅报纸,似乎报纸上有一些重要信息。
谢言朗望了她片刻,不动声色深吸口气坐在她旁边。
他笨拙勾起话题:“你在看什么呢?”
被人打扰到的周安芝已经没有几年前那样张扬不屑,她嘴角含笑解释道:“我想看的还没找到,所以正在看。”
心境并未随着女人的冷漠而浇灭,谢言朗心中的那份紧张与期待反而愈发强烈。
少顷,周安芝翻了一面,一双其艳若何、霞映澄塘般的容颜陡然凝重深沉起来,她目光凝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报纸上的一篇个人报道。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谢言朗忍不住用余光扫去,赫然醒目的黑体标题让他一下看到了内容。
是一篇关于许柏远的个人报道,叙述了他年仅二十五岁便翻译出了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的长篇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
周安芝平素清雅从容的仪态倏然鲜活起来,一篇关于许柏远个人的报道好似将她带回到了两年前青涩灵动的模样,她神情格外明媚灿烂,嘴角扬起高位笑线的明艳弧度,露出唇齿间温暖的色泽。
她侧首望向谢言朗,用一种看着爱人般温柔深情的眼睛。可谢言朗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而是许柏远的报道。
心中的苦涩如潮水缓缓蔓延过心脏,他的瞳孔微微闪动,旋即礼貌起身,送上了自己的恭喜。
“柏远很厉害啊!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一提到柏远,周安芝的脸上立刻有了更多神情。她轻轻摇了摇头,神态里透露出一抹宛如对待心爱之人般的嗔怒。
“我们每周都会通一次电话,但是……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也尊重他的意愿,没有过问。”
谢言朗“嗯”了一声,声音略显低沉:“再过几天就是音乐会的演出了,加油!”
周安芝眼神从容平静。
“谢谢,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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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
琥珀色的灯光宛如大提琴漆面上折射而出的色彩,轻柔地笼罩着整个音乐大厅。
一个可容纳三百人的音乐厅里,角落端坐着一位优雅俊逸的男性。
他身着一件雪白挺括的衬衫,修长的领口处系着一条绯色领结,无袖坎肩深色马甲紧裹上身,勾勒出利落的肩线,西装外套搭在座椅上。
台上站立着二十位合唱团成员,她们神情专注且投入。周安芝站在倒数第二排,上身穿着粉白色的一字肩上衣,胸前佩戴着一枚海棠花胸针,下身简约黑色长裙,裙摆遮住了鞋面。
男人握着郁金香花束的手微微颤抖着。
一年零六个月,五百四十八天。
安芝,我的爱人。
我又一次站在了你的身旁。
许柏远用一双满含思念与仰慕的目光,静静地凝望着周安芝。
他眼底蕴着一层泪光。
演出在下午五点落下帷幕,音乐厅外的天空布满了浓稠的深蓝色云层,阳光细细碎碎,清淡却又温熙。
许柏远站起身,将搭在座椅上的西装外套穿上,手拿着一束粉白色的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