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莫名
心情莫名
看着满满几张纸的英语歌词,刚吃过饭的周安芝差点没吐出来。合唱团下次演出有好几首都是英文歌,说实话,她以前唱英文歌都是比葫芦画瓢,录音带发什么音她跟着发什么音。音准不对,歌词更是一头雾水。女人黑发及肩,此刻在家没有梳成一丝不苟的低丸子头,全都披散在背后。她手肘撑在桌沿,十指插进黑发中,上下不停地抓挠,嘴里时不时“啧”一声。许柏远手里拿着一本《悉达多》中篇小说,快半小时还没往后掀页,他神色平静地收紧手指,旋即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她旁边坐下。“怎么了?”他微微倾身,瞥到女人手中的英文歌词,许柏远声音清润干净如溪泉击石,“英文歌,怎么不找我帮忙?”周安芝叹了口气:“光翻译有什么用啊?我音准不对。”许柏远很轻地笑了一下,擡手将她眼前的头发轻轻捋到耳后,清澈如水的明眸看着她。“我会,芝芝,你可以找我帮忙。”“我学了一天了,结果下午到唱的时候,被老师一顿骂,说我不用心。”周安芝颓废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我根本学不会英语。”许柏远淡淡地说:“可以的。”过了好一会儿,周安芝深吸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虽说这次也不一定能登台,但也不能让人看不起。”她转过头,对上许柏远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神,“学!”许柏远拿着那几张纸,仔细看了看,问道:“安芝,你现在会多少单词?”“love.”周安芝不假思索,“iloveyou.”她说这话时并未用任何情感,只是夜晚静谧,她声音淡淡的,又带着一点点鼻音,就显得松松懒懒的。对多了几分柔情缱绻。许柏远凝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声音很轻地“嗯”了声。他不再多想,拿起桌上的钢笔抽了张空白纸,在上面写上字母音标。屋外的月光躲进月层几巡,周安芝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许柏远望向她,问道:“能听懂吗?”周安芝又喝了口水,嘴唇触到温热的杯壁时无声地嗤笑一声,心道:听懂个屁,还真当她什么都会……她放下杯子,甜甜一笑:“听懂了,挺简单的。”看许柏…
看着满满几张纸的英语歌词,刚吃过饭的周安芝差点没吐出来。
合唱团下次演出有好几首都是英文歌,说实话,她以前唱英文歌都是比葫芦画瓢,录音带发什么音她跟着发什么音。
音准不对,歌词更是一头雾水。
女人黑发及肩,此刻在家没有梳成一丝不苟的低丸子头,全都披散在背后。她手肘撑在桌沿,十指插进黑发中,上下不停地抓挠,嘴里时不时“啧”一声。
许柏远手里拿着一本《悉达多》中篇小说,快半小时还没往后掀页,他神色平静地收紧手指,旋即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她旁边坐下。
“怎么了?”他微微倾身,瞥到女人手中的英文歌词,许柏远声音清润干净如溪泉击石,“英文歌,怎么不找我帮忙?”
周安芝叹了口气:“光翻译有什么用啊?我音准不对。”
许柏远很轻地笑了一下,擡手将她眼前的头发轻轻捋到耳后,清澈如水的明眸看着她。
“我会,芝芝,你可以找我帮忙。”
“我学了一天了,结果下午到唱的时候,被老师一顿骂,说我不用心。”周安芝颓废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我根本学不会英语。”
许柏远淡淡地说:“可以的。”
过了好一会儿,周安芝深吸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虽说这次也不一定能登台,但也不能让人看不起。”她转过头,对上许柏远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神,“学!”
许柏远拿着那几张纸,仔细看了看,问道:“安芝,你现在会多少单词?”
“love.”周安芝不假思索,“iloveyou.”
她说这话时并未用任何情感,只是夜晚静谧,她声音淡淡的,又带着一点点鼻音,就显得松松懒懒的。
对多了几分柔情缱绻。
许柏远凝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声音很轻地“嗯”了声。他不再多想,拿起桌上的钢笔抽了张空白纸,在上面写上字母音标。
屋外的月光躲进月层几巡,周安芝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许柏远望向她,问道:“能听懂吗?”
周安芝又喝了口水,嘴唇触到温热的杯壁时无声地嗤笑一声,心道:听懂个屁,还真当她什么都会……
她放下杯子,甜甜一笑:“听懂了,挺简单的。”看许柏远当老师上瘾,她佯装打了个哈欠,“不行,太困了,咱们洗澡睡觉吧,离演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明天你再教我吧。”
女人尾音带着柔软的气音,许柏远心中一动,整理好桌上的纸张,“你先去洗吧,我等会再洗。”
“好。”
许柏远洗完澡出来时,周安芝正靠在床头,穿着一身蓝白木兮竹纱棉睡衣,手中时开始慢地掀着书,是他刚才放在枕头上的《悉达多》。
听到开门声,周安芝头也不擡地道:“柏远,这本书你看懂了吗?我怎么看不太懂。”
床上另一侧微微塌陷,许柏远坐到床上,“还好,似懂非懂。”
周安芝悄悄撇了下嘴,这人什么时候能收起谦虚过度这一套。她手指微顿,紧皱眉头,不思其解的把这段话念给许柏远听:“情爱可以来自乞求,来自收买,来自赠与,可以在街头巷尾求得,但就是没法强抢而得,你要想劫取它,就是想出了一条歧路。”
她把书放在被子上,侧过脸望他,一副不懂想寻找同等感受的模样,“你能听懂了吗?”
许柏远并未说话,倏然擡眸看她半响,连眼皮都不眨。就在周安芝好奇即将耗尽拿起书准备还给他时,青年开口了。
“这段是悉达多在参悟的过程中,遇到了城中名妓迦摩罗时说得话。”
青年娓娓道出文中那段话,气息清冽,清冷的声音中又有一丝丝缱绻缠绵。
“迦摩罗对自己的爱人有很高的标准。
一开始,悉达多对她油嘴滑舌:我已经刮了胡子抹了头油,我只是缺少华美的衣服和富足的钱袋。我曾当过苦行僧,比追求你难多了,我都做到了,我现在下决心追求你,岂有不成功之理?”
周安芝略带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在听。
“迦摩罗只是轻松地说:是的,你无法让我满意。悉达多便用语言威胁她,告诉迦摩罗想要抢夺她的吻。”
“所以迦摩罗妥协了吗?”周安芝盯着他问。
许柏远仰起脸庞,她们对视。那一刻,周安芝觉得他漂亮的明眸中掺杂着很多东西,却被硬生生压制在眼底的深处。“迦摩罗没有妥协,她说:这些只属于她自己。她只会把这些奉献给她想给的人。”
他突然轻喃她的名字。
“安芝?”
“嗯?”
许柏远静静地打量着她,墨黑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迦摩罗亦如此,欢爱亦如此。迦摩罗的嘴唇固然美艳嫣红,但若试图违背迦摩罗的意愿去强吻她,便不会得到一丝甜蜜。”
一刹那,周安芝的心脏像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搔过。不知为何,这段话她听出了隐晦的爱意和告白,可是许柏远又确确实实在讲述内容。
生怕是自己深深的误解,周安芝强装自然再次拿起书,“是吗?”她往后翻了翻,果然看到了与书中一字不差的内容。
是她多想了呢……
周安芝抿唇,轻轻笑了笑:“柏远,你记忆力真好,竟然都背下来了。”
她大脑思绪空白了一瞬,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根丝线轻牵扯。
莫名有点不舒服。
或者可以说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