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项圈平安锁
银项圈平安锁
刚刚经历了一场雨,天气变得格外宜人。被太阳晒得蜷曲的树叶在傍晚逐渐舒展开来,伏在银杏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太阳离开地平线了,傍晚的天空布满饱和度极高且浓稠的深紫色稠云。青年的脸染上昳丽梦幻的晚霞色彩,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质感。周安芝正在后厨忙,突然被许柏远从餐馆里叫出来,她手臂上的袖套还没来得及摘下。两人对立而站,没人主动开口说话,静静凝视对方良久。久到周安芝对他又重新燃起零星的好奇,他母亲不是说许柏远去法国了,怎么突然回来了?周安芝星眸浅眯,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许柏远,漫无目的猜测他到底要干嘛。就在几个月前她还一直缠着许柏远,发誓要嫁给他,不过已经被他看破了。毕竟他和她都清楚的明白,一切是为了钱和他幸福的家庭……她们多久没见了,半个月,或者更久。反正从她敲诈到许柏远的钱,她们就没再见面了。他想要回那笔钱吗?进到她兜里的钱绝无可能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想到这儿,周安芝挽起灿烂甜蜜的笑容,斟酌片刻开口道:“柏远,你找我什么事?”她退了半步低笑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干活了。”女人走动时,脖子上的银项圈平安锁跟着一起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微风吹柳花,银铃响处泪沾巾。耳畔又响起熟悉的平安锁银铃音色,许柏远垂眼看了一会儿她脖子上精致的银项圈,才重新擡眼看向周安芝,直直撞进她虚伪又充满欲望的眼眸中。他上前一步,两人倏然离近,近到周安芝并未看到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许柏远乌黑明亮的眼瞳眨也不眨地凝睇于她,少顷,低头说了句话。声音在耳畔响起,像低低的呢喃。周安芝毫无波澜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擡起整张脸,目光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惊讶和骇然。她听见自己声线紧涩的问道。“你说什么?”许柏远扬着嘴角,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浮动着浅浅的笑意,无比认真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周安芝,我们结婚吧。”女人惊得张大着嘴巴,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到血液在耳膜轰轰作响,心脏狂跳起来…
刚刚经历了一场雨,天气变得格外宜人。被太阳晒得蜷曲的树叶在傍晚逐渐舒展开来,伏在银杏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太阳离开地平线了,傍晚的天空布满饱和度极高且浓稠的深紫色稠云。
青年的脸染上昳丽梦幻的晚霞色彩,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质感。
周安芝正在后厨忙,突然被许柏远从餐馆里叫出来,她手臂上的袖套还没来得及摘下。
两人对立而站,没人主动开口说话,静静凝视对方良久。久到周安芝对他又重新燃起零星的好奇,他母亲不是说许柏远去法国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周安芝星眸浅眯,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许柏远,漫无目的猜测他到底要干嘛。
就在几个月前她还一直缠着许柏远,发誓要嫁给他,不过已经被他看破了。毕竟他和她都清楚的明白,一切是为了钱和他幸福的家庭……
她们多久没见了,半个月,或者更久。反正从她敲诈到许柏远的钱,她们就没再见面了。
他想要回那笔钱吗?进到她兜里的钱绝无可能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想到这儿,周安芝挽起灿烂甜蜜的笑容,斟酌片刻开口道:“柏远,你找我什么事?”
她退了半步低笑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干活了。”
女人走动时,脖子上的银项圈平安锁跟着一起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微风吹柳花,银铃响处泪沾巾。
耳畔又响起熟悉的平安锁银铃音色,许柏远垂眼看了一会儿她脖子上精致的银项圈,才重新擡眼看向周安芝,直直撞进她虚伪又充满欲望的眼眸中。
他上前一步,两人倏然离近,近到周安芝并未看到他微微颤抖的双手。
许柏远乌黑明亮的眼瞳眨也不眨地凝睇于她,少顷,低头说了句话。
声音在耳畔响起,像低低的呢喃。
周安芝毫无波澜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擡起整张脸,目光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惊讶和骇然。
她听见自己声线紧涩的问道。
“你说什么?”
许柏远扬着嘴角,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浮动着浅浅的笑意,无比认真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周安芝,我们结婚吧。”
女人惊得张大着嘴巴,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到血液在耳膜轰轰作响,心脏狂跳起来,带来久久的悸动。
来了么,幸福真的接踵而至,金钱、地位、美满的家庭……
周安芝虚虚捂着嘴巴,脸上扬起久违的、淳厚而真诚的笑容。
“好。”
七年来,命运终于真正眷顾于她。
庇佑她离开阴暗的村庄,一路北上来到这儿,颠沛流离的生活着。
一年前。
正值晌午,阳光普照大地,金色的阳光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一家人门前热闹非凡,前方不远处的黄土路上留下一大片红色鞭炮碎屑。
门前的酒席摆不下,李家又从邻居家借了几个桌子拼在一起。
李有福紧紧握着新媳妇的手,两人穿着鲜艳胸前别着红花,穿行在酒席间,挨个敬酒。
个个地方结婚宴席上的规矩有所不同,李桥村结婚宴席上通常八热八菜配两热汤。
李家在屋外树下支了个大棚,棚下几口大黑锅蹭蹭冒着热气,还未走近就闻到阵阵饭香。
棚下的五六个人忙得手脚不停,有人坐在锅炉前时不时往灶膛里添一把柴禾,老师傅手脚麻利往新刷好的盘子里盛好一盘盘菜,站在灶前排队的几个年轻人紧接着端出去送到席上。
“快快,把这些盘子洗了,盘子不够用。”
少女忙从小凳子上坐起来,接过那人手里的大红盆,手脚稳当的放在地上。
红盆里的盘子收拾得匆忙,几个盘子卡在红盘和叠叠盘子中晃了几下。
她侧过身捞起木桶中浮着的瓢,腕间的银镯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周安芝舀了几大瓢凉水,双手浸在红盆里搓洗盘子,左右手腕间一对银镯碰在一起,发出特有的银环质感声响。
沉闷、还有点疲软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站在她旁边擦盘子的女孩动作一滞,家里老人也有一个银镯子,足银镯子的正是这声音。旋即她将擦干水分的盘子摆好放在一旁支起的桌子上。
似乎忍了忍,女孩还是转过身,目光从她手腕间一对银镯子扫过去,眼睛里掠过一丝艳羡。
又想到什么,她视线往上移,慕羡盯着少女白皙修长的颈子,少女脖颈上戴着一个十分吸睛的银项圈。
项圈上坠着一个精巧的平安锁。
国家早在几年前国家取消了人民公社制度,农村实行分田到户,人们有了自己的土地,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虽说村里的生活比以前好,甚至有几户人家买了黑白电视机,但大部分家庭还是过得紧巴巴。
要是往周安芝身上多瞅几眼就知道她家光景过得并不好过,身上的淡蓝衫子还有几处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