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他清楚地意识到蔺雨洲在害羞这件事
第37章他清楚地意识到蔺雨洲在害羞这件事
蔺雨洲只觉得浑身都开始不对劲,尤其是水涟的手指开始沿着脊柱寸寸下滑——
他记得那双手的模样。他牵过水涟的手，为水涟戴过戒指，闲暇时细细摩挲过他每一根手指,也见过那双手持刀持剑发力时暴起的青筋,鲜明嶙峋的骨节。
现在那双手，一只按在他的肩胛骨上,一只正在细细抚摸背沟,指尖的温度微凉。
水涟的体温更像蛇，常人体温三十六度左右，他在三十三度左右，蔺雨洲以前还闹过他是不是失温这愚蠢笑话，后来知道原因没再干过蠢事。
现在这温凉的体温借由指尖，传到了他的身上。
鸡皮疙瘩的出现完全不可控,乱七八糟的幻想在大脑里自动跑了好多圈。他的呼吸节奏忽快忽慢,心率在抚摸间迅速加快。
蔺雨洲捂住自己下半张脸,无论是面颊还是掌心,如出一辙的滚烫，羞赧如同细软的长鞭，无情鞭笞他，没有痛意,只有微妙的痒意。
水涟的动作没有受到他短暂升高体温的影响，触摸的态度冷静缓慢,活像要将他剖析个干净。他几乎能感受到水涟指尖皮肤的触感。
这种感觉，仿佛他成了画布,而水涟是那个画师。
蔺雨洲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不太文雅地活动后背肌肉，企图像只偷瓜的猹,翻身从水涟掌下逃走：“那个水涟……我知道你想看，也不用这么仔细吧？”
水涟厉声喝住他：“别动。”
蔺雨洲一惊，默默垂下脑袋，只顾着捂脸，不再开口扯点有的没的，然而时不时动弹的后背还在表现他的倔强与不认输。
水涟啧了声，蛇尾缠住他的双腿，按住肩胛骨的左手上移，直接施力扣住他的后颈，强行卡死他，不让他活动，右手又跟着拍了拍他的背部充作警告，才换来一个安分趴着的蔺雨洲。
他俯撑在蔺雨洲的上方，右手指尖细细按压抚摸过蔺雨洲的每一寸脊骨，感受他皮肤下起伏的每一处弧度。
水涟想起先前同蔺雨洲立下婚契时，蔺雨洲也难受一瞬，难受的地方也是后背，那时他在餐桌边，也寸寸摸过蔺雨洲的脊背，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问题。
水瑛说蔺雨洲被蛇神选中，气息就藏在脊骨中，那就是他还错过了什么重要东西。
水涟神色肃然，闭上眼，低下头轻吐蛇信，去分辨蔺雨洲脊骨上缠绕的气息。
闭目带来的黑暗恍若穿梭隧道，尽头处场景扭曲变化，暴雨中的墨绿山林映入眼帘，无数声响涌入脑海，落雨之音，枝叶坠地，流水潺潺，虫叫鸟鸣……
细微的人声夹在其中，险些要被盖过。两道声音高低起伏，他“听见”问询与答复，决然干脆，于是人声的来源也跟着清晰。
“你……要……”
“好……我答应你……”
尾音既落，万事即成。他“看见”那股未知的力量在沸腾雨声中，悄无声息没入青涩的躯体，缠绕住尚在成长的脊骨，在脊骨上蜿蜒爬行，既像是铁链束缚，又像是强势的保护。
强大冰冷的气息骤然爆开，炸得水涟猝不及防，脑子都被砸晕一瞬，直接变得空茫。
暴雨降落的腥气刺激他的鼻腔，水涟被熟悉的气味呛到，翻身松开蔺雨洲，止不住剧烈咳嗽：“咳咳咳咳！”
他睁大眼，难以置信那股气息的来源——
那是他自己留下的气息。
蔺雨洲听见他大得要命的动静，脑子里什么旖/旎心思，顷刻间都消散得一干二净，连忙起身做到他旁边，将他揽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力道适中，动作也很是熟练。
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国外进修十年，顺带明白了“照顾”的言外之意。
“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蔺雨洲低声问道，“先别急着讲话，顺顺气。”
水涟咳了大半天，才缓过来，皱着眉，脸上犹带震撼。
蔺雨洲不知道他摸出来什么玩意儿，难不成还要说他蔺雨洲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当即能小蔺总转业成为炫酷的除妖师？除了这种事情，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水涟如此震撼。
水涟很少会失态成这个样子，他连蜕皮那种有气无力的状态都能玩一出美人鱼出海，造型神态是当场能搭棚开机拍摄时尚大片的程度，甚至是生图直出。
“要不要喝口水？”他轻拍后背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见水涟彻底平复，才拿指节刮了刮他的面颊，预备起身去倒杯温水。
水涟却拽住了他的手腕：“不用，我刚才只是有点太意外。”
蔺雨洲重新坐下，疑惑道：“什么意外？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那么震惊。”
水涟双唇张张合合大半天，眉间蹙起，犹豫和难以启齿共同在他脸上作案，扯出一张满含愁绪的脸。
蔺雨洲越看越乐不可支。这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三十天在冷淡和平和，三十天在和他吵架中生气，五天在浅笑的脸居然也会有如此热闹的时候。
想必水涟的五官今日该非常高兴，毕竟都在做表情这份工作上发光发彩，出了一份大力，甚至还是水涟这张不常工作的脸。
多令身体欣慰。
蔺雨洲盯着水涟半天不出声的嘴巴，突然觉得手痒。作为执行力极其高的男人，他当即决定满足自己愿望，一把掐住了水涟的脸，让水涟的脸颊肉往中心收的同时，还逼迫水涟的嘴巴变成了鸭子嘴。
水涟：“……”
“哈哈哈哈！！！”
蔺雨洲掐着他的脸，爆发出简直称得上丧心病狂的笑声。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笑到东倒西歪，连带水涟的脸也跟着发颤。
年轻蛇妖满面的愁绪被清空，忍无可忍拍掉他的手，阴恻恻道：“蔺雨洲，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蔺雨洲笑得越发猖狂，直把自己笑到发呛开始剧烈咳嗽。
水涟冷笑两声：“报应。”
“咳咳……所以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蔺雨洲呛完拍拍胸口，问道。
水涟平淡说：“没什么，也没问题了。”
“什么意思？”蔺雨洲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手肘搭在水涟的肩膀上，“水涟，你是蛇还是蚌精，每次都不肯把话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