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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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收藏家那里出去，迪尔梅德告诉她其实也不是很想要鸭子，毕竟她本可以选更有用的东西，他声音和缓，略带歉意。

阿尔赫娜点点头，跳上了飞行战舰。

“什么鸭子不鸭子的，我叫霍华德。”霍华德怪鸭回答得口齿不清，嘴唇和舌头无法正确地发音，也可能是因为嗓音问题，总之迪尔梅德听起来感觉怪难受的。

“你想养宠物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迪尔梅德也觉得会说人话的鸭子奇特，但就是不划算，早知道少看几眼了，让她误会自己想要。

迪尔梅德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不过他们的目光一次又一次，不断地相遇。他显得非常内疚。最后他终于打破沉默。

“要不回去换换吧？”他说：“一只会说话的鸭子，不值。”

霍华德怪鸭嘴唇扭了一下，大叫道：“你的耳朵还有用吗！我……”

阿尔赫娜低下头，浅浅地一笑，把作训服丢在霍华德怪鸭头上。“以后就是队友，你们好好熟悉熟悉。”

她擡起手放在霍华德怪鸭的头上，转而轻轻揉了几下。“待会儿洗个澡吧，你在这儿多久没洗了？”

看到阿尔赫娜又露出温和的熟悉笑容，迪尔梅德这才放下心。

他仔细地瞧着眼前这个女人，和记忆中的她作比较。她变了。变得冷漠、果断，语气中总是透露着相当轻蔑，眼神里没有暖意……嗯……在除他之外的生物面前。看起来这才是她的真实性格。这才符合神话中对神的描述。

他笑了，这是几个月来的第一次，听起来像一阵咳嗽，内心顿时充满一股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暖意。“嗯，伙伴。”

阿尔赫娜挑眉表示问候。

迪尔梅德却环顾战舰，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就要去那什么米星球？”

鸭子虽然奇怪，目前行为上没表现出恶意，心智也十分健全，他的雷达立刻侦测到这两人的声调不对劲。

被当作藏品的这数百年来，他偶尔也会从坦利亚-蒂万那儿听说过一些消息，但也不是全然知道。蒂万对她的态度就是一种警示。这个人显然有问题，对此霍华德怪鸭决定韬光养晦。

不知为何，迪尔梅德深感心绪不宁。有多少次他想过和阿尔赫娜商量——即使毫无道理，毕竟也是预感——问问她能不能不去那个地方。

后来又没有。

他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他有更强烈的预感，他想继续下去。总觉得有什么在强迫着他必须继续下去，否则会有更加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涨红了脸，由于说不出话来，整个脸纠结在一起。

阿尔赫娜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按。

“梅德……别担心我。我有计划，很快就要处理一堆烂摊子。这已经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不过我可能还是需要你帮忙。可以吗？必要的时候照顾好你自己还有其他人。”

迪尔梅德点点头，只以为是打架的时候别被波及。

他不再坚持。

阿尔赫娜不知想搞什么鬼，又不肯谈。他确信自己对这件事将产生重大疑虑，但也对她有足够信心，知道她想做的事或许游走在死亡边缘，却绝不是真的危机。

她替他把棋子排好后，又想起在收藏家那里看到的一幕。

她走进去的一瞬间，就认出了那个面具人，虽然大吃一惊，但已经不会一惊一乍。她猜到他出现的规律，并且毫无恶意。

因此对他窃走收藏家的什么宝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迪尔梅德和霍华德怪鸭对望一眼。

“臭鸭子！”

鸭子是弱小的一种生物，杂食性动物，多数情况下由人驯养。由于弱小和他身上的臭味，其他星球的人极其鄙视他。尽管他确实是鸭子，但这样来称呼他，那是对他的极大侮辱。

霍华德怪鸭没有抗议对他的这种称呼，虽然讨厌，但也的确没听出她语气里有其他人一贯会有的轻蔑，仿佛真的就只是个叫他的称呼。

阿尔赫娜又喊了一声：“去洗个澡，臭鸭子！别把我的战舰熏臭了。”

霍华德怪鸭本来在后面荡来荡去，听到这话，箭一般地冲进浴室，迪尔梅德尾随着溜了过去。

“你知道沃米尔星是什么地方吗？”迪尔梅德觉得问一只鸭子很奇怪。

“一点了解。那是个遥远贫瘠的星球，如果你们现在出发，还要几个星期才能赶到。它在克里星系，你们得穿过至少十多个星系才能抵达。”

所有这些地点迪尔梅德都闻所未闻。但霍华德怪鸭却大声重复着沃米尔星，好像他对这个星球知道得一清二楚。

和迪尔梅德一样，阿尔赫娜对灵魂宝石的线索感到惴惴不安。一方面是她终于能够搞清楚无限宝石的作用，另一方面，与赫卡柏有关的愿望即将可以得到实现了。

当霍华德怪鸭再进来走到他们后面时，这个神秘女人的身体像蜡烛一样笔直地坐在椅子上，不让这个令人刮目相看的动作软下来，直至有人开口说话。

以为阿尔赫娜现在要谈论那颗宝石，谈论她的想法和她的打算，那真是天大的误会了。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干的，她也不期待这样干。

在这类事情上，阿尔赫娜是一位十分沉默的人，只有必要时，她才会开口说几句来解释他的疑惑。

迪尔梅德已经习惯从她的眼睛和脸部表情上去揣摩，而不是从她的嘴巴里听她说什么。

有时候，迪尔梅德很想知道，到底哪个性格才是真正的阿尔赫娜。

在地球，她似乎总是温和包容的，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情绪；而在这里，却总是表现得冷漠强大，近乎无情的。

霍华德怪鸭好不容易离开藏宝库，迫不及待地问他们想要做什么，阿尔赫娜只说了一个“出发”，然后用眼睛看着迪尔梅德。

迪尔梅德理解她目光里的意思，就动手操作起来，也轻描淡写地提到了霍华德怪鸭和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霍华德怪鸭听完便踏实了，主动坐在他们后面的座椅上说：“我的伙伴们，我想去看看。走！”

灵魂宝石是最为神秘的一颗无限宝石，现在他们正准备探索它的秘密。

蒂万曾经自言自语时提到过宝石，因此霍华德怪鸭知道刚才那几个形色各异的人送来的宇宙灵球真面目。他只是好奇无限宝石是否像传说中那样神秘且强大。他一改之前那副不友好的态度，迎着两人来向他们微笑，那神态好像他们是认识好久的朋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