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6
ch.106
“你别误会了。”当他们靠在车边时，她解释，“索尔算是我幼时的玩伴，只是许多年没见了。”
在神话书里搜索雷神的故事，也只有几场比较著名的“战役”。
“它们的内容总是千篇一律，”莉莉安不开心地抱怨，“都是一些夸张不实的故事。流传下来的，多数都已经失去了真相。”
其实皮特罗应该慷慨大度，可是他并没有，为了掩饰罪行的嫌疑，他刻意夸张地表现自己丝毫不在意她的过去。
“我们可以拥有一个很棒的未来。”
“你未来的每一天都有我的存在。”
“噢，那我会每天保持新鲜感的。”
很明显的，莉莉安的心情很低落，她的灰色眼睛看起来相当冷酷。当她不说话时，眼睛就直视前方，仿佛待在这里让她有些心不在焉。
“嗯，我相信你。”
这个女孩即使全身裹在毛皮外套中，仍不减损她的优雅。皮特罗跟在她身后，望着漫无边际的沙漠，以一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肯定口吻，斜斜地用胳膊撞了一下她。
他好几次企图不着痕迹地想引她说话，然而她的沉默却是一面无法穿透地铜墙铁壁，回答句子都如同天气的阴冷，让情绪也随着跌入忧郁的谷底。
“要不要联系神盾局那些人？”
莉莉安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和娜塔莎报备这件事；他们透过那源源不断的人，然后看到了孤零零的锤子。
这里聚集了最大力气的人和最好奇的人，最时髦的人和最黑暗的罪犯，更不用提被消息引来观看的人。
此地对于新墨西哥州的本地人没什么知名度，他们之所以发现，不仅仅是因为突然出现的一把锤子，而更是透过锤子具冲击性和敏锐的观察，以及其他专门走遍美国各地寻访奇怪物体的人们。
然而，不论是身材壮硕的健身达人，或乏味的正派人寻欢作乐的乐子，其本质都是属于一种探索新鲜事物的八卦，只有亲身经历者才懂得这个锤子的神奇之处。
流通的消息将这些阶层聚集——这些有点认为只是噱头的人，通常会在几次尝试后改变想法。
这群人赋予此件物体三个特质：神奇、以及惊人的手笔和科学以外的现象，招摇地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人。
这意味着大家由于缺乏信仰和想象力，以至于变得同等微弱、渺小和没有危险意识。
皮特罗和莉莉安并排站着，观察四周环境。这里满是前来挑战的人，陆续有新的挑战者加入，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吸引了。
几个小时后，克林特-巴顿也加入了进来，显然是收到了他们发送的消息——从他的举止看来，应该弗瑞局长将他从休假中仓促喊来的。
克林特来调查这个锤子——一群神盾局的人借由政府的名义接管了这片区域，将挑战的人群轰走——此时莉莉安的表现极度不解，从姿态、言谈，甚至连细微而难以察觉的眼神，都显示她的困惑，这个困惑是她现在现在必须解决的。
她几乎是把索尔可能犯的混事都猜了个遍——四处招惹对手，追求更深层次的能量……即使这些看起来多么的愚蠢，也还比不上他整体给她的形象。
克林特和皮特罗的目光被莉莉安吸引，看着她站在那里，不断发散出来这个玩意与她熟悉的讯息。
她的眼睛仿佛在说，对我而言，这锤子的主人最好只是一次来地球的特殊之旅，而不是某种麻烦紧随而至的信号。
——其他的神盾局特工则营造一种氛围：即使他们身处沙漠中，但并非与世隔绝。这里不是人来人往的城市，之所以光临此处是因为这玩意的特别——雷神之锤，传说中的神物：这东西的出现是不合常理的意外计划。
“你觉得索尔也在这儿吗？”皮特罗问。
莉莉安的表情变得柔和，露出自中午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绝对的，”她肯定地回答，此刻她的话无需怀疑。
莉莉安的眼睛到处张望，或疑惑或不解或期待地看着每一群人，兴味盎然地从这个人换到下一个人，毫不掩饰她的欣喜。
而皮特罗则对她的侧脸轮廓产生新的悸动：她的嘴美妙而娇艳欲滴，她的脸、外表和举止皆真实而与众不同，使得莉莉安在这一群普通的人类中显得一枝独秀。
看着她那么高兴，一阵汹涌的情绪也涌进皮特罗的眼帘，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神经隐隐刺痛，喉咙因充塞着这起伏波动的情感而嘶哑。
有一种奇异的静默笼罩于他们之间，那漫不经心的特工交谈声与搬运物体的声音，附近克林特拿着仪器对锤子检查的滴滴声，风吹过沙土卷起一阵烟土的簌簌声，所有的声响都缓慢移动、后退，有如照射在地板上的日光般逐渐消失——
而对皮特罗而言，他们俩是单独而无限遥远地静静孤立于这一切之外的。
莉莉安粉嫩的双颊，应该是某个传说的剪影，线条如蛛丝般纤细。而她的目光投射在神物之上，发出耀眼的光辉，仿佛就像一个贝壳，来自于遥远而陌生的海域。
然后幻觉突然像线团一样散开。
整个空间的声音、脸孔和动作围绕在他身旁重组。他头顶上逐渐昏暗的余晖变得真实而令人目眩。
他又开始呼吸了，他和她和上百个传说故事一起缓慢地呼吸，那胸口的起伏停顿，那永不停止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以及那重复来回的字句和对话——逐渐把他的感官拧开，感受生命中令人窒息的苦闷与压力——此时，他听到她的声音在对他说话，冰冷飘渺有如被他抛诸脑后的噩梦。
“我喜欢这里，”她喃喃地说，“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在那一瞬间，皮特罗感觉到莉莉安所说的话，像是一个讽刺而多余的矛盾说法，穿过她创造出用来自我保护的安全距离冲击他。
她越来越不安，她的眉头向下蹙起。
她又开口说话，声音从她自己所创造并浸润其中的幻觉深处传来，好似一朵漫无目的四处游荡的孤云。
“索尔那家伙从来不让他的锤子离开他半步——我和洛基曾经偷了他的锤子，被他狠狠爆揍了一顿。”
“他很爱惜他的锤子？”皮特罗语气惊异地问道。
她点点那有着与此时夕阳余晖相同色调的头。
“是，他是，他真的离不开他的锤子……你应该了解……你知道那把锤子就是他的搭档。”莉莉安迟疑着，她的眼睛移回到皮特罗身上，猛地与他四目相对，仿佛很讶异最后一瞥竟然发现他有些担忧。
“锤子单独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不知道索尔为什么会和它分开，可是——噢，就是索尔，那个自大莽撞的家伙，肯定就在这里。那家伙之所以离开了他的搭档，绝对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
——那一瞬间，皮特罗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把莉莉安搂进怀里，将现在的她留下，抚/慰她皱起的眉头，因为发生这件事，她好像下一秒便永远消失。
“你在想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