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悲喜

我是间周去师姐家一次，看望师姐的爸爸妈妈，我的岳父岳母，还有孩子若兮、兴五。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快乐，成为常态。老人德高望重、和蔼可亲，年轻人知书达理、尊老爱幼，小孩天真活泼、聪慧文静，这种和睦、温暖的、充满生气的家庭气氛，才是幸福。可生活、现实往往会开玩笑，打破人生的美好。

八月二日，师姐急匆匆的开车来到学校，哭着告诉我，岳父一大早进了医院。我和师姐赶去医院，一起去找了医生询问，医生回答：估计不乐观，确诊还要等几天。师姐一下又就哭了，我抱着师姐，心里也突然难受起来。

四天后，我和师姐又去询问，医生说：“肝癌晚期，不超过两个月。”也就是说活不过10月2日。师姐抽泣起来，满脸泪水，身体不停的颤抖，几乎晕倒，我抱住师姐，也忍不住饱含着泪。

我说：“师姐，不要把情绪带给妈妈。”师姐哭着点头。

过一阵，师姐勉强平静，可是眼睛已经红了，眼帘有些浮肿。到病房，岳父看见了说：“小慧，看把你急的，爸爸不就是人老了，住个院嘛，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我说：“爸，师姐只是担心，你会好好的。”

若兮和兴五从幼儿园放学回来也到病房，两孩子很亲外公外婆。岳父看见两个孩子，非常高兴，看不出病态，只是很瘦。

两孩子趴在床边，若兮稚嫩的问：“外公，你怎么啦，生病了？”

岳父说：“外公年纪大了，生了点小病。”两孩子和岳父聊了起来，不时传出老人和孩子的笑声。

岳母和师姐一直陪着，劝也劝不走。我每天去病房一趟，因为我是假期，岳父跟我这个半子也不客气，还时常吩咐我做这做那。

大姐、二姐、三姐也赶来看望。

岳父说：“你们现在都很忙，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没什么大问题，调养一下就出院。”但三位还是隔三差五的到病房看望。

雷琰带着男朋友，雷宝带着女朋友赶回来看望岳父，岳父更高兴，还嘱咐他们要如何做人，如何工作。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病情越来越严重，岳父已经感觉到了。他支开岳母和师姐，与我单独谈话。

岳父说：“小九啊，你是我女婿，算半子，我却把你当儿子。我知道你的性格，把小慧交给你，我放心。我和你都是军人，我感觉这次住院不太对劲，就是要去见马克思，我也不会遗憾的。比起许许多多的战友，我幸运多了，我比他们多活了几十年了。对于死亡，我没有什么畏惧的，这是自然规律，就像睡觉没醒过来。小九，告诉我真实情况。”

我很为难，也了解岳父的性格，作为军人，他从来都没怕过死，他这样问我，已经预料到结果，有思想准备，还是如实告诉吧。

我说：“肝癌晚期。”

岳父说：“还有多少时间？”

我说：“预计10月2日左右。”

岳父沉默了一两分钟，看不出情绪有什么变化，像是在思考。

岳父说：“把你妈妈、小慧叫进来。”

我去把岳母，师姐叫进来，岳母握住岳父的手。

岳父说：“老伴，女儿，这段时间你们瞒着我，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为我考虑，怕我承受不了，我就不批评你们了。小九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我不会有任何思想负担的，我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无愧于这个国家，无愧于我自己；可我有愧于你们，老伴，我让你失去了三个儿子，小慧，我让你失去了三个哥哥，我给你们说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这是他们作为男子汉的职责和归宿。我们能成为亲人，是缘分，希望你们母女也正确对待，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就算那天到了，你们也不用悲伤。我相信组织、相信小九，我安心、放心。”

岳父看着岳母：“老伴，你能做到吗？”

岳母擦干眼泪：“好吧，我听你的。”

岳父又对师姐说：“乖女儿，你能做到吗？”

师姐擦干眼泪使劲点了点头：“爸，我也听你的。”

从此，岳母和师姐虽然心情沉重，在岳父面前还算乐观，背地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谁能对生离死别而无动于衷呢？

部队的许多首长、地方的许多重要领导都到医院看望过岳父，都由我负责迎来送往，虽然见过很多人物，即便我记忆力很强，可我太忙，心思不在此处，何况只是个照面，没什么印象，转眼就忘了，不认识了。

岳父虽然乐观，还是在十月一日晚上离世了，享年七十八岁。如果不是他，可能会提前好几天。部队的很多首长和一些地方领导、所有相关的后人都是守着他，没有遗言、没有要求，走的很平静、很安详，他是带着笑容离开的。我作为半个孝子，承担了所有的后事。

部队在报纸上、电视台、广播电台都发了讣告，对岳父光辉的一生，和做出的贡献作了充分的肯定和评价。为岳父举行了隆重的、高规格的追悼会，缅怀了岳父光辉的一生，高度赞扬了岳父光辉的一生。将岳父火化后安葬在了烈士陵园，与三哥很近。坟周围叠放着花圈、坟前放满了鲜花。

三姐的二叔，三叔，姑姑，大姨，大舅，二舅，小姨等亲戚，各家都来了好几人吊唁岳父，我的事情很多，和他们也只打了个照面，没来得及细谈，丧事结束之后，他们返回。

大姐、二姐、三姐的父母都来吊唁。事情完后，他们分别住在自己女儿家的时候，大姐、二姐陪着我分别拜见了她们的父母，简单介绍了关系和现在的情况，求得四位老人的谅解，过往详情由他们的女儿说明。

大姐，雷琰和男朋友；二姐，雷宝和女朋友；三姐；师姐、我、若兮、兴五，一直住家里，头七后，他们才离开。大姐要去南方分厂，二姐要去皖省基地，大家心里有一些悲伤，临别时，只是和我进行了拥抱。

之后将近一个月里师姐和岳母睡，我和若兮、兴五睡，一直陪着岳母。

岳母对我和师姐说：“你们俩去忙自己的工作吧，我有组织安排的服务人员，还有若兮和兴五在这，不会孤独的。”我和师姐商量，我和她轮流回去住，让岳母逐渐适应。

师姐刚刚失去亲人，心里不愿接受现实，万分悲痛，情绪低落，又处于守孝期间，爱我是不可能的。虽然每天晚上都和师姐住在一屋，师姐情绪低落，我也不会要求什么，时时安慰她、开导她、关心她，让她及早从悲痛中走出来。

两个多月后，师姐对我说：“小师弟、好弟弟、小男人、小冤家，对不起，这段时间冷落你了，原谅姐。你要是想要的时候，姐伺候你。”

我说：“姐，我们还用得着客气吗?一切我都能理解。我们还要相处几十年，路还长着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随着时间的流逝，师姐慢慢逐步恢复正常。

十一月七日，三叔家二姐打来电话，三叔在海岛去世，享年八十七岁。本应该亲自前往，我护照都没有，申请办理来不及，肯定去不了。好在大姐这段时间住在九鼎南方汽车分厂，经常去禾巷看同五、联五，为了往来方便，常年都有护照，便和五叔、五婶一起去海岛吊唁三叔。事后，二姐专门打电话给我，表示感谢。

听说爷爷情绪也低落，我给爷爷电话，爷爷自然高兴，了解了九鼎的情况，特别是我又一次抓住了机会，赚了不少，九鼎集团发展很好，低落的情绪才有所缓解。

短时间里，就失去了两位长辈，尽管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他们年事已高，算寿终正寝，也留给我们许多宝贵的精神财富，但细细想来，大多数人一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且行且珍惜吧。常言说：化悲痛为力量。逝者已矣，生者更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枉此生。

春桃打来电话。

春桃温柔的说：“好弟弟，星期天过来一下好吗？”

我认为春桃是想我了，说：“春桃姐，想我啦？”

春桃娇羞的说：“想啊。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帮五、若春，顺便看看她们的妈妈吗？”

我说：“春桃姐，你也开始幽默了好吧。”

春桃平静的说：“更重要的是商量收购的事，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的。你能来吗？”

我说：“春桃姐，这是公私兼顾的事，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