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韩弋把小酒葫芦放在他父亲墓碑前,一言不发地站了好一会儿,好像在和另外一个世界的父亲对话。
片刻后,韩弋转身对徐砚说:“我刚刚已经告诉我爹了,我成家了,让他不用担心。你要不要和他说说话?”
徐砚突然语塞,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应该怎么说?”
“随便说说都行。”
徐砚对见家长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没有经验也很正常,毕竟以前他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打娘胎起就是单身,这也不能怪他。
徐砚现在就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不上也得上。
“叔叔,您好!我叫徐砚,今年十八。那个我…我…”徐砚说着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面试啊,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啊,他哀求地望着韩弋,“该说什么啊。”
韩弋也不想看到徐砚为难的样子,接过话便对着墓碑说,只不过这次不是一言不发,而是说出来让徐砚听见,他也想让徐砚听见,“爹,徐砚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会好好对他的,您在下面就别操心了,在世的时候活得久够累了,在下面就过得轻松些吧……”
徐砚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很好的人’评价自己,虽说心里高兴,但也产生了疑惑,他和韩弋才认识多久,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个好人,况且他留给韩弋的印象并不好。
“你怎么觉得我是个很好的人呢?”徐砚莫名想从韩弋那知道答案。
韩弋突然被这样问,顿时间不知该怎么回,本来就是顺口说出来的话,就是在心里这样觉得就说了,“额…我…”
“你对其他人的评价也是这样吗?”
“不是。”韩弋立马否认。“你是第一个!”
“哦。”徐砚听到后心里竟有点小窃喜,却不知为何。就像是在小河里飘荡的纸船,随着水流,一上一下的。
韩弋还想试图解释就听见徐砚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脑袋有些疼。”徐砚扶着头,正疑惑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疼起来了,还疼得要人命,真是摸不透这位正主的身体。
“脑袋疼?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烧了?”韩弋上前摸了摸徐砚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我们这就走。”
“嗯嗯。”
徐砚还没到将军府就晕倒了,韩弋着急得不得了,硬是背着徐砚跑回来了。回到府上的时候,里衣都湿透了也没来得及去换,活生生又给捂干了。
“张太医,但说无妨。”韩弋见着张太医全程都是绷着一张脸,眉头就没松过,他也知道有些事不好说,但他现在很想知道徐砚的情况。
张太医顿了顿开口道:“韩将军,恕我无能。”
“什么意思?”
“夫人他身子太弱了,尤其是最近亏损得太厉害了,上一次把脉都没如此虚弱,这次恐怕……”张太医还没说出时日不多的话,就被韩弋打断了。
韩弋从来不会打断别人说话,从小母亲就告诉他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但这次韩弋害怕听到自己想的。
“来人,送送张太医,麻烦您了。”
“没有没有。”
张太医出门以后,其他人也被叫出去了,韩弋关上房门,“最近亏损得尤为厉害”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他坐到徐砚床边看着床上那个正在睡梦中的人,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更加单薄了,韩弋伸手抚平了徐砚皱在一起的眉头,轻声说:“做噩梦了吧。”顺手给徐砚掖了掖被子。
韩弋就一直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徐淼在门外敲门才从思绪中抽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