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
平旦时分,天蒙蒙亮,万籁寂静,黑夜正欲隐去,窗外的芭蕉经过一晚露珠的滋润,娇艳欲滴,越发清脆,锦玉便是这会儿打好热水端在寝房前,不过人却没敢进去,便是敲门都踟蹰着没敢敲。
昨夜她和锦月值夜,听着里头那此起彼伏的动静,两人都是面红耳赤,同时觉得,果然传言不可信,不是说姑爷伤了那处,不行了吗?这哪是不行,这是太行啊……
这样一直折腾到半夜,姑娘声音从最开始的娇弱婉转到后来嗓子都沙哑了,等姑爷让打热水之时,锦月担心姑娘闯了进去,却没料遭到姑爷的喝斥,当时姑爷披着寝衣怒气沉沉的模样,吓得她一夜都没敢睡。
是以,她此时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敲门让姑娘起身了,若叫了打扰了姑爷姑娘休息,只怕姑爷会发怒,只是若不叫,只怕早起的敬茶时辰要晚了,想了想她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门。
屋内,姜谌允已经醒了,准确说,他是一夜没睡,两世的梦终于得圆,他捧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肆意驰骋,听着她在耳边娇声唤他的声音,他才感受到这事的真实,空寂多年,等待多年得心终于被填满。
只是事后看着她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紫,他又暗恼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可她又太香,太甜,太软,让他恨不得将她融进血骨里才好,替她清洗之时,他差点忍不住再次失控,最后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将已经累得睡着的她抱到床上,怀里拥着她,闻着她身上散出的阵阵幽香,却是再也不能入睡,就那样盯着她的睡颜,舍不得闭上眼。
听到敲门声,他下意识去看怀里的她,见她眉头皱了皱,又下意识侧了侧身子往他怀里挤了挤,软若无骨的细白手臂搭上他的腰,似触电一般,他浑身一僵,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尽数涌向腹部。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又缓,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手臂拿开,穿上衣裳去开了房门,“时辰还早,让夫人多睡会儿。”
他面色如常,声音却透着一股子清冷,听得锦玉头皮一紧,赶紧应是,又端着水退了下去。
等季漪醒来,已是日出之时,破晓时分,阳光已经洒进院子,光柱又穿过窗间缝隙照进屋内,季漪撑着头从床上起来,身上一阵酸疼,脑子里回想着昨晚两人的放纵,脸上不由一热,低头见自己身上仅着的一件皱巴巴的粉紫小衫,回想起还是昨晚迷迷糊糊时他给系上的,脸更热,连耳根都染了绯色。
“夫人,您醒了?”
锦玉端着热水轻手轻脚进来,见季漪自己醒了,不由松了口气。
“嗯,”季漪喉咙有些发干,还有些疼,只应了声,对锦玉换了称呼,也没问什么,见天色已经不早,想起今日还要去敬茶,忙让锦玉给她找来衣裳换上,又去盥洗室清洗了番,便坐在妆奁前让锦玉给她梳妆,在发刚绾好就要用眉粉描眉,姜谌允这时进了屋。
锦玉见了,忙停了手上的动作和他行礼,“大人。”
姜谌允嗯了声以示回应,见她在为季漪描眉,便道,“我来吧,你先去外面等着。”
“这……”锦玉迟疑了一瞬,又望了望季漪,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把眉盒递给姜谌允,人也退了出去。
季漪见姜谌允接过眉盒,用眉笔点了眉粉,不由笑道,“您还真打算为我描眉?”
“自然,”姜谌允笑了笑,随后望向她,深眸定定,“出征那日,你说愿意做我一辈子的妻,我还未回你,我愿做你一辈子的夫,为你描一辈子的眉。”
“你,”季漪愣住,怔怔的望着他,心间的暖流汩汩流淌,雾眸晕了水汽,随后她又笑了,明眸皓齿,笑靥如花,“那就有劳夫君了。”
“夫人不必客气。”
季漪原以为,这眉描完,她恐怕还得修一修才能出去见人,没成想,姜谌允握笔闻,一笔笔认真的勾勒下来,云雾眉便成了,比锦玉上手还快,描得还要好,似是已经练了好些年头,不知想到什么,季漪心里有些酸,想了想,她开口问他,“您,您可有为别的人描过眉?”
姜谌允见她这样,哪会不知她在想什么,放下手上的眉盒,从她身后圈住她,“自然没有,为夫的第一次自然是献给夫人的。”
“包括昨夜……”
季漪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脸顿时羞得一热,”您,您怎么这样?”
“我怎样?”姜谌允盯着她瓷白细嫩的完美侧颜,又看向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忍不住亲了亲那玉珠儿一般的耳垂,又哑声问她,“身子可还疼?晚些再给你上点药,嗯?”
“您,”
季漪完全没想到两人成亲后,他会这样什么也不避讳,一张粉脸羞得已经红透了,都不用扫胭脂了,她挣开他,起了身,佯装生气道,“时辰不早了,您还闹,我们还得去给祖母她们敬茶呢。”
姜谌允见她确实羞得很了,这才收了逗她的心,虽说他觉得这般逗他的娇妻趣味无穷,可到底不能将他的心尖尖惹急了不是,不由笑了笑,去牵她,“不急,我们先去用早餐。祖母那边已经让人来说了,让我们晚些过去。”
“嗯,还有,祖母担心你刚进门,对府中会不太熟悉,打算晚些将她身边的紫竹给你,你晚些时候去见见,合适就留下,不想留下,到时我再和祖母去说。嗯?”
太夫人身边的紫竹,季漪出门前就听老夫人说起过,是太夫人陪嫁嬷嬷的女儿,嫁给了前院总管的大儿子,如今她夫君在外为太夫人管铺子,她依然还留在太夫人身边,是一个能干利落的妇人。
“好,我知道了。”季漪点了点头,随后由着姜谌允牵她去大厅用餐。
两人用过餐,季漪身子也稍微缓了缓,虽说双腿依然酸软,却比之前好些了,看天色实在不早了,赶紧催着姜谌允去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住在荣寿堂,在辅国公府东面,姜谌允住的恰是西面,过去约莫要半炷香时间,早之前姜谌允就让人准备了软轿,只是季漪才进门,敬个茶还坐软轿过去,实在说不过去,便央着他陪着一起走过去。
姜谌允被她那双眼一望,哪里有不依着的,何况他还能多牵她会儿,便同意了。
两人到了荣寿堂,太夫人,辅国公,辅国公夫人,姜谌允的大哥,辅国公世子,世子夫人,和姜毓瑾都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辅国公夫人见季漪没有坐轿过来,而是和姜谌允走过来的,不由没好气的看向儿子,“不是让你安排软轿吗?你喜欢清静,住的地方离这边这么远,这走过来,倾倾的脚都该酸了,都成亲了,还这么不会疼人。”
辅国公夫人都快愁死了,这门亲事可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结果人娶到了却不会疼媳妇,这人本来就有隐疾,还不会疼人,这儿媳的心能在他身上嘛。
太夫人和辅国公闻言也是一脸责备的望着他,不过顾及着他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娶个亲,便没出声直接说他。
“就是啊,四哥,你可真不会疼嫂嫂啊,你看嫂嫂汗都走出来了,”
姜毓瑾有个小癖好,那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是以见到季漪的第一眼就看愣了眼,等她从季漪的美貌中回过神,听见母亲的话,又见新嫂嫂额头冒了细汗,想着嫂嫂那娇美瘦弱的身子竟走了那么些路,心都疼了,她就没见过她四嫂更好看的人,嫁给她四哥,说真的,真亏了,如今四哥居然还不知道疼惜,不由出声抱不平。
姜谌允心情好,听了指责,也不解释,只笑了笑,由着太夫人拉着季漪问累不累,还是季漪不忍见他被责备,出声为他解释。
大厅的气氛很快就融洽起来,季漪也通过短暂的聊天,对姜府有了一个认知。姜府虽大,但因为十几年前的惨事,是以人丁并不旺,又因武将出生,是以各个性子都比较好,看得开。
辅国公看着长得凶,实际待家人很好,辅国公夫人是标准的豪门贵妇形象,性子却单纯直爽,小姑子姜毓瑾,身子不太好,性子却活泼,世子大约没了条胳膊的原因,平日不爱笑,不爱说话,但身上却没有季元靖丢了手臂后的那副阴沉,世子妃看着也是个好相处的人。
很快敬完茶,太夫人就催她们去宫里了,姜谌允这门亲事是圣上赐婚的,季漪又被封了郡主,是要进宫谢恩的。
可就在这时,姜于匆匆过来,朝姜谌允耳语几句后,姜谌允脸色微沉,挥退姜于后,就走到季漪面前,在她耳边轻语了声。
片刻后,就见季漪人有些虚弱的扶了扶头,随后身子一歪,倒进了姜谌允怀里。
大厅的人见状一愣,就见姜谌允将季漪打横抱起,又沉声往外吩咐道,“来人,速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