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江
晚时,江边围满了人。
老老少少,指指点点,笼中美妇,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明骄甯神色漠然,扫了人群一眼,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明深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快速移开。
片刻,几个人抬起笼子,直直往水里丢。
观望的人神情千姿百态,更多的是见怪不怪。
明深死死捂住嘴,不让呜咽声从指尖漏出来,眼里却集满了泪水。
演得好一幅母子情深,儿又无能为力的画面。
若不是屠钰见到了他的策谋,恐怕自己要信了这明深的邪。
果然这深宅的夜,不是一般的黑。
屠钰心中已是无感,只能感慨万千。
浸完之后,明骄甯并不急着打道回府,而是对着泪流满面的明深,道:“明深,你可有怨言。”
明深再次直挺挺的跪下来,压着抽泣道:“孩儿毫无怨言,这是二姨娘罪有应得。”
他很是识趣的改了口,不再用尊称,如同外人般的疏远,隔了一道阻碍,只是这层阻碍,是他自己筑起的。
“可别告诉我,你的眼泪是在伤怀。”明骄甯道。
“父亲误会了,孩儿是在......在,在为自己感到蒙羞,有如此的生母,也为父亲感到不平。”
他的语气支支吾吾了起来,在外人眼里,他不过是在害怕,而在屠钰这里,则是伪装。
将自己伪装得b怯,见势所附,故作害怕,说话吞吞吐吐。
“歪理,哼。”明骄甯不再理会他,径直离开。
众人随上,匆匆与跪地的明深擦肩而过,无人敢扶他,更多的是无人想与这种草包有所交集。
唯有一人,伫立站他跟前,道:“起来吧,人都走光了,你也只敢在我面前嚣张气焰。”
明深抬头,搭上明t伸来的手,泪目汪汪的望着他:“尽量与我保持距离吧,兄长,我不想连累你,事成之前。”
“无碍,别人只会认为我是可怜你。”明t道:“但并不是,其实我是......”
“兄长,别说了,我们是兄弟,亲兄弟,那夜是喝多了......忘了吧。”明深打断道。
他的话语很是真诚,只可惜了,这般的欲擒故纵,是为了勾起明t更加强的占有欲。
正所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忘了?”明t拉起他,注视着他的泪目,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什么解释?”明深问道。
“事成之后,我会亲口告知于你。”明t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你心里是有我的,再等等,我会给你金钱,地位,以及我触手可及的一切。”
......
深宅的夜,天黑诡宁,暗藏杀机,不亚于宫。
明深抱着一坛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辽阔的黑夜。
“哼,你小子不会真对你那兄长动情了吧?”乌琨不请自来的坐在明深的对面,皮笑肉不笑道:“你在难过吧,你母亲死了。”
“你觉得,这世上还有真情可言?”明深低头笑了笑,又望向天际,道:“对于我来说,情是羁绊,是阻碍,是会毁掉一切的罪魁祸首。”
所以,情这一字,我‘高攀不起’。
乌琨默认,今夜他是趁着无人,才得以混进来。
“话说,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日的夜......也是这么黑吧?”明深道。
“你真别扭,心里不好受吧?瞎找话讲。”乌琨道。
他可明白明深在想什么,他虽的确厌恶生母,只因他的生母不过也只是为了当上明府的女主人,二姨娘没背景,也不太受明骄甯的青睐,于是,在他幼时时常受驯养,但毕竟还是生母,相依为命过,感情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至于明t,刚开始接近他也不过是为了多个垫脚石,只是这明深,恐怕已动了情,毕竟明t对他是真的好,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但这也不影响他对权力的觊觎。
在他眼里,什么都不及于权力。
“什么难过,不过就是心里犯贱,喂,你可不能说出去,我还想找个好人家过日子呢。”明深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两个碗,把酒倒满上。
“你还是别祸害好人家了吧。”乌琨一口气喝完酒,哈了口气。
明深摇头笑了笑:“明日就是明骄甯的祭日了,愿明t这个蠢才能干成这番事。”
“嘴上叫蠢才,心里叫小甜甜吧?”乌琨打趣道。
“别说了,我与他本无可能。”明深皱了皱眉。
乌琨适可而止:“明日,明骄甯会前往淮辽,垠艮山是必经之路,想要歼杀他,必须从垠艮山的山道上将他伏击,垠艮山土匪多。”
“就算有人追究查起,不过为明骄甯乃土匪所杀,那些土匪在垠艮山上驻扎已久,想要拔起,不易。”
“明t已与土匪做了勾当吧?”
明深道:“他已与寨主谈协,到时,土匪会与明t的人联手杀掉明骄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