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 星河 - 木查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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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顾惟星开始考试,戚菏在房间里摆弄魔方,照着图上的流程瞎摸弄,也能自己勉强拼出第二层了。

周日下午五点三十,戚菏准时出现在酒店楼下,看着鱼贯而出的考生,等待顾惟星从里面走出来,问:“怎么样?”

顾惟星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解放了。”

戚菏把人抱起来转一圈,转得顾惟星差点儿低血糖,酒店的饭菜实在不合口味,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俩人一起回房间收拾东西,赶晚上的高铁回去。这儿离高铁站有一段距离,于是准备先解决晚餐。

酒店旁边有个云南米线店,顾惟星要一份巨无霸套餐,吃两口嫌没味道,闹着要吃炸鸡。这一块地方没有炸鸡店,点外卖又怕来不及,只好先去高铁站。

高铁站只有KFC,顾惟星却想吃麦辣鸡翅。他垂着头老大不高兴,点完单磨磨蹭蹭,又想要双旋冰淇淋。

戚菏把人提溜到一边,道:“只能二选一,在高铁上胃疼怎么办!”

顾惟星妥协了,抱着奥尔良烤翅不吭声,默默啃完又盯上戚菏手里的鸡米花。戚菏看他这副模样,心生怜悯,一大半儿都喂进了他嘴里。

没过两周,陈又铭找顾惟星去办公室,说上半年英语比赛的成绩下来了,顾惟星作为省里的第一名,被派去参加全国比赛。

这回戚菏跟着去不了,顾惟星只能只身一人去首都,走的那天戚菏翘掉乐理课送他去机场,在安检口跟生离死别似的,引得旁边的大人驻足围观。

戚菏将人抱在怀里碎碎念:“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北京冷,多穿点儿。别有太大压力,你有数学竞赛加持,成绩又好,哪个大学不想要,这个我们就当去玩玩。”

顾惟星一一应下,过完安检在那头朝他挥手,背着书包小小一个,跑完了还忍不住回头,戚菏的心跟着飞机一起飞走了。

顾惟星走一周,戚菏就愣了一周神,每天看着旁边空落落的位置发呆,课桌上的试卷越来越多,他帮忙一一整理好,思绪飘至千里外,被陈又铭拎到办公室劈头盖脸骂一顿也没见好。

顾惟星回来那天是周五,戚菏待在学校心神不宁,请假不成还被骂,趴在桌子上自暴自弃。

顾惟星下飞机拖着行李出来,抬眼瞧见站在出口处的顾钊良,心中疑惑却没说,主动伸手给了顾钊良一个拥抱。

今天司机开车,父子俩并排坐在后座,顾惟星直觉空气中的异样,却又倒不出所以然。

这一阵顾钊良忙得脚不沾地,他走时都没来送,只过后打过一通电话。顾惟星侧眼瞧假寐的父亲,顾钊良脸上透着明显的倦意,两鬓斑白苍老许多,看着也瘦了些许,不似曾经那般伟岸强大。

顾钊良的嘴唇缺少血色,开口时带着明显的疲累感:“星星,这几天转凉,多加件衣服。”

顾惟星点头,问:“爸,出什么事了吗?”

顾钊良勉强扯出一个笑:“没有,怎么这么问?”

顾惟星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右眼皮止不住地狂跳,到家后顾钊良没下车,说还要去公司一趟,只叫司机帮忙把行李搬进了屋。

顾惟星回到空旷的房子里,桌上的牛奶盒里还剩一半牛奶,但上面贴的便条纸显示已经过了七天的开封保质期。

他将行李箱搬进房间,倒腾带回来的礼物,京八件是给戚家家长的,给戚菏的是一件联名卫衣,还有一支钢笔,顾惟星逛了三个商场专柜才买到,是给顾钊良的。

顾惟星推开书房厚重的木门,里面的烟味儿还没散,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还有几点烟灰落在了一旁的文件袋上。

顾钊良已经许久不抽烟了,不知为何重新拾起陋习,这股味儿呛得顾惟星直咳嗽,捂住嘴将钢笔盒放下便想走,膝盖撞到柜子,里面的白纸露出一个角。

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书柜,里面胡乱塞着一堆文件,还有几张医院的病历,可能是塞的时候匆忙,纸张搅在一起乱成一团。

他将病历纸拿出来翻看,薄薄的纸捏在手心,虽然上面的专业名词看不懂,但末尾的病情判断还是能辨认出来,大致意思是――

癌症晚期。

顾惟星将所有病历翻出来一张张查看,心情跌落谷底,他扶住书柜站起身,再次确认病历上的姓名。泪水模糊了视线,白纸上顾钊良三个字被热泪晕染,黑色墨迹化开,拧成黑糊糊一团。

顾惟星抓狂般跑到屋外,门前的车早已开走,就连车尾气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他不可置信地捏住病历单,蹲在门前将头埋进膝盖,无力感灌入全身,四肢百骸锥心地疼。

他的拖鞋跑掉一只,沥青路面的石子刺进脚底,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混沌,顾惟星缓缓起身,失神落魄地往回走,脚底被石子划出几道红痕,他却毫无知觉。

顾惟星想给顾钊良打个电话,按下通话键时又开始后悔,迅速地挂掉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他曾经以为强大无比的父亲,最终被病痛打倒,一下子苍老许多,他却什么都没能察觉。顾惟星靠在门边,望着屋外出声,一直到夕阳落尽、月明星稀。

夜里的风有些大,顾惟星坐在门边冷得全身发颤,串联种种线索,顾钊良前一阵忙只是因为要去医院,今天走后也可能并不是去公司。

顾惟星思来想去,将病历团成一团扔在台阶上,在黑暗里哭红了眼。

直到戚菏下晚自习跑回家,下意识往顾惟星家瞥一眼,才发现在门边缩成一团的顾惟星。他走过去蹲**,柔声问:“星星,怎么了?”

顾惟星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一双含水的眸子在夜里显得更加楚楚可怜,戚菏身后将人环住,道:“我在呢,别怕。”

他拉着顾惟星进门穿鞋,在看到顾惟星脚底的血印后将人拦腰抱起放到沙发上,顾惟星还在发抖,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不知所措。

戚菏找出医药箱,翻出酒精、棉签和创可贴,他将顾惟星手上的脚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再黏上创可贴轻轻放在一边。

顾惟星仍愣着,止住哭却不说话,戚菏找来一条毯子给他披上,只静静地在一旁陪着他。

良久,顾惟星终于开口,嗓音仍然沙哑:“戚菏,我该怎么办?”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勇气,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最后的力气。顾惟星将戚菏拉到二楼的书房,面对散落一地的病历,每看一张气氛就凝重一分,三家医院全部确诊,连误判的可能都为零。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戚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说什么都觉得无力。如果陈薇抛下家庭远走他乡是生离,那么顾惟星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死别。

生离都已经痛彻心扉,何况阴阳两隔,毫无再相见的可能。

顾惟星像是流干了泪,这会儿不哭也不闹,眼神空洞地被戚菏拉进房间,躺下时却怎么也不肯闭眼睡觉。

戚菏钻进被子将人抱在怀里,顾惟星仍盯着天花板,眼神涣散地道:“我害怕。”

戚菏收紧手臂,出声安慰:“星星别怕,我陪着你。”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慌乱,唯有寸步不离地陪伴左右,好让顾惟星安心一点。

这一夜顾钊良没再回来,第二天一早,戚菏陪着顾惟星去顾钊良的公司,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随后赶来的助理吞吞吐吐,顾惟星只是问:“我爸在哪家医院?”

助理知道瞒不住了,只好带着二人去顾钊良所在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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