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锋
胃出血、头晕乏力、心脏早搏等等，这些都得以后细心调养，尤其是饮食方面要考虑周全。
谢在苑联系上自己家里请来许多年的老厨师，让人立即安排来颐都两个月。那人以为是谢在苑生病了需要照顾，连夜坐飞机从巍都赶来颐都，才发现生病的不是谢在苑，虽然谢在苑脸色很难看。
“每天给林先生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可以吗？林先生现在能不能吃海货？”厨师得知林]现在的身体情况后，查好忌口，开始列菜单。
谢在苑看着厨师的菜单，挑剔道：“不行，这样容易露馅，被他发现是我给他准备的，他一定不吃了。”
厨师不知道林]是自杀，更不知道两人出了什么问题，试探着提出建议：“既然林先生是双人病房，那把另外那位病人也做好饭菜。”
“万一他出门透气，正好是中午派餐时间，那岂不是被戳穿？”谢在苑皱了皱眉，随即敲了下桌子。
老厨师看谢在苑又打了通电话，从米其林三星餐厅那里挖人，他搬出谢家这个背景，三言两语把事情谈妥，说：“你负责那间房的，这栋楼其余的交给别人去做。”
这下整栋楼的饭菜都没多大区别，谢在苑想了想如此应该不会被林]发现了，于是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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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前几天住在EICU里，饭菜都不知道味道，看护士给他拿来菜单，勾了几栏后，护士道：“看您现在身体不好，主餐还是由医生这边专门给您配。”
对此他没什么意见，隔壁那老爷爷是子女每天送饭菜来的，也看了看菜单，道：“你们这里饭菜那么好？那我也要订。”
护士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心想原先的厨师也算是水平很好的了，然而从今天开始，他们被大神级别的人顶替了，暂时失业两个月，其余几个病房的还以为这医院亏本搞慈善，事实上是谢老板把这栋楼的伙食全包，只稍微收点钱做做样子，直到林]出院。
林]确实没有察觉，被人控股投资的私立医院做得再面面俱到也不奇怪，只是偶尔喝着热气腾腾的骨头汤，觉得味道似曾相识，所有配料都把控得接近于完美。
可能高手的境界都是如此，林]看着浓郁的汤汁，心想道，谢家对自己对他人都有一套严格要求，尤其是饮食方面接近于苛刻，在这里做饭的厨子若是换个财大气粗的东家，倒是在那边也能领到一份丰厚薪水。
待在医院里闲着无聊了，老爷爷教他下象棋，林]很快上手了解基本的规则，短短几天就能和老爷爷见招拆招。
老爷爷叹气道：“那么聪明一个人，干那么不聪明的事情，搞得和我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待在一起。”
林]一边低头挨训，一边跳马吃兵，说：“人就是向死而生，在倒计时里比谁挣扎得更起劲。”
这周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过得挺快，等到周日的时候，隔壁老爷爷的孙子来看望他，背着个书包皱着脸说自己开学了，老爷爷道：“开学多好啊，知识就是力量，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那么早就开学了？”林]问。
那小孩道：“已经算颐都的小学里最晚的一批了！噫？你是不是明星呀？和我们班女生卡贴上的人长得好像。”
“你看岔了，别这么盯着人家看，没礼貌。”老爷爷拍了下他。
小孩和他爷爷说了一会话，林]和人凑了一桌网上斗地主，还没到五轮就感觉脑袋很晕，头一阵阵地发疼，他放下手机开始睡觉。
可惜他还没睡足半个小时，被电话声音吵醒，谢悠咋咋呼呼道：“妈，我下周开学了！”
“等你开学，别人都开学一星期了，输在起跑线上。”林]皱眉。
谢悠说：“我买了下周三的飞机票，你来接我吗？”
估计谢在苑没把他们俩的事情和谢悠说，林]也不乐意和谢悠提，来得太突然了可能会把小孩整懵。他道：“和你爸去说。”
“你不来？那爸爸肯定更不会来，他一天到晚多忙啊。我不是爸爸妈妈都疼爱的小孩了。”
“本来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林]顺着他说的话没反驳。
“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轻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林]道，“我在外面，不方便大声说话，我挂了啊。”
“可我感觉你在床上――”
谢悠的电话被林]中途挂断，他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缝隙中露出那片湛蓝的天空。林]把窗帘拉开，他迫切需要外界的具有生命力的东西给他一些慰藉。
很多艺人会格外注重防晒，可他偏爱被阳光淋了满身的温暖感，天生白皙细腻的皮肤不怕晒黑，大大咧咧地在光下照着，看上去有种易碎的透明感。
中午吃的虾仁让他胃里难受，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要把食物咽进肚里――正如见了他的很多人所说的，他不能再消瘦下去了。
过于瘦削的体型让他显得憔悴，这副样子很不好看，倒激发出了林]的求生欲，开始硬着头皮拯救自己的皮囊。
近期困扰不停，林]想去喝水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他急忙扶着床头柜，无法克制地呕出了声，身体好像和这几天勉强吃进去的食物有排斥反应，他统统吐了出来。
太难看了，这对林]来讲自己难以接受现状，他抬起胳膊挡住脸，摁响了护士铃，而很快，他空着的胃开始痉挛抽搐，引起他背后一阵阵发寒。
他纤细的手指摁着桌面，道：“我不想打针了。”
他右手的伤浅浅结了痂，左手肿得护士都不忍心再给他输液，护工打扫完了房间里的狼藉，林]捂着胃去卫生间漱口。
过于虚弱，他甚至拿不稳倒满了水的杯子，漱完口，林]手抖着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气色像是被病痛缠绕了很多年的患者，唯一一抹红色在因难受而涌出泪花的眼角。
医生马上过来给他做检查，怕他彻底虚脱还是打了营养液，和他说：“你要吃进去，再恶劣就得插胃管。”
说着这话时，谢在苑也赶到医院里，裹挟着还未开春的寒风，看着眉心皱成“川”字的医生，还有不断细微颤抖的林]。
病号服在林]身上松垮地套着，袖管空荡荡的，脖子上的青紫色比上次见到时淡了一些，他因为在控制干呕而弓起腰背，蝴蝶骨支起一小块柔软的面料。
“保持积极的心态很重要，不用怕，这些反应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医生安慰道。
谢在苑侧头问护士怎么回事，护士有些怕他，话说不清楚，林]握着椅子的扶手，有气无力地问：“你来干什么？”
谢在苑放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还是落下去拍了拍林]的背。
“不是很失望吗。”林]抬头看了眼他，“为什么来自找麻烦？”
听到林]嘲讽地笑了声，谢在苑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千万不能和上次一样和林]吵起来，谢在苑一米八七的个子，在林]面前半蹲下来：“没把你当麻烦。”
看着谢在苑隐忍的神情，林]想要朝他摇摇头，但心里腾升出一股异样的病态的爽快，最后和他勾起了笑：“随便你编怎么造，你在我这里好碍眼。”
“我不想给你添堵，所以这几天都没来，你最好不要动不动就发病，不然得和我日日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