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暴露妖身

当贺S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昨晚没来得及关上的窗帘，将清晨微柔的光漏进来。怀中小小的，细滑的羽毛触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温暖柔软的肉体。

他转过头，看到的是白飞泉的脸，犹如上一次他从昏迷中醒来一样。

他细细的发丝蹭着自己的下巴，嫩白的脸埋在自己的颈窝，呼吸像一片轻柔的鹅绒，还带着微痒的湿意。

这个人，总是让他安心。上次是，这次仍是。

贺S忍不住收紧了怀抱，怀中的人被他突然加重的力度弄疼了，皱着眉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又乖乖地安静下来。

这是白飞泉。

贺S躺在床上，沉默着，一遍又一遍用眼睛去描摹他的样子，用最真实的肢体触碰，去感受他的存在。

这是真实的白飞泉。

他的唇边还残留着一抹不太明显的血痕，这抹血痕证明了贺S的记忆。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更不是幻觉。

贺S记得自己从洗手间出来之后，遇到了那个女员工。贺S并没有记住每一个员工名字的能力与必要，当她自我介绍叫马梦玉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

毕竟对于女士来说，以熟人的口吻主动搭讪对方却不认识自己，是一件颇为尴尬的事。

接下来贺S的记忆出现了一段空白，待他的脑海中再次出现实际的画面时，他看到的是白飞泉。

头脑混沌，周身如遭火焚，他以为自己又发病了，耳边有陌生而诱惑的低吟，让他迫切地，想要循着本能与指引，逃离。

可他看到了白飞泉，他被一条巨大的毒蛇缠住，唇角溢出鲜血。贺S记得自己想要救他，却动弹不得，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他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自己这奇怪的恶疾，这生来病弱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贺S快要放弃与自己的身体角力，他终于感到了一阵轻松，随即听见熟悉的，虚弱的声音：对不起……

在陷入沉眠之前，贺S只想告诉那个傻瓜，不要道歉，不要对不起。如果有危险，记得离开，离开就好。

怀中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忽然眉头紧皱挣扎起来，贺S连忙松了一些，然后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贺S又想起了那只白鹅，可爱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微微翘起了嘴角。他不是没有想过白飞泉会是什么，没想到他会是一只白鹅。这样一来，他那独特的天赋，吸引眼球的翘臀，倒也顺理成章。

“怎么办？”贺S低语，“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原来当事实真的出现在我眼前，我才发现，我做不到。”

白飞泉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贺S的怀里。贺S好看的下巴就在他眼前，他想也不想，直接抬头亲了亲：

“早！”

贺S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去。

白飞泉迷糊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贺S――”

贺S冷淡地抽出了被白飞泉压住的手臂。白飞泉感到原本环抱着自己的温暖体温正在离开，他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

“贺S……”他再次开口，小心地注意着贺S的脸色。

贺S的脸色比之前看起来更苍白了，他是不是受了伤？难道昨晚那个蛇妖骗了他么？

贺S没有回答他，自顾自下了床。白飞泉没有动，目光追逐着贺S的背影，他有些心慌：难道是贺S昨晚并没有失去意识？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是妖？他是不是……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听到贺S说话，白飞泉终于松了一口气，只当是自己想多了：也是，昨晚他中了媚术，整个人都意识不清，哪里还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白飞泉放了些心。他故意赖在床上向贺S撒娇：

“起不来，你抱我呀。”

贺S是很吃他这一套的，白飞泉记得每次他向他撒娇，他不仅会笑着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还会主动抱抱他。

贺S走了过来，白飞泉期待地伸出了双手，等待那个拥抱。

“起来吧。”

贺S只伸手象征性地拉了白飞泉一把，他伸出的两只手空荡荡地留在半空。

“贺S，你……”

贺S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衣：“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公事要找亦霖谈，这就走了。”

“是吗？”白飞泉几下跳起来，“我陪你一起啊。”

贺S换衣服的手顿了顿，随即说：“不用，是一些比较机密的事。”

“哦。”白飞泉悻悻地住了声，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贺S临出门的时候停了下来，白飞泉原本暗淡的双眸又被点亮了一般，目光灼灼地看着贺S。

贺S习惯性地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捏一捏白飞泉的脸，不知怎的，最终只落在他的肩上：“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你这一身……等下自己回家换吧。”说完便径自走了。

白飞泉心口闷闷的目送贺S离开，不明白这一早上贺S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低下头一看，猛然发现自己胸口的白T恤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血迹。

“贺S……”

白飞泉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贺S果然是记得的吗？他果然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害怕甚至厌恶的吗？

“你跟人谈恋爱，傻不傻呀？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说谎的家伙。他现在说喜欢你，爱你，若是他知道你是妖，只会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