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章
白长醉面色不虞,对萧云生炮语连珠的问话,不想多言,手下招数越发凌厉,招式间的杀气让萧云生唇角微挑。
萧云生:“白门主恼羞成怒遂想痛下杀手也不为过,只是白门主,你觉得我身为八神殿殿主,是否该为消失的八神殿做点什么?”
白长醉攻势一顿,眼眸微眯,目光危险:“你做了什么?”
萧云生轻笑:“白门主没觉得灵力汹涌,不受控制?”
白长醉呼吸一滞,神色也不太好看:“你给我下蛊?”
萧云生轻不可见的摇头:“并非是我,只是你门下有人相求,我心血来潮的助人为乐而已,白门主,人生在世过于强势,亦非好事。”
白长醉没说话,暗自运起灵力,果然如萧云生所言,他面色阴沉:“好得很,常在海上漂,万没想到在你这条老阴沟里翻了船。”
萧云生面不改色:“能得白门主一路相随,我萧云生实属三生有幸,这蛊发作起来并不生猛,悄无声息的便睡过去,于睡梦中与世长辞,也算我送白门主的一件礼物。”
白长醉岂会安稳等死,他行如疾风,掠至萧云生身侧,抬掌便要拍下,此时蛊虫作祟,这一掌于半空中陡然停住了。
萧云生忍俊不禁:“白门主还是省省力气吧,好好享受最后的平静时光。”
他二人落在半山腰烧的火红的宫殿前,脚边不远处便是万丈高崖,高崖下是深不可测的海面,四周静听无声,偶有寒风阵阵,萧条瑟缩,吹得人心口发冷,手脚冰冷。
白长醉神色起伏不定,半晌后,轻声道:“萧殿主没必要与我同归于尽,不如咱们做个交易?”
萧云生漫不经心:“看来白门主知晓我下的是何蛊,不错,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双子蛊,以白门主的警惕,一般蛊虫近不得身,唯有双生双息的牵制蛊,有可能成功,我已是孑然一身,无惧死亡,博得白门主一条命,为塞外清理门户,只赚不赔。”
白长醉气恼:“八神殿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便这么回报的?”
萧云生:“若不是八神殿,我何故落得不人不鬼,为蛊做鼎的下场?八神殿的恩情,我尽心尽责的十多年已足以还清。”
白长醉冷声:“看来萧殿主是认定要与我同归于尽。”
萧云生低叹一声,将知南令朝白长醉的方向送了送:“你不过是想要这个罢了。”
白长醉:“我确实想要这个,但我更想活命。”
萧云生摇头:“晚了。”
话音未落,便在白长醉的注视下,缓缓运气灵力,包裹住知南令。
顷刻间,令碎化为齑粉,一枚遗落许久的上古神器,搅得修真界多年动荡的珍贵法宝,便消散在寒冬腊月的凛冽寒风内。
萧云生微笑:“能得知南令与白门主陪葬,我死而无憾。”
言罢,深深的看了一眼怔神中的白长醉,脚下生风,行至断崖边,一跃而下。
在萧云生身影落入断崖时,另有一道身影追随而下。
白长醉回神追到断崖边,只看见两道一前一后快速坠落的身影,那人是谁,看不真切,他被萧云生斩钉截铁般的果断怔住,恍然间心口一疼,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疼痛并未停歇,挨挨挤挤的涌上来,渐渐的,他觉得整个心口都空了。
寒风顺着空掉的心口,趁虚而入。
白长醉睁着眼,慢腾腾的摸到心口处,果然摸到一个缺口,他蓦然一笑。
活了这么久,他从未想过死亡,哪怕知道早晚的事,可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他忽然觉得不过如此,好似等了良久。
何时起了这种念头?他记得不太清楚,许是那日听闻傅不放的死讯,失手打碎一方茶盏吧,亦或是,他的目光望着傅庭秋面色淡然,昂首翘盼的俊美面容。
许是见到他时,便魔障陡起,永不磨灭,直至他落入尘埃。
星罗密布,繁星点点,这星空真美,像极他被醉酒后的傅不放,压在万花丛中翻云覆雨时,耀眼而深刻,让他记了百来年,不曾忘记。
白长醉缓缓阖上眼,他累了,寻不得拨云剑,亦杀不了傅庭秋,这一生便如此罢,他该休息了。
眼一闭,不问朝夕,溘然长逝。
江穹望着火势渐小的八神殿,轻声道:“他真的死了?”
祁棠舟揽着他的肩,小声道:“那肯定啊,他们都看见萧云生与白长醉坠入海中,再未浮现,海底危险莫测,加上他与白长醉奋战许久,万不可能有活路。”
江穹怔神,知道萧云生已死,他内心并未有替祖父报仇的释然,反而透着几分负罪感,前不久萧云生坦诚交代的那些话记忆犹新,对方诚恳面对,开怀明言,一切的一切都以萧云生与白长醉的死作为终点。
事情到此,尘埃落地,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正在几人怔神间,远远的便瞧见一朵璀璨夺目的焰火在黑夜中炸开,一朵还未落下又有一朵接连而上。
傅庭秋唇角紧绷,低声道:“清风。”
那日他让清风跟着Ot,危机时以性命为重,脱离危机,再另行通知,想来Ot在塞外能去之处莫过于扶桑门,端看焰火与他们所在地方的距离,极有可能那处便是扶桑门本宗。
此时傅庭秋摒弃娇里娇气,拉着谢焉道:“御剑而行,快。”
谢焉知晓事情的重要性,不再多言,揽住他将剑抽出,二话不说朝着焰火的方向飞驰而去,江穹等人见状,自是紧跟而上。
他们行去匆匆,不曾发现身后还有他人,那是位只余一只眼睛,手拄人骨拐杖的老者,他面色潮红,身形越发佝偻,脖颈处隐有青紫色脉络缓缓流过,述说着不祥征兆。
御剑而行的好处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几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落在方才焰火升起的地方。
这处地方绵延数十里的宫殿,在夜色下呈现出妖魔鬼怪的千姿百态,压抑中透着几分惨淡的凉意,席卷人身时溢出几丝血腥味,古怪的紧。
祁棠舟小声道:“这是,扶桑门的地盘?”
傅|来之前曾得到傅青松的指点,细细观摩片刻,说道:“是。”
祁棠舟:“没人?还是白长醉都将人带走,围剿八神殿去了。”
走在前方的谢焉与傅庭秋不发一言,在迈入第二座宫殿时,陡然停住脚步。
跟在二人身后的江穹几人,面露疑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