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舍身了
卡夫卡神色镇定，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般：“以前只听说紧那罗族的族长有菩萨心肠，没想到雷霆手段也不差。”
“惭愧。当初那群人想要驱逐我的小女儿的时候我就想发作了，奈何俱罗那她一心想走，我也懒得再多生事端。但如今是整个宇宙的生死存亡之际，我们这些神族若是再做缩头乌龟，岂不是辜负了当初毗湿奴大神了创造我们、又赐予我们栖息之地的一番恩典？”
听到老族长说起“乌龟”两字，卡夫卡有点不太自然的干咳一声。
“怎么啦？你不舒服？”老族长关心地问。
“哦不，您请继续。”
老族长继续说道：“三大星系神之中，大梵天是拥有无穷能量的梵天星云，西瓦是代表毁灭深渊的黑洞，只有毗湿奴的本体是一个最适合生物生长的恒星星系。在毗湿奴的周围原本有数十个拥有丰富生命的行星，但是五万年前的一场变故，毗湿奴的恒星本体消失，数十颗拥有生命的行星中只留下了我们饿鬼星和你们的魔兽星。原本我还以为这两颗行星既然逃过一劫，那么就将永远存在下去，谁能想到短短几天功夫就……唉……”
老族长示意卡夫卡一行人跟上他。数百人飞上天空，向着沙罗城中央的神庙废墟飞去。路上，老族长问卡夫卡：
“听说你们魔兽星的乾达婆族搬迁到了修罗星系，那里怎么样？”
“还好。修罗星系的人类十分热心，特地为我们挑选了一颗远离地狱深渊，空气中的游离能量相对丰富的星球作为我们的新领地。虽然修罗星系的自然条件比较艰苦，适合人类居住的行星不多，但是那边的人类似乎掌握了一套改善行星环境的方法，已经开发了好几颗星球，并且正在改造中。由于有方舟和世界树融入了星球的地核，我们的新领地的环境已经被迅速改造完毕，虽不能和鼎盛时的魔兽星相比，但是也已经有大量新兴植被出现。用不了几年，应该就会变得和以前的魔兽星一样吧。”
“我听说人类天生自私狡诈，他们就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正相反，他们赠送给我们大批的物资却不求回报，只象征性地拿走了几棵草和几只鸟，可见世间传言大多与事实不符。”
事实上，与乾达婆族接触的科学家们早就向他们解释过这些植物和动物样本对重建修罗星系某些行星的生态系统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只是这些科学工作者在实验室里是一把好手，却不是合格的科普老师，而与世隔绝近万年的乾达婆族人差不多也都是文盲，完全不能理解，那些人类拿到几棵不值钱的植物之后，为什么会那么开心。
“人类虽然渺小，却不愧是被神所忌惮的种族。他们的生命力和创造力都不是我们能比的呀。”老族长感叹着，“你们来到这里打算如何行动？”
双方一边交谈，一边赶路。紧那罗族长在空中一马当先，飞在最前头，卡夫卡等人紧随其后。乾达婆族人天生外貌美丽，飞行时的姿态更是飘逸优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飞过，犹如大批天仙下凡，极为壮观，一路上引来无数紧那罗族人驻足翘首。
对于老族长的问题，卡夫卡回答道：“乾达婆族被称为舞蹈和香氛之族，我们计划将尽可能多的破除幻境和提神醒脑的香氛融入粉红血海之中，看看能不能使那些人类的意识苏醒。”
这时，一直在边上默默不语扮演背景的神圣彼得突然插嘴道：“你们行动的时，请务必带上我。”
这一次乾达婆族和紧那罗族的会谈中，神圣彼得他们作为唯一的人类代表，也列席了会议。一群人飞向神庙时，他和他的随从们也运起飞行术跟了上来。不过他们全程倾听，并没有说话，倒是让人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老族长诧异地问：“你这是要去送死吗？大梵天的法术专门针对人类，你只要一进入大气层，恐怕就会立刻化为血水。”
“我知道。可是在此存亡之际，连你们神族都已经要为人类豁出去了，我身为人族，实在做不到在此时贪生怕死。只要我设法保住自己神志清醒，融化成血水之后，说不定还能帮助你们。”
卡夫卡沉吟道：“你说的或许还真的有点道理。任何城堡都最怕从里面被攻破，如果有人类能在大梵天设下的幻境中保持清醒，与我们里应外合，说不定能收到奇效。”
他手掌张开，一缕缕蓝色气息从掌中升起，迅速凝结成一大把小小的珠子。
“这些醒神香你收着，只要将它们吸入体内，你们便会无法入睡，也不会被任何幻觉困扰。”
将一把香珠交给神圣彼得之后，卡夫卡回头问老族长：“对了，族长大人，不知你们可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我们快点赶到天堂星系？修罗星系的防御大阵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之后，修罗星系将失去最后的屏障，所有的人类都将成为大梵天的食物。到那时，大梵天的精神力量将会变成无穷大，我们就算再怎么逃避，在他面前也无所遁形，所以我们必须赶快！”
他们且谈且行，很快便降落在了神庙。只见堆积如山的废墟顶端，插着一根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神杖，成长最顶端一块硕大的白宝石正散发出犹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老族长紧紧的盯着那根神杖，仿佛那晃得人眼瞎的光芒并不存在一般：
“呵呵，去天堂星系吗？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老族长转过头来，花白的头发在风中猎猎飘荡：“毗湿奴大神早已为他的子民留下了后路。魔兽星拥有丰富的生物资源，乾达婆族的栖息地是世界树，他就为你们留下了可以让所有生物躲避灾难的方舟，而我们……”
他迈步向废墟顶端走去，伸手握住神杖：“饿鬼星拥有大量的矿产和能源，我们紧那罗族居住在天空之都沙罗城，毗湿奴大神给我们留下的保命后路便是――瞬移。能够跨越一个星系的瞬移。”
老族长猛地拔出了神杖，高举过头：“不要以为你们乾达婆族的世界树才是神迹，让你们看看沙罗城的真面目吧！”
一圈光晕以神杖为中心，迅速扫遍整个沙罗城。光环所到之处，砖石变成华丽的金属和水晶，沙砾变成耀眼的钻石和宝石，植物变成了珠玉翡翠，摇曳之间叮咚脆响。整个沙罗城变成了一个珠光宝气的世界。
在他们脚下半透明的晶石地面之下，隐隐透出一阵阵红光。
“那是什么？”卡不卡问。
“是能源石。沙罗城的地表是贵重金属和宝石，而地核都是能源石。整个饿鬼心80%的资源其实都在沙罗城，它可全身是宝啊！不过这些东西平时被毗湿奴留下的法术遮掩，就连紧那罗族人自己都没见过沙罗城的真面目，连当初大梵天的分神入侵时也没有发现这一点――不过它就算发现了，这些也不是它想要的东西，估计也不会在意吧。”
见到自己平时居住的地方突然变得如此金碧辉煌，紧那罗族人们起初都是一阵慌乱。不过，这些矿物都是他们平时见过的东西，而且不能吃不能穿，还不如魔兽星的生物资源来得更实用，因此也只是喧闹了一阵，便很快沉寂下去，火速习惯了。
卡夫卡望向周围，目光灼灼。
“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个保命的后路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使用。因为啊，它是一次性的。”老族长叹了一口气，“这就意味着……”
“意味着你们瞬移到天堂星系后，便会滞留在那里，大梵天的眼皮子底下。”卡夫卡心头一凌，“族长大人，建议是我们提出的，前往天堂星系这件事情，请务必让我们来做！”
“你们来做？你以为，乾达婆族人能操控紧那罗族的神杖吗？”
“可是……”
老族长摆摆手：“别说了，能够操纵这根神杖的只有我，能去天堂星系的也只有沙罗城。所以，天堂星那边我们来想办法搞定。不要以为只有乾达婆族人才有破除幻术的法术，我们紧那罗族的破魔法音可比你们乾达婆族的舞蹈和香氛更强啊！”
卡夫卡仔细寻思一番。事实确实如老族长所说，他们留下处理混沌星系，而由紧那罗族前往天堂星系才是最佳的行动方式。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他紧紧攥着拳头：“我们知道了。请你们务必保重。乾过婆族将永远铭记您的无私和英勇。”
“呵呵，嘴甜的小子。”
老族长手中的神杖一摇，洒出一大片碎钻般的星光，飘向了卡夫卡等八百名乾达婆族战士，以及神圣彼得和他手下的几十个年轻法师，每一个人的胸口都沾上了一粒星光，光芒瞬间钻进他们的胸膛，消失不见。
“毗湿奴大神最擅长的就是空间穿梭之术。刚才我给你们的也是一次性的瞬移法术，虽然只能移动一个人，而且移动的距离也十分有限，但是足以把你们送到混沌星系四颗人居星球中的任何一个。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说了，奉劝你们早点动身。”
卡夫卡点头。他一个眼神下去，八百名乾达婆战士迅速分为四组，老族长赠送的瞬移术立刻发动，他们纷纷从原地消失，向着那四颗星球而去。
神圣彼得把卡夫卡赠送的那一把醒神香分发给他的属下，并且再三声明此次行动全凭自愿，如果不想参加，就待在飞船中等待。他的学生们早已热血沸腾，全都坚决地表示要和他同生共死。
卡夫卡问神圣彼得：“你们打算去哪颗星球？”
“我的学生们也分成四路，分头去不同的星球。至于我……”
他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某个方向：“我去首都星，然后把自己融化在混沌星系综合学院那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