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浩气盟的校场之上,群雄荟萃。
但是,校场正中,那个一身唐门南皇套的挺拔身影,却硬生生将在场的所有豪杰俊彦比了下去,使他们沦为背景。
看着场中气势越来越强大的唐鹰,盟中一些老人恍惚中有一种看见了当年英雄无双的唐简盟主的感觉。
当年,唐简也是一身南皇,技压江湖,号令天下。
其他人也不是瞎子,他们也终于认识到关于唐鹰的传言多半不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他的武力也比人们想像中的高出太多。
首席上,谢渊问张桎辕:“先生觉得此子如何?”
张桎辕刚才极力反对唐鹰参赛,嫌弃他名声狼籍,拉低浩气武林大赛的档次;此时,他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但是他一向公正,此时也不存私,如实答到:“浩气盟中,七星之下,再无敌手。”
司空仲平也在一旁插口道:“这种擂台上的比武,极不利于唐门的武功发挥,而且以唐门武功之阴狠,此子竟然能做到毫不伤人,可见他的实际水准,足以位列七星,而且心性也颇为纯良。江湖谬传,确实不足为信。”
场上,唐鹰已经把第三十一个选手打落台下。此时才刚到午时,按照这个速度,只要再打掉一个,甚至不会耽误大家回去吃午饭。
一时间,场下鸦雀无声,观众们都被唐鹰那与流言中完全不合的强大给震慑住了。
突然,观众的最后一排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噼哩啪啦”的敲打声。
众人回一看,只见人群的最外围,不知何时,挤满了所有今天不当值的杂役和小兵。他们连手中的打扫工具都没来得及放下,就互相招呼着来观看,顺便给浩气盟成立以来后勤堂首个参加比武大会的选手加油。
刚开始,他们还碍于前面那些全是有头有脸的大佬,只敢在那暗自兴奋;
但是随着唐鹰轻而易举地把一个个高手打落台下,他们渐渐开始有了点喧闹;
当唐鹰连续挑落二十几人时,他们开始为唐鹰鼓掌呐喊;
如今到了第三十一个,有些人兴奋得连脸都红了,扫帚,畚箕,枪杆,能敲的东西全都敲起来,倒也声势浩大,其中几人得意地四处宣扬:
“看见没?看见没?这是咱组的唐二呆子。”
“昨天他还替俺守过城门来着。”
他们前面,几个执法堂的人不堪忍受他们吵闹,冷嘲热讽道:“你们得瑟个屁!不就是一个男女表子!”
“呀呀呸!你们的那些高手,成天眼高于顶的,连个男女表子都打不过,该不会是每天晚上整夜做那事,做得软了腿吧?”
“你!”
就在这边两言不合快要吵起来时,在擂台上,大会主持清了清有点干涩的嗓子,大声宣布:“第三十二场,唐鹰对摇光坛破虏堂代表,天策王翔!”
一个穿着一身浩气军装的年青将士笑嘻嘻地跃上台去,看他的表情仿佛前面那些输掉的高手们根本没有给他造成一点压力。
反常。
事有反常必有妖。
唐鹰虽然连胜三十一场,但是并不代表他会掉以轻心。
这个年轻军士是最近几个月,和城内的那位贵人一起从长安过来的,然后就加入了摇光坛,处理一些内务,因此月弄痕对他也不是很熟悉。
原本他是应该在第三个就出场的,但是他却以肚子痛要上茅房为由拖到了最后一个。天晓得是什么毛病要上整整半天的茅厕!看着他一脸不正经的笑容,月弄痕有点不祥的预感。
大会主持刚一宣布比赛开始,王翔就举手要求暂停。他问主席台:“我天策府向来是以马上功夫著称,没有马就好像去掉了一条胳膊,所以,可不可以骑马?”
唐鹰无所谓,没有意见,其他几位七星见状也答应了他的要求。
王翔嘬嘴吹了一声口哨,从人群外“噔噔”地冲过来一匹里飞沙,“咴”地一声也跃上台来。
他翻身上马,招呼也不打,一个断魂刺就过去了。
唐鹰不慌不忙地轻轻闪开,但是两只马蹄子又向他兜头踩了下来。
唐鹰从马肚子下钻过,躲过了马蹄踩踏后,发现王翔已经不在马背上。
抬头一看,只见他已经从马背上跃起,提着枪对着唐鹰一连套的定军,霹雳,龙吟,破风,狂风暴雨般的一阵抢攻后,突然一个小后跳,接一个穿又攻上去,穿云龙牙轮流上。
那匹里飞沙还时不时地还会冲上来蹶一蹄子,简直成精了。
这根本不是单挑,而是一人一马围攻唐鹰。
唐鹰没还手,只是不停地闪避,拆招,化劲。倒不是他故意让着王翔,而是因为从王翔出手的第一招开始,他就发现――
――这家伙在乱打!
别看他乒乒乓乓打得厉害,其实没有一招是向要害上招呼的,那□□总是刚一到他面前,就偏向了不知所谓的地方。
他这样故弄玄虚地乱出招,是为了什么?
心中带有这个疑问,再加上他也知道,他今天他连挑浩气三十二高手,实在有打浩气盟群雄的脸的嫌疑,所以他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半刻立刻分出胜负,一方面算是给浩气众人一个台阶下,另一方面顺便观察这个天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时王翔又疾如风攻上来了,又一次打偏,枪头从唐鹰的脑袋一侧溜过去了。
就在唐鹰闪身避开迎面撞来的王翔时,只见他在半空中突然撒手扔下枪,改成用拳头向他的脸上打了过去。
因为是临时变招,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间蓄力,唐鹰立刻判断出这一拳的伤害极为有限,于是稍稍仰头躲了一下,其实就算他不躲开,脸上的面具的也已经足够挡下这没有力道的一拳。
王翔突然手指张开,顺势就在唐鹰的下巴上蹭了一下,指尖微一发劲,就把唐鹰脸上的面具给挑飞出去。与此同时,他被唐鹰以巧劲轻轻一带,“吧唧”一下,像一张人形大饼般五体投地脸朝下地拍在了擂台上。
当他扶着歪掉的须须狼狈地爬起来时,人中上已经挂上了两管鼻血。一抬头,就看清了唐鹰的面容,俊美无俦,沉静如水。
美人啊……
他也顾不上擦鼻血,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
这时唐鹰才意识到,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打赢,只是想调戏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