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科举考试

第57章科举考试

尖锐的利刃停止于指腹，凉意袭骨遮掩住了擦伤所带来的疼痛，陈文笙暗了下眸子，淡然轻笑朱唇微微上扬，抬起另一只手拿捏住剑柄。轻缓转动了下皓腕看着其剑随之转动，她轻微摇晃了下头，向前走了几步，离面前惊慌的女子又近了些。  “阿玲你看看，自己剑都没拿稳何来与他人比试一番？”

垂眸凝视剑身，掂量了它的重量，其实质量还是蛮好的，虽比不上名剑但也是由玄铁而铸及薄，隐约感觉到刀如秋霜吹毛刃断的错觉，手握的剑柄处则有烫金色浮雕刻在其上，乍一眼看去显得无比威严，忽有片嫩叶慢悠悠地脱离大树飘落下来。

陈文笙见状，秀眉微挑身形晃动了下，只在呼吸的瞬间随手一扬，那一抹翠绿便成了两半，不费吹灰之力。

“尽量学快些吧，我看锦衣卫考核截止日期是今年中旬之际。”接过递在面前的铁剑，筱玲看着那被砍成两半的叶子落在地上，叹了口气，今日已是大寒节气。

给她们的时间已然不够，只有数月之长，如果说只要武功达标就能通过考试那也就算了。后听旁人所言，要成为锦衣卫的一名哪有这么轻松的事，除了考武筛选还有科举考试这一大难关。

毕竟这个位子可不像其他官职那般随性而为，仅有莽夫的蛮力自然是不得通过。

于是两人商量下来后，决定白日就一人一剑选个空旷地儿舒展筋骨，练习剑术，等到那一轮皓月缓缓爬上湛蓝的天空，拉下了墨色帘幕，这才依依不舍将剑重新插回剑鞘里，推门打桶热水沐浴洗漱一番，冲净一天的疲倦。

穿上干净的衣裳，点燃被熄灭过的蜡烛，望着摇曳的火光，蹙眉被迫地捧起一堆厚重的书本，强记其中的内容。

碍于陈文笙本就不是轩辕国人，相对应的政治法律也是有所不知，连续好几日翻阅大量书籍，终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资料，这可怎办才好。正待她抓耳捞腮不知所措，颓废地坐在木椅上时，寒风从没关进的雕窗偷偷溜进来，再次吹熄了烛灯。

屋内寂静又黑暗，只有被风吹得直作响的木窗发出怪声，陈文笙捏着书籍的手又加重了些力气，嘴角轻微抽动，将它搁在桌上，起身去关窗，门就被来人一脚踢开。

入眼的则是位身着银灰大衣的女子，被冻得通红的双手捧着好几本厚书，高度足有两尺多高，硬生生把脸都挡住了。她喘着粗气，走进来后见里头没有光亮，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便以为陈文笙又在偷懒休息。

气鼓鼓地堵着唇瓣，凭借着记忆走到木桌前，把手里的一大堆书放在其上，活动了下发酸发胀的臂膀和脖颈，在光滑的桌子上摩挲着，指尖触碰到了毛糙的东西，她轻轻拿起。

火折子被捏在指中，放于唇下一尺之距，突然用力送气，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仅借着这点微光可知这燃火的玩意是用很粗糙的土制纸卷成紧密的纸卷。

烛火照明了屋子，看到身旁站着的陈文笙，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随手拿出一本墨蓝的纸本塞到对方的怀中。

“你学文我学武，两不误。”

微凉的物体戳到柔软的肌肤，她诧异于对方有些傲娇的口吻，轻笑了声缓缓点头，垂首翻开书本，整齐工整的印刷页面便展现在眼前。

只觉眼冒金星头昏脑胀，恨不得就此立马晕厥，不碰文书卷章。但就算再不情愿也要逼着自己看下去，于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转眼的刹那已是酷暑炎热之时，原先连剑都握不稳的筱玲，如今那双纤细的手腕可随意自如地摆弄剑身，若说其剑术真的能杀人于无形之间可能还不够能耐，倒是在花拳绣腿上的功夫下了不少。

陈文笙将垂腰的青丝盘于头顶用簪子捆扎在一起，整理凌乱的思绪，不放心地又翻开桌上的书籍，自认为能多瞄上几眼也是好的。

待两人女扮男装身着布衣，梳妆打扮了番拿起小包，确定无误之后才拉扯着对方的衣袖推门而去。

徒步踩在京城的石板路上，随处可见的是背着行囊，大包小包忙碌赶往考场的青年。满脸的倦意都被欣喜的神情所遮盖，毕竟等了十年寒窗之苦，只为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笔。

考个秀才也是分分钟轻而易举之事。

前脚才刚刚踏入呈朱砂的大门，就被站在一旁的护卫直接拦下，陈文笙不自知地捏紧衣角，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了。

莫非被发现是女儿身不成？！

僵硬的身体站在原地没有下一步动作，护卫撇了她一眼摊开手心：“考证？”

杵在一边的筱玲闻声后垂下眼帘，抬起手在袖口里摸索了少会，这才翻出两块颜色黯淡无光的令牌，放到护卫的手里。后者看到此牌后，微微颔首将牌子还给筱玲。

走进贡院考场，内部设置的有些奇特，有成排的相互隔开、相对独立的小房间，此房即为号舍，是考生在号舍参加考试的地儿。今日下午未时就要考上一门，在这脏兮兮的地方要带上数日之长！

里面挤满了长相各色各样的男子，体型有高有矮，站在原地便让本就不宽敞的地儿变得更加水泄不通，随手触碰到这些墙壁桌椅，身上的布衣就沾满了灰尘，这.怎么看都像是好久没人进来居住过的样子。

科举考试基本是每隔三年举行一次，所以这段时间内都无人整理的吗！对照着牌号推开陈旧的木门，号舍里是泥灰遍布，尘土飞扬抬首去看房梁上都挂满了蜘蛛网。又走出来瞄到隔壁的号舍，比自己这间还要更加破旧，怕是连风雨都不能遮挡，头顶处的梁夹都损坏了不少，摇摇欲坠欲要掉下。

若是没有记错，按照科举制度规定来讲，凡是破损考卷作废，答卷人自动落榜。所以.还要让奔波一路的考生们自己打扫考场，清理出一个相对整洁的环境。

烦躁地揉弄太阳穴，忍住想要走人的冲动，无奈拿起鸡毛掸子做起了打扫的累活。忙完之后缓过神来已到了午时，筱玲从外面带进来几个热乎的包子，陈文笙累的不再讲究，坐在刚刚擦拭干净的木椅上休息少顷。

冰凉的凳子还没捂热，就听到外头有人敲打锣鼓，喧天噪响，一人身穿朝服手里抱着个深咖纸袋在他身后紧跟另一位穿着朝服的男子，二人走到最前面处停步于此。

环顾了四周，无人缺席后两人小声交谈之后，一位男子抱着卷子挨个走进每间号舍分发试卷，等他走出最后一间，站在前面的人挺直腰板手放于胸前缓缓开口说道。

“试卷全部在此并已下发，各位考生，可还有疑问？”

考场内此时肃静无声，只偶尔有反动试卷发出的声音响起。

他习惯性地勾起唇瓣轻笑扬声：“那便预祝考生，考试一帆风顺，金榜题名。”

从号舍走出来的男子望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情：“此届贤能才子甚多，到有些看头。”闻此声后站在前面的人身形明显一僵，抬眸看去，眼底有些错愕还未褪去，似是没料想到对方还会特意关心过考生。

带有墨汁的宣纸摊放在破旧的木桌之上，陈文笙无意识转动着手中的笔杆，迟迟不肯落笔，光是看题就耗了大半天的时辰。两位知贡举官在考场内巡视走动，黑色长靴敲打在瓷砖地上发出烦人的噪音。

看着面前这间号舍里的青年只玩弄毛笔却不肯做题，有些不解于他的举动，正欲敲门进去，谁知竟有人推开朱红大门，本想开口大骂来人，殊不知待他看清此人眉目后，脸部古怪地扭动了下。

一个人影逆光而立着，男子身穿绛红色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玉簪插在青丝之间，腰部挂着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在阳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

此人为何人？自然是这轩辕国中，最爱出宫四处游走的小侯爷宇文玦。他轻含着唇神情淡然冷漠，一双黑眸目中无人，他高昂着头正缓步走来。

“侯爷来此处是有何事？”一位贡举官拱手一拜，简单地行礼。

忽闻此音，宇文玦墨色的眸子转动了一圈，眼角微微上扬，瞳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薄唇张开身子前倾，贴靠在对方的耳垂下轻声说了些话。

“若是被皇上知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面前的男子惊恐地看着宇文玦，眼睛瞪的很大，仿佛是刚刚听到了什么不好之事。

“你不说，我不说，天下又有谁知晓？”

细柳扶风摇曳行，夏日沉闷的凉风吹在柳树身上，洋洋洒洒柳絮飘落，他的声音很平静，淡淡的仿佛不是人间烟火，看待此事显然的漠不关心。

“行吧行吧，摊上你这么个祖宗算我倒霉。”另外一位贡举官摇头吐出一口浊气，用余光再次偷瞄到那未动笔的青年身上。

既然侯爷这么看好此人，那势必也是有天资胜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