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吻是苦的
第114章吻是苦的
温暖从背后慢慢地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听入耳里,有股说不出的离愁别绪。卢国,乱葬岗外,分明两人彼此相拥,却仿佛远在天涯触不可及。汶芈抱着她,嗓音有点低哑,薄唇微颤,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那说话的声音算不上好听,但宛如眼前拂过一丝清风,带给她短暂的明朗,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余姚窝在汶芈的怀中,盯着他安静得如同玩偶,不做声亦不表态,良久过后,许是再也扛不住困意,她合上了眼,陷入了昏迷。
搂着汶芈脖子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紧紧握住这手贴在自己的面庞,深情款款的目光坦荡地望着她惨白的容颜。头慢慢靠近对方被血渍弄脏的唇瓣,他含住了它,不带有半分情欲的吻轻轻落下。
淡淡的血腥充斥在鼻尖,他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搂着他心尖儿上的人,赶忙回卢国。殊不知昏睡的人,此刻双手布满了紫色异物,泛白的指尖已浸出点点殷红。
凉风,寒夜,本是孤独的受难者最好的归宿,可汶芈却如同收到了烛火散发出最后的温暖,他多情的眸子里尽是刺骨柔情。瑟瑟寒风呼啸,他甚至想都没想直接把披在外头的衣裳脱下裹紧她的身子,脚底的步子加快了不少。
眺望,远方,千点繁星挂在墨黑苍穹之上,夜似昼明,唯有孤月独自等待天地破晓之际。
夏国边疆,幽静的客栈门口站着尴尬的四人。
偶尔有些风儿掠过戌时的街头,吹动了房檐处放着的牌匾,上头堆满的灰尘便纷纷落了下来,好巧不巧竟都掉在了一个人身上。
宇文玦连连后退数步,错愕抬头就是破口大骂,脾气暴躁得无人能比:“非要选这破地方休息?”
他炸毛的样子落尽众人眼里,逗得两位女子捂唇偷笑,就连站在其侧身着便衣的君王也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
“我累了,这不想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到京城。”见面前人面色难堪,她忙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
话音刚落,随即向她扫来的便是怨气冲天的眼神,陈文笙眨了眨眼索性当作看不懂,朝他又笑了笑。当宇文玦接触到那俏皮的笑容时,白皙的面庞有些发烫,别扭地把目光挪到了司徒瑾身上,没有吭声,就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你这尊贵的龙体确定今晚睡在这小破房里?
宇文玦不满地撇撇嘴,也许眼睛是心灵沟通的窗口,即便他没有把话挑明,后者也大概能猜出大概意思。
司徒瑾将手搭在陈文笙肩上说道:“别看孤,文笙的决定就是孤的决定。”
话都讲得这么明白,但对方仍然是一副不情不愿样。司徒瑾横眉一挑也不再作声,眯起狭长的凤眼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你在孤的国土上难道还想妄作胡为不成。
宇文玦自然是不敢闹事,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好捏的柿子。双手抱肩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这君王凶归凶,不过在陈文笙面前也是只“纸”老虎,他就仗着是她的朋友,这人不敢拿自己开刀,不然追妻追到火葬场去吧。反正他自己这辈子是与陈文笙无缘了,却也不希望这么好的白菜被猪拱了,当然轩辕姓千的狗子不算。
月明如水洒下银辉,整条巷子的灯还依旧亮着,像琉璃瓦似的,有些诡异出奇的美。无形之中,他们彼此之间已经吵了几个回合,就差出手揍人了。
“唉,好了好了,就这家先住一晚不就行了。”筱玲感到气氛不太对劲,出声制止,默默汗颜了一把,拉着宇文玦的手进了栈房。
陈文笙见筱玲大大咧咧的模样,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来了。她的病情得到暂缓应该是林泉戚给的百年珍珠起了药效,但这治标不治本。还是需要快些搞到余姚手里的千年珍珠,毕竟傀术.暗莲,虽死不了,但折腾起来也要半条人命了。
眼底划过一丝担忧,陈文笙垂下眼帘拿开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司徒瑾,阿玲的病麻烦你了”
“嗯?”
突如其来的客气,司徒瑾听得有些茫然。
他低头看着她,莞尔一笑:“你与我之间还需要麻烦?文笙你太客气了。”
被打掉垂放在大腿一旁的手,又重新挪到了她的腰部,轻轻一提,搂在怀里。俯身,他擦过她的唇瓣,却无下一步动作,而是立马抽身走进客栈里去,不敢沉溺于此刻的温柔,怕她对他有敌意,更怕她疏远他,不再理睬他。
司徒瑾走在前头,抬手摩挲着自己的唇瓣,可那浅浅的微笑上面是一双黯然无神的眸子,其中唯一的亮光在她看不见的地儿碎成了渣子不复存在。
要是孤能陪你的时间更长,你现在应该已经成为孤的女人了你不知道孤的笑容里包含着多少无奈,你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孤的笑容其实一直与你有关。
陈文笙被莫名吃了豆腐,本想动怒,可待她回过神来,那人只留给自己一个宽厚的背影,颇为郁闷的她,鼓起了腮帮咽下这口闷气。
谁知她前脚才踩进栈内,就听到某人不爽的声音。
“没客房了?”身着黑衣的小侯爷满脸写着不悦,一双手撑在台面之上,盛气凌人的模样有些吓人。
“是是的,这位爷就两间房了。”
柜台前的掌柜额处已然爬满了冷汗,脸上勉强保持着笑容。他现在有种因今早出门踩到狗s,瘟神都躲着他的错觉。才刚刚送走一位祖宗现在又来四个,关键的还是一个比一个不好惹。他都怀疑要是说错了一句话,这大约十斤重的脑袋要离他而去。
筱玲扯了扯他的袖子,打着圆场道:“两间就两间呗,不正好两个人一间,我也可以和小姐聊些事。”
“也成。”宇文玦冷哼一声微微点了下头,但后知后觉发现了问题便立马反问,“你跟文笙我跟谁。”
还不等筱玲答话,在他俩身后出现了个低气压,司徒瑾嫌弃地张口说道:“我拒绝和宇文一间房。”
“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男人滚一张床,光是想想就有些恶寒,就算不睡在一起的话,打地铺估计也是宇文玦的份,眼看都快入冬的季节睡地上,他这身子骨就在隐隐作痛。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君王睡地上,除非他不想活了。再者他与他接触下来也有一段时间,对于他的性情多半已了解了个大概,此人乃是个极其腹黑之人。
并无他表面那般温文尔雅,到时候来个新账老账一起算,只怕他会死无全尸。即使轩辕国君再牛,可千羽尘又不在他身边,远水救不了近火,到头来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客栈里,共有五人站着,他们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
“我跟我家娘子一块,自上回闹别扭后,好久没再温存了。”
宇文玦拿出一块碎银搁在柜台上,弯腰把那位分神的姑娘打横抱起,见她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地,炽热的薄唇立马堵住了她。邪魅的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筱玲红着脸,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嘞,客房在二楼第五间,这位客官先别急着走,小的还要给您找钱呢!”
掌柜频频点头,快速收下了银块,他准备翻木箱找银币时,眼前又多了一张大额的银票。
“这位爷?”他当场石化,拿着铜钱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太过于震惊以至于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这比刚才给的钱还要多一倍!整整一倍啊!
“嗯?掌柜辛苦了,这么晚还没打烊,这多余的钱算是我们给你的一点报酬。”
反正皇室之人,啥都缺,唯一缺的就不是钱,钱是什么,多的扔都扔不完,穷到只知道挥霍金钱为快乐了。
司徒瑾忍不住嗤笑出声,弯弯的眉眼间,充满了戏谑油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掌柜忍不住泪流满面,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今夜赚的钱都可以抵他近两年的活了。他是不是应该考虑下明日抱一堆狗到门口,盯着他们拉s,他好挨个踩过去?这样岂不是发财了!
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好嘞,客观请上二楼,第八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