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同榻而眠喜你成疾
第148章同榻而眠喜你成疾
月下良辰美景,似一场惊梦,浅浅一杯,惹了万千意趣。心上人不在时,饮的是闷酒,心上人在一旁时,饮的酒就成了情趣。所谓“什么叫做一杯就倒”,指的不是一杯千年酒让人醉,而是这人啊,她在装醉。 一股清香弥漫在屋内,陈文笙轻拿着翡翠杯坐在桌前,她不动筷,千羽尘便盯着她看了半晌。就在她嘴唇贴着小杯正欲再喝上一口。坐于她侧的千羽尘猝不及防地伸手夺下她的酒杯,正色直言道:“吃完饭再喝酒,你要是渴的话这儿有热茶。”
千羽尘很好心地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陈文笙垂目看了眼他的手,她十分想用这茶去泼他,到底没舍得,犹豫再三,还是泼进了自己嘴里。
幸好茶水并非极烫,顺着咽喉暖进了冰冷的胃。
只是对方的视线不知为何一直牢牢锁定在自己的嘴唇上,陈文笙拿起木筷轻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你不吃饭?”
千羽尘没立马回答,他斜着眼对她笑了一下,且笑得格外绻缱。还故意找到她刚才嘴唇碰过地方,将剩下半杯酒喝了下去,末了还意犹未尽地在杯口舔了舔。
这香艳勾人的一幕落进某人眼里,陈文笙掉过头,认真夹菜,她没再去看他,可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千羽尘笑眯眯握住她放在桌下的手,拉过来揣进自己怀里暖着。
心里觉得她真是他生命中的一道曙光,有她在的地方,他才知道日子竟可以过得如此有趣。
“我刚吃过了,倒是你在这喝冷酒。”千羽尘把她的手搓热乎后,拿过空碗盛了几勺鸡汤。
她接过来,望着碗里的汤,喝了几口。
热乎的东西吃了这么多,但她胸口依然是闷得很,头也越来越晕,一时忍不住,偏过头去,咳嗽了起来。陈文笙死死捂住了唇,苍白侧脸浮起一丝不祥血色,月下竟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了?疼不疼?”
这时,陈文笙感到肩处一沉,她抬头,看见一件大氅裹在了自己身上。千羽尘担忧地把她抱在怀里,抑郁的脸上像是无声地在说:“你真是太乱来了,怀着孩子也不适合多喝花酒,现在好了久病又缠上身,晚上看你怎么睡觉。”
陈文笙暗了暗眸子,哂道:“有多疼?你腹部和脑袋让我来一拳,试试有多疼?”
言罢,她示威地举起手来,五指捏成拳。
千羽尘瞅了眼那小拳头,忽然试探着伸出手去轻轻撩起她的衣襟,陈文笙呆愣地举着手,不知为什么,没有躲开。而是靠在他的胸膛上,同他一样扒开了对方的衣裳,入目是深浅不一的伤疤,尤其是心口处的伤痕最为严重。
陈文笙的眼神闪了闪,忽然深吸一口气,重新将他衣襟拢上。她下意识就要去拿搁在台上的酒水,谁知有只手比她先一步夺了过去,千羽尘单手搂着他,手里晃荡着还剩下半壶酒的酒壶。
“笙笙切勿急色,你现在身子状况,可不适合过度疲劳。”千羽尘玩弄了那酒壶一会便说道。
他还想继续开口说话,一个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见陈文笙已经挣开他的双手,坐回原位冷冷地对他说道:“谁要和你这种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人缠绵,我累了要歇息了。”
千羽尘被说得哑口无言,他蹭了蹭鼻子。两人并肩而坐,此刻却相对无话。
当年京城相遇,她无依无靠,在擂台与他邂逅。陈文笙面对身边这个对别人说话寡言少语,一对着自己就口若悬河的男人,有了些不同的看法。前不久才受巨大打击,现在有个若隐若现的肩膀在她眼前晃悠。
于是她就像是溺水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知道轩辕国君好,忍不住想与其亲近。但每次都是因为在对方严肃巍峨的形象下,她不得不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
可是即便这样,在二人熟了之后,陈文笙有时也会把敬畏抛之脑后,同他没心没肺地笑着。千羽尘始终作为一个倾听者,她在说在闹,他在一旁静静听着。
也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无时无刻都在容忍自己,偶然间的亲昵让她为此悸动。他是一国之君,是皇室贵人,但在陈文笙看来,他和肃慎国的父皇还有皇叔真是从头到脚都不一样,可不知为什么,她心底就是觉得,他们是一样人。
他是多么地高大、强悍,甚至他待她又是这么地好。
如今,他在她心里的感觉仍是没变,不过多了几分失望。
吃完饭,到最后还是陈文笙先起身往床上走去,她没言语,用行为表示驱赶他出门。她摇摇晃晃走着,像个醉汉似的,千羽尘走去扶着她,她撇头看了他一眼。
“待会记得帮我关门。”陈文笙“门”字话音才落,千羽尘软软搭在她腰间的手突然轻轻摸了一下。
轻微的触感惹得她身子一僵,在陈文笙快要炸毛之际,他便匆匆抽身端起桌上的碗筷,推门离去,溜得比兔子还快。
千羽尘自被押送着来到夏国,就是一直住在牢房里。后来他作为陈文笙的男宠,他住的地方才稍稍好了些,是囚室旁边的几间房里。那里有些是客房,有些像是下人住,不过经年日久没有人烟,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了,他花了一天的工夫,没住上几天,来看他的陈文笙便受不了让他住在了自己院里的小房里。
他会老实地去睡那脏兮兮的地方去?
笑死,根本不可能。
在陈文笙刚躺下迷迷糊糊要睡去时候,便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丝冷风灌进来,陈文笙那一刻登时便清醒了。她简直睡意全无,可偏偏不知为什么。她没睁眼却好像浑不在意一样,藏在被褥里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揉着肚子。
千羽尘抱着被子飞快地把门给关上,挪了挪步子,来到她床边,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道:“天太冷了,我那房里实在没法住人。这才几天没住,墙角落里又钻出蜘蛛网来。我一开门,你猜怎么着?一只长腿毛蛛掉在我的脸上,活像个小鬼。”
陈文笙依旧闭着眼忍着身体的不适,打断他道:“你人都敢杀,别跟我说你害怕蜘蛛。”
千羽尘把手里被子放下,身子便往上挤了挤:“那玩意恶心得很,我可没这爱好跟它们睡一晚。”
奈何陈文笙就睡在边上,他拱了半天也没找到个位置,他无奈站直了身子,看向她。
她双目紧闭,努力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
千羽尘弯腰把被褥放到一处,用手指戳了戳她,小声道:“笙笙,我俩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现在连半个床铺都不肯分给我啊?”
夜里很静,他说的每个字词都变得格外清楚。
陈文笙睁眼瞥了他一下,虽然没看清他此刻神情是如何,但这并不妨碍她一本正经讲话:“我是想让位子给你啊,但现在躺在床上的人,不光我一人还有宝宝在,就没你位置咯。”
最后一字刚出口就夹杂了些惊呼的颤音。
陈文笙连忙抓住他——因为千羽尘决定行动快于心动,她笔直躺在边上不肯让位,他就自己动手了。硬是将手拦过她的肩膀,从腿弯那穿了进去。将她整个人抬了起来,往里挪了又挪,这才幸灾乐祸坐了上去,还麻溜地把被子摊开盖在身上。
这么多的动作,他竟一气呵成。
待陈文笙反应过来,只见那人早已躺在了她的身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笑。
但笑声没持续多久,千羽尘又开始发起愁来,他挺尸般躺着,陈文笙背对着他缓缓揉着肚子,有些昏昏欲睡。这床本不小,可若是两个人睡的话就显得有些拥挤。
千羽尘正精神旺盛,丝毫没有一点倦意,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陈文笙全身不易察觉地一僵勉强放慢了呼吸,准备沉沉睡去时,身后的人突然把自己往被子里面塞了塞,然后一只腿压在了她的身上。
或者更准确来讲这腿是搁在了她的腰上。
钻心的疼痛袭来,陈文笙当即没忍住,瞬间睁开了眼,伸出手来对着那腿狠狠掐了一下,疼得某人低低叫了声,随后千羽尘坐了起来揉了揉大腿,他的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起来。
“谋杀亲夫呐!笙笙你好狠的心啊!”千羽尘嚎啕大闹,抱着双腿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