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姝色独赏 - 霍霍于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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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时光一晃匆匆,雁西在东疆呆了也算小半月了,身上的痂痕已落,只是终究留下了疤,不过对于经历了如此大的磨难的雁西而言,一点疤,又有什么可在乎的。

这里不同于蜀京,更不比羊城,一眼望去,尽是荒凉,树很少,百姓也很少,城池古朴,多的是身覆铠甲的将士。

他们有闲散的聚在一起,喝酒谈天,又有纪律的整齐列队,守着这座广域的城池,守着这个国的边土。

沈隅曾带她上到盛威侯的檐顶,檐顶很高,足以将动疆的风土尽数收入眼中,微凉的清风,徐徐揽动着罗裙,她身在其中,又像个旁观者,俯仰这天地,无论是心中的烦闷,还是呆滞了的思绪,都似乎随风而散,让她得到短暂的宁静。

她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多数时日,她就呆在这檐顶之上。

只是,在宁霓云看来,她这副模样,更像是生无可恋。

她眼中的担忧,随着雁西在檐顶的时长,越发深邃,似乎只要她稍一挪开眼去,雁西就会一头自顶檐一跃而起。

这日,她逮了回府的沈煦,一并爬到了檐上,看着雁西神离飘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雁西,你想要些什么?想要做什么,只要是能让你开心的,不管是什么,我与爹爹都可以给你。”

雁西回头,看着宁霓云祈盼的目光,似有不解。

可在霓云鼓励的目光中,心有所动。

她想回羊城,可东疆土距离羊城的路程太过遥远,霓云定然不会答应,其他的东西,她也不感兴趣。

不过,她心中对一事至今仍耿耿于怀,她想要亲眼所见,才好相信。

“我要去北陌。”

“北陌?”宁霓云愣了一下,那可是比动疆还要荒凉的苦寒之地,雁西如今身体才刚刚好转,她绝不允许她有半点损伤,正待要反驳之际,沈煦一把将霓云拉了回来。

微不可见的冲他摇了摇头,这才望向雁西,“雁西想的话,那就去吧,我让隅儿陪你一起。”

“真的吗?”雁西愣了一下,没想到沈煦竟然答应的这么快。

“嗯,去吧!等下我就吩咐下去,等准备就绪,你就随隅儿一起,去到北陌。”

“谢谢……”雁西眼露感觉,只是那个称谓,实在太重,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父女之间,哪需的这般客套。你可还要在这呆会?”沈煦问道。

得到雁西的点头回应,沈煦也不再劝说,他拉了拉霓云,一并下到地上。

“你为何要答应雁西,难道不知道北陌……”宁霓云一脸不解的拉扯着沈煦的衣袖,她不明白沈煦为何要答应雁西。

沈煦眼中露出些许复杂,他仰头望着檐顶似要随风即逝的雁西,轻叹言道,“霓云,喻家在那里,那个因雁西付出生命的孩子也在那里,她终归是要去看看的。”

宁霓云娇躯一震,神情一暗,明显已经被沈煦的理由说服,却还是要犟嘴一句,“一个末流官阶家的小子,哪配得上我家雁西。”

对一个已不在这世间的人而言,配不配还有意义吗?沈煦失笑,隐去了面上了怅意,推着霓云离去,“走吧。”

几日之后,一辆由沈隅亲自护送的车马,从盛威侯出发,往北陌而去。

已近五月的北陌,风大的骇人,平地卷起的风沙,似要将人的视线尽数淹没一眼,沈隅领着雁西,走到一低矮的茅草屋旁。

“雁西,按陈将军的情报,就是在这了。”

其实已无需沈隅提醒,雁西的目光早已落在茅草屋前的两个老人。

不过是短短一年未见,喻凉早已苍老的不成模样,而他身边正在择菜的喻母,雁西一眼之下,竟全然没能认出来。

喻母择好了菜,颤巍巍的起身,准备去打水清洗,目光不经意撇到雁西身上,她身躯一颤,手中的菜篮子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步履蹒跚的冲了过来,到雁西跟前,一把将雁西揪住,“你来做什么,还嫌害的我们不够吗?”

沈隅见势不对,正欲将喻母推开,却被人先了一步。

正在抽着旱烟的喻凉,听到动静,偏过头上,看到雁西,也是震了一下,他扶着椅凳艰难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他搭着喻母的肩,将她扯到一边,神情急切的询问起来,“雁西,你怎么会在这?是出了什么事吗?难道……难道…你也被流放了吗?”显然,他是将一身铠甲的沈隅,当成了押解的狱卒。

一如既往,熟悉到就如呼吸一般的关系,让雁西憋了月余的情绪,顷刻崩溃。

她泪如泉涌,哽咽着却努力的冲着喻凉露出安心的笑,“我没事,我只是想你们了。”

虽然雁西嘴里说着没事,可看她那样,哪有半点像没事的样子,喻凉满腹担忧,只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比从前,便是想护雁西周全,也是有心无力了。

喻凉张了张嘴,最后便只剩下一声不甘的叹息,“你可千万别骗伯伯。”

只这种祥宁的氛围,很快就被破坏。

“你还跟她说这些干什么,要不是她,我的阿策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喻母嘶吼着,表情狰狞冲了过来。

“你还我阿策,把阿策还给我好不好……”她一脸悲苦,祈声哀求着,周身陷入莫大的拒绝中。

眼瞧着她就要对雁西动手,沈隅终于还是出手了,他手刀砍在了喻母的后颈上,喻母嘶吼一顿,下一秒白眼一翻,就往地上栽去。

落地之前,沈隅已经将捞了起来,他冲着一脸紧张的喻凉龇牙一笑,“阿伯,她太激动了,我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就让她先睡一会儿吧。”

喻凉紧张的神情稍缓,“好,好,那就麻烦小兄弟帮我把婆娘送回屋吧。”

说罢,他又转向了雁西,笑的一脸慈祥,“也是我糊涂,见到雁西太高兴了,竟忘了请你进屋叙说,只是屋室简陋,让雁西见笑了。”

“喻伯伯说什么呢?能再见你,已极是欢喜不过了。”雁西抹着泪,笑着附和,上前搀了喻凉,入了屋内。

屋内除了几张缺角少腿的桌凳,一张垫了脚的木板床外,再无过多的物件,可即便这般窘迫,却收拾的极为安静整洁,该是花了不少心思。

扶着喻凉落下座,待沈隅将喻母扶到床上歇下,她这才转回来视线。

虽已经从陈将军那再度证实了阿策已经不再人世,可雁西还是想知晓个清楚明白,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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