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戚霁用力招认的声音没有分毫停顿,就像在害怕自己犹豫。
至少,当他反应过来那个人是秦i,他便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放下巨大的偶像包袱哭了这件事,是极为丢脸的。
可“硬.了”这两个字包涵的信息量却实在太大,如同雷轰电掣般击在沈烨和崔雪致心口,弄得两人同时吸了口气,开始瑟瑟发抖。
纵然稳重冷静如崔雪致,都好半天才让自己的语气放松了一点:“……没事的,小戚,你就是脑袋发晕,一时冲动而已。秦i那种粗糙直男,估计也是看你哭了才一下急起来,饥不择食……我的意思是,爱护幼崽――”
“……对、对啊,你年轻人,十八九岁,血气方刚还在巅峰期呢,咱们每周就半天假,开个钟点房的时间都不够,确实也不人道。”沈烨揉揉眼,同样露出精心调配的直男表情,试图抚慰他,“不瞒你说,连我都听着siri的声音撸了好几回了,何况你是被活人亲?――所以什么硬不硬的,属实正常,别太有压力,咱们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孩子第一次吐露自己被身体欲望困扰时的家长,或许不过如此。
“没发生过?”然而戚霁却似乎对沈烨的这个建议感到惊奇,“我,不用负责吗……?”
一霎间,沈烨的表情又绷不住,如同被暴风雨吹打的一片小树叶般可怜,语气里充满小心的试探:“负责……?负责还不至于吧?难道……你当时没有继续睡觉让你弟自己服软?”
戚霁把手从眼睛上放下来,先前那些断片记忆恢复时的震惊已渐渐在他脑海里消散,取而代之的,更多的是茫然失措:“……被亲得那么舒服,我当然还被引出本能,干了别的。”
沈烨满脸绝望地问你还干了什么,果然,戚霁回答他:“就是……脑袋晕乎乎的,或许,是在做梦吧,总之梦里我抓住了那个人,对他说……”
“……对他说?”沈烨不敢呼吸,只得和崔雪致一起愣愣地戳在那儿,而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被戚霁的回答吓晕过去了。
――我对他说。
“都是前辈的错。”
“裤子脱掉,双手扶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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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双层隔音钢化玻璃的存在,这一天的IS战队基地,也依然很平静。
晚上九点,训练照常平稳进行。
作为主教练的柳泽为了明天的比赛,开始最后复述前期战术的执行,并抛出了教练组最后还没确定下来的争议点:“拉枪线的时候采取三人抱团、一人单挂的阵型,对现在的你们来说是最合适的――小戚,妄言,教练组觉得这个单挂的角色你俩都很合适,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们自己的意见。”
戚霁靠在椅背上,半天才找回神,赶紧答道:“让、让前辈来吧。”
“我来?你不才是主狙击吗。”秦i似乎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将手肘撑在扶手上,盯着手里的图,头也没抬就说,“你挺主动的,适合这个位置。”
戚霁一个激灵差点听岔,浑身的骨骼都一下僵硬了:“我不……我不主动。”
“……哟,尺寸不小人倒是挺谦虚。”秦i随口嘲讽着抬起头后,看的是柳泽,“柳哥,我本来就是补位的,位置布置这方面还是按原先的方式来吧,免得不习惯。”
所以待柳泽再度投过眼神,处于无措中的戚霁也只得囫囵点了点头,另一边的沈烨和崔雪致更是完全噤声,只能不断交换眼神:
――我去,尺寸都安排上了?妄言怎么回事,感觉好像已经默认了?小戚难道不是做梦,是真蹭了他?你身为队长不问问清楚?
――兄弟,我哪儿敢说话,我要是问了妄言,明天你就得在殡仪馆给我哭丧,顺便给我追加个牌位:再gay自杀。
空气间仿佛充满了暗涌,但柳泽却浑然不觉,没一会儿就打算起身回座位――同样浑然不觉的,还有伸了个懒腰跟上去的秦i,他甚至在问:“柳哥,我这两天觉得腰有点疼,医药箱有膏药吗我还是弄点来贴贴?”
于是瞬间,一直竖起耳朵的三个队友就肩膀发抖,全不敢妄动。
而柳泽的声音则听起来很是关心:“怎么回事?平时我说过多少次了,训练重要,身体也重要,从来没人听我的,这下好了,这么快就出事――算了算了,过来,我带你去医务室找孟医生看看。”
“没啊柳哥,我……我又不是因为训练。”秦i背着手屁颠屁颠跟上,他对主教练的态度倒是向来亲密,“我就是那天被迫干了点体力活儿,有点没缓过来而已。”
“……嗯?哪个孙子让你干体力活了??”柳泽闻言,脚步一下顿在门口,回身看其他人时的眼神也严厉了起来,“……别是你几个b欺负新队员吧?咱们英雄联盟分部可是出过这样的先例的。”
显然,他的眼神重点扫荡了一圈沈烨和崔雪致,两人立刻猛晃脑袋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都这把老骨头了,哪儿还欺负……欺负得动?
有意无意间,他们的话又戳得戚霁耳朵通红,但秦i却毫无察觉,还在拉走柳泽时,开了句他以为谁也没听到、但其实大家都听到了的玩笑:“没事,是我自找的,连腿都还有点酸,跟他妈被一百个大汉强.暴了一样――所以柳哥我待会能不能找餐厅多要几个鸡腿补补啊~”
柳泽大不了他几岁,自然像哥哥似的无奈答应他:“可以啊,但还是不能吃太多,战队营养师的话也是要听的。”
说着,两人就这么走了,然而留下来的训练室内,三个队员却早已用手捂住了脸的不同部位,开始望着秦i那个傻了吧唧离去的背景,陷入三倍沉思。
上海的冬天入夜早,所以一整天的训练下来,秦i都照常劲头十足地闭麦单机喷人,似乎一点没觉得队友们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戚霁却提心吊胆,感觉周围像随时会出现钉子,刺到人皮肤发红,于是直至晚上加训两个小时候回到寝室,他才坐在床边一边搅动自己早就燥热了一天的手指,一边开始组织自己凌乱的措辞。
――前辈,我那天被那个,就是那个……小虫子上脑了,可能……强行按着你蹭了你几分钟,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只想发泄就不分对象随便胡来了,现在看来,那是真的?
――前辈对不起,我建行卡里……还有2000多万存款,实在不行,招行还有600多万,你看看……够不够赔偿你的精神损失?你给我留一点点,吃好吃的可以刷卡五折就行了……
――或许……还有赔偿你的身体损失?
可是,稿子好不容易写到这儿,戚霁脑海里的那支笔却一下折断了笔尖,喷出来的墨水又将他的思绪搅成了一片浆糊。
……身体损失?对……肯定有,说不定还很严重。
他搓了搓闷得发热的脸颊,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在命令秦i脱.裤子后,到底做了多过分的事,才搞得人腰酸腿软,都要去看医生了。
所以在那只剩淋浴声的寝室里,等到秦i不穿鞋从浴室出来直接一个横跨蹦上床时,戚霁脱口而出的便是:“……前辈,除了腰和腿,你……你还有别的地方疼吗?”
比如,比如屁股瓣儿什么的。
对方站在床上迅速蹦了几下把脚上的水踩干,居高临下的眼神倒一点儿不忖:“干嘛突然问这个,你是瞧不起我嘛?――不是我吹,就我这腰力,播种插秧能养活你一辈子吃的了,还怕这点小事儿?”
戚霁看着眼前跟野兔一样乱蹦的家伙,一下没按住关切的心,抬手便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真的吗?”
秦i被他弄得一个趔趄,只好借他手臂的力量跪倒在软绵绵的被子上,也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他的肩膀――但当两人在戚霁松松的臂弯里四目相接,秦i还是马上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赶紧把手腕抽走了:“肯定真的啊,我这种温文儒雅的道德标兵难道会说谎吗?”
只不过从他发红的脸色来讲,他这个鲤鱼的品种,应当是赤三色锦鲤:
“你怎么……有点奇怪?你之前说你在学校不爱和人相处,我对你好点勉强拿你当个朋友,你就开始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