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满意,很满意。”鲍琥捏着酒瓶爱不释手。这个店家真绝了,分明就是大艺术家嘛,却在这躲清静。会享受。
他看着店家盖上木塞包好酒瓶,跟着就叫人闪送。
十一长假,安逸作为深宅女,毫无意外选择家里蹲。刚接到电话还有点疑惑。父亲给她寄东西从来不用闪送,母亲寄东西都是国际物流。
礼物的包装实在够厚,里三层外三层。她费了老劲拆开,一时间雪白泡沫粒沾了满身;还有地上,全是气泡膜。当最后一层泡沫板掀开,只见泡沫格子中央卧着一瓶酒。
过度近视使她看不清瓶内另有千秋,只是感觉古怪。谁会送酒给她?拿到手上很轻,才知是空酒瓶。她最先看到标注年份的红白标签,捏着瓶子转了半圈,心跳如雷。
窄窄的酒瓶原是一幅画。一个卷发少女坐在天秤上看星星,浅笑盈盈。天秤和星星都涂上深蓝,女孩踢腿的动作天真无邪。
她顿时明白,东西是秀虎送的。只有他才会送这种华而不实的。父亲却是最讨厌这些。他厌恶艺术品、油画,以及各种装饰用的小玩意儿。就像他讨厌曾经选择母亲做妻子,讨厌从前的他自己。
安逸颤抖着手触碰酒标――紫色的数字1993,心潮澎湃。
她在这年出生,曾经她觉得自己被生下是个错误。父亲母亲都不知如何处理这个错,所以将她扔给外婆。但此刻,世上有个人告诉她,她的降生很重要。
秀虎总喜欢说“生来爱你”,难道他真是上天为她准备的人?想到相识后总总,安逸鼻头酸胀。
她知道他有多忙,知道他身不由己,早就说让他不要操心礼物。他却坚持,只因他承诺过,并且送到她心里去。
她很难取悦的好吗?因为难取悦,父亲都不送生日礼物了。可鲍琥为什么能做到?
最好笑的,每次送的礼物都是她的样子。正常来说,送给女朋友,不应该画上男朋友的脸吗?可他偏不,水晶仙女是她,天秤宝宝是她,那以后再送礼物,是不是还会找各种各样的她?
他要集齐多少个安逸呢?
是不是在他潜意识,他们会永远在一起,送给她的礼物其实也是他送给自己的?只要他们不分开,不管收集多少个安逸,他都能看到。就像他经常说的,“你要陪我48年”。他没有说谎,他就是认定她了。
想到这些,安逸拿起沙发上的土豪金,冲动打给“秀儿”。电话一秒接通。
“媳妇,我正等着呢!终于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这可是你第二次主动打给我。”鲍琥不知躲在哪接电话,压着嗓子,从喉头滚出的笑声,昭示他的绝好心情。
被他突然一打断,安逸急迫的情话忽然说不出。她使劲张张嘴,声带却像失声。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想说“我也要陪你48年”,为什么说不出?
一着急,两串珠泪扑簌而下。
“媳妇,喜欢礼物吗?”
“喜欢。”安逸强忍眼泪,哽咽的嗓子实在传递不出喜意。
“不喜欢啊?我还以为你一定喜欢这个瓶子呢。看来我还是不懂你的心。”
电话那端声调一直在降,安逸几乎能想见他失落的样子。他也许在皱眉,眼睛里燃着愤怒小火苗;也许还很沮丧,严重点还会自责。想到那种种面孔,她心似被针扎了下,“我喜欢,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她越说越急,尾音竟至带了哭腔。“我喜欢你,我也要陪你48年。”
脱口而出,喉头那道障碍竟冲破了。安逸被自己吓到。而电话那头的鲍琥惊得没声音。过了会,通话居然自动中断。
安逸听着里头“滴滴滴”,不知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金米来了?
她迷迷瞪瞪放下手机。躺了会没睡着,干脆抱着大熊窝进沙发。找了十几个频道,终于找到一个卫视在播《阴山月》。她一眨不眨盯着屏幕,就为等庄毓郎现身,内心难以言说的喜悦全化成脸上的鸟语花香。
虽然只是一句话,对她却是一次莫大震撼。她说出口了,这辈子第一次对人表白。原来她不无情,以前没有喜欢别人,那是因为他们不是鲍琥。
“秀虎,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哦!”安逸笑嘻嘻贴着大熊脑袋,手指拼命揪它的毛。没一会,大熊耳朵边秃了一小块。
“对不起,我不揪你了。”她放开大熊,又去看那个空酒瓶。坐在天秤上的小安逸装在瓶子里,像个小天使。
“我有这么好看吗?”安逸羞捂住半边脸。她在秀虎心里这么完美,以后可怎么办啊?他会不会熟悉后慢慢失望,慢慢厌倦?
正当她忧心忡忡,门铃又响了。
难道还有人送礼物?安逸慢慢走过去,从小孔看见一个女人。黑长直头发,齐刘海,下边却是鲍琥的脸。
她飞快拉开门。女装大佬鲍琥站在铁栏外,沉沉盯着她,脸上没有笑,呼气声一声比一声粗长。
安逸提起心,上次他从韩国跑回来也是这副样子。她小声问:“出什么事了?”
鲍琥没做声,瞄瞄锁,示意她先开门。
安逸拉开铁栓,只见他风一样卷进屋,跟着两声巨响,两道门被重重关上。
“回来耕田。”男人说完饿虎扑羊擒住她。
安逸被吻得彻底迷糊,她不明白发生什么,甚至没办法去想。因为男人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两人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黑长直假发被甩到冰箱上头,男人和女人的衣服都没褪尽……
安逸被迫跪在沙发上,感觉身体已不属于自己。鲍琥从没这么猴急过,腰间的律动更是一下比一下快。
除了他进门后说的四个汉字,两人再发出的,全是带口旁的语气助词。啊,呵,嗯,呀,诸如此类……
这次时间不长,但做完后安逸懵得厉害。红扑扑的脸泛着水光,迷蒙的眼像在诉说方才的快乐超出她负荷。两条大腿还流窜着残余快感,隐隐抽搐一两下。
“宝贝,喜欢吗?”鲍琥摸摸她右边脸颊。他将女人折磨得死去活来,自己却是红光满面。
安逸逃避似地闭上眼,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她上身的针织衫早就失踪,此刻只剩一件打底的白背心,被高高推到锁骨处,随呼吸一鼓一鼓。一缕绿头发微微汗湿,下头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鲍琥强迫自己别开视线。不能看,再看没法走了。他替她扯下背心,隔着衣料咬了口。咬完不忘抱怨:“宝贝,以后别穿扣子多的。”
印象中,他撕过宝贝好几件针织衫。都是一排小扣子,每次都来不及解,只好直接撕。不过圆领的也不好脱,还是不穿最好。
他脑中念头荒。淫,手上却麻利穿起衣服。跟着捡起安逸的粉色针织衫,又从冰箱上找到发套,最后套上皱巴巴的黑裙子,用力扯平。穿戴利索,他在女人额头重重亲一口,“宝贝,我得走了,对不起。记住,我爱你,很爱你。”
每次说爱,口气都和钢铁一样笃定。安逸正要笑,却听大门猛地合拢。她愣在沙发上不敢相信。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来去匆匆,真像他说的,回来就为耕田。